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打进了十一月间,东海诸暨一带便又出现了倭寇的身影……拒那些亲眼所见的官兵讲,这一次来的倭寇,与往常大不相同,他们不但人数激增,而且各个身手不凡。在料理了东海一带的诸多小盐场后,他们便开始接二连三地袭扰谢家盐场,他们就像摸透了谢家的情况一样,不仅迅速让盐场护卫缴了械,还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无法东山再起。”
听着容隐之地解释,阿箬忽地想起了那日在宫中饭堂所听见的两位官员的讨论,算时间,也确实是从去年十一月起帝都盐价开始暴涨。
“我也正是好奇,为何倭寇的实力会突然间突飞猛进?”司马笠狐疑道。
容隐之摇摇头,“这一点,臣此刻也不好下结论,不过,有一件事倒是颇为有趣。”
“什么事,且说来听听!”司马笠道。
“我的探子说,他们在密查倭寇营地时,曾听见其中贼人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话。”
东洋人自古以来便深受汉文化的影响,所以,他们国内的贵族皆以会讲汉话为荣,但其下层百姓去却很难接触到这种近乎于贵族专属之物。试问,以劫掠为生的倭寇,又怎么可能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话?
“讲汉话?”司马笠冷哼一声,“倒是有趣!”
“那么你心中是如何想的呢?”司马笠又问道。
容隐之瞥了一眼阿箬,那表情似是在确定什么一般,阿箬倒也极为配合地微微颔首。
“殿下,臣斗胆,断定那些前来侵扰的倭寇并非单纯的倭寇,或许,他们之中,不乏大兴人!”
虽然阿箬心中也隐隐有所感,可是当这话从容隐之口中说出之时,她依然觉得有些惊诧,因为她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
只见那司马笠亦是托着腮,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这是我几番也不肯做出的结论,没想到,而今却成了最大的可能性。”
忽然之间,那二人都陷入了沉默,阿箬想要打破这种寂静,于是便进一步问:“若是大兴之人,未免也太大胆了。”
是呀,谁这么大胆子,敢动谢家的盐场,还几乎是处处下手,一锅全端。
“舅父在会稽一带乐善好施,江南百姓对他感恩戴德,就算是最恶劣的土匪,只要听到谢氏之名,也无论如何会绕行三分,所以,对谢家盐场下手,绝不是普通百姓的自发行为。”
“难道这些人背后另有主使?”阿箬觉得事情越发复杂起来。
容隐之看着司马笠,司马笠却抬起头,目光穿过门外,淡淡望向远方。
阿箬一看就知,从未央殿的角度望出去,乃是大兴皇宫宣和殿。
她心头一惊,自问道:“不会吧!”
然而,还没等阿箬细思,司马笠便忽然道:“无论如何,我会向父皇请旨,亲自领兵去平东海倭患,会稽谢氏,绝不可毁于我等之手。”
闻声,阿箬忽然道:“殿下,您若要去会稽,请带上我吧!”
“不可!”此话一出,司马笠容隐之二人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