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直至出得宣和殿后,整个人才长舒了一口气,难怪司马笠一直没有像司马佑提有关出征一事,原来他是算准了朝中无人可用,如此,既全了自己所愿,又摆出一副受命于为难之际的架势,在众臣面前捞够了赞美,在他父皇面前也显示了自己的重要性。
阿箬边走边摇头,只觉这皇族之间,说话做事,都必须得看准时机,毕竟,君臣是先于父子的。
“元青——”正埋头走路之间,阿箬听见九公主在唤她。
她忙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司马竺,她作了一揖,“参见公主!”
司马竺因为上回延清宫的事,所以一直对她感激万分,此番见着更是没了先前那副公主的盛气凌人,“你对我有恩,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今后咱们私下见面,你也不必如此拘礼。”
公主虽如此说,但毕竟身份在前,阿箬还是不敢失了分寸,于是她又行一礼,“臣谨记公主之命。”
司马竺见她还是一副君臣有别的样子,故而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你也是改不过来的。”
阿箬抿抿嘴,即道:“不知公主唤来微臣,所谓何事?”
司马竺这才想起自己有任务在身,于是赶紧说:“淑妃娘娘要见你。”
“淑妃?”阿箬一惊,从旁打听道:“不知淑妃娘娘见微臣,所谓何事?”
“这我就不甚清楚了,总之你跟我去便是。”司马竺答道。
然而,这个要求却让阿箬十分犯难,“殿下,元青是外臣,如何能在没有陛下诏命的情况下,擅自进入禁宫呢?”
司马竺心领神会地一笑,说:“这一点,淑妃娘娘早就想到了,她备了一套衣服,你与我去换了便是。”
阿箬点点头,还不住地赞道:“淑妃娘娘真是考虑周详。”
于是,司马竺将阿箬引到了回廊后的一处偏殿,她轻轻推开门,就对阿箬说:“衣服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换吧!”
阿箬将信将疑,却料定这小公主不会有什么坏心,于是便迈步进了殿内,合上门,取下了自己的官帽。
偏殿的几案上摆着一套宦官的服饰,阿箬会心一笑,不假思索地将其换上。
而后,她将自己的官服藏好,出得门去,与公主一道往禁宫走去。
“通常内侍出入禁宫,须得以腰牌为证,不过你跟着我,他们不会那样那样不长眼搜查于你,所以,你只要跟紧我,保持镇静便好!”司马竺叮嘱道。
阿箬垂首答了句是,眼看着便要到禁宫的垂花门了,那垂花门前有禁军侍卫把守,他们个个全副武装,看起来确实有些唬人。
但再唬人的禁军,见着比他们更唬人的九公主,还是只得乖乖行礼。
“殿下,为何只带了一个内侍出来?”统领模样的人殷勤问道。
司马竺扬起下巴,回道:“要你管!”
说罢,便大模大样往里走去,那一刹那,阿箬心头只觉无比可笑——这个司马竺,果然不负刁蛮公主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