转眼,即道出征之时。
按照规矩,阿箬被封一等侍卫,所以她不用再着文官朝服,而是换上了利落的武官铠甲。望着镜中那个英气勃发的自己,阿箬除了新奇之外,竟莫名其妙地问自己:“当年贺兰旌征战四方之时,又是怎样一番风采?”
时光久远,无从查证,她只得摇摇头,而后转身收拾行囊出得府去。
庆安和筱渔帮她将一应行李辎重放在了马背之上,那老马不舍,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开启的远行,所以竟一直表现出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莫名兴奋,全然不同于往昔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筱渔望着即将远行的阿箬,心头难过,两眼亦是止不住地泪汪汪。
“公子,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呀!”筱渔道:“你武功又差,身子又弱,如果真的碰上那穷凶极恶的倭寇,你还是要以保全自己为重,千万不可与敌人硬碰硬。”
筱渔带着哭腔说完这几句,而一旁的庆安也忙着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与担忧。
见状,阿箬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赶紧伸手拍了拍那两人的胳臂,“你们就放心吧,本公子为人,向来是以智慧取胜的。”
她顿了顿,“至于你们俩,就在帝都好好待着,若真闲得无事,便隔三差五去周边各大佛寺道观为我祈福。”
庆安连忙接过话茬,“大人放心,从昨日起我便已经绘制了详细地帝都佛寺道观堪舆图,只待大人一踏上征程,我便将它们挨个地拜,相信总有一路神仙是要与我情面的。”
闻言,阿箬不禁一阵好笑,但她还是非常郑重地朝着庆安作了一揖,“那便有劳你了。”
说罢,她赶紧翻身上马,而后冲着那二人挥挥手,“时辰不早了,我得立刻赶到宣和殿广场,你们也快回去吧!”
而后,她赶紧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马蹄飞驰,她亦没有半分迟疑。
……
宣和殿广场上,准备出征的五千先头部队,已然列队集结完毕。旌旗猎猎,铠甲生辉,黑压压的人头,让整个广场充满了庄严而神圣的气氛。
阿箬深呼吸一口,而后顺着广场边缘,纵马至最前列。
在那里,她首先看见的是容隐之,他官领监军,不算武职,所以穿的还是一身紫袍,容隐之见她来,只微微颔首,阿箬亦回之以微笑。在容隐之身后,十名武将依次列马排开,他们神情严肃,铠甲灼目,活脱脱一副久经战场考验的自信姿态。在他们的最右侧,阿箬见到东宫麒麟左右昼夜四大麒麟卫,他们只穿寻常劲装,然而那姿态确实格外出挑。
四卫都集齐了,可足见司马笠有多么重视这场战争。
阿箬轻勒马缰,不舍亦是乖巧地抬步向前。
等到阿箬归为之后,她才隐隐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那铿锵有力的滴答声中,阿箬几乎可以判断,来人正是司马笠。
果然,太子一身银甲,手执长枪,红缨飘飞,腰间三尺宝剑,在艳艳骄阳下,正是霜雪颜色,他胯下一匹健硕白马,正稳步向这边走来。
他靠得越近,阿箬越发看清,原来那白马之上所配的,正是她亲手赠与的银马鞍。
如此场景,如斯人物,不正应了那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阿箬的脸,刷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