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要去上早朝,所以她只能将曹质托付给山止道人,而后便连夜骑马回了帝都。
当她到达帝都北门之外时,帝都尚还城门紧闭。
于是,她只得将马车赶到一个背风的地方,然后躲在车厢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而,睡了方不到一个时辰,她便听见车窗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帝都虽为天子脚下,可毕竟是九州最大的都市,可谓鱼龙混杂,阿箬摸不清楚状况,故而不敢轻易下车。她只掏出了随身所带的匕首,而后轻轻掀开车帘,往外瞧去。
只见,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正有两个地痞模样的人,正在抢夺一位老人家的包裹,老人惊惧非常,可显然那包裹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的。
阿箬心下不忍,于是赶紧跳下马车,直直朝着三人冲去,“大胆狂徒,天子脚下,岂容尔等为非作歹。”
那两人见到有人多管闲事,本想走过来对阿箬羞辱一番,可当他们瞧清楚了阿箬身上的官袍,瞬间便又似泄了气一般。
见此,阿箬灵机一动,厉声喝道“本官自外地办差归来,身旁禁军高手无数,你们有眼力劲的,还不快滚。”
那两人也是欺软怕硬之辈,当他们一听见阿箬如此言语,瞬间便露了怯相,“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说罢,他们便连滚带爬而去。
阿箬收起匕首,走上前去,将跌坐在地的老人家扶了起来,“老人家,您没事吧!”
那老人家惊魂甫定,一时之间,眼中竟还噙泪,“今日若不是大人相助,想必老朽的财物早为那些贼子所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还请大人受老朽一拜。”
话音刚落,那老人家便作势要跪。
阿箬慌忙伸手扶起了他,宽慰道:“老人家莫要多礼。”
阿箬因担心那俩贼人识破自己狐假虎威去而复返,故而在将老人家请上车过后,她便将马车赶到北门城楼之下,城楼之上有官兵把守,想必贼人也不敢造次。
阿箬估摸着天色,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就将打开,所以她干脆便和老人家聊起了天,“老人家,为何大半夜地出现在帝都城郊?”
老人在马车上缩成一团,直到听见阿箬的问话,他才稍稍坐直了些,“老朽本是诸暨海边贩卖海产的小商户,靠海吃海,日子本也过得踏实安宁,可自去年年末起,便不断有倭寇骚扰沿海,不仅毁了老朽的生意,更将老朽的家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老朽无奈,只得带着妻子儿女举家北上,前来帝都投靠亲戚。”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帝都路远,那亲戚又有许久没有联系,所以,老朽便独自一人先行两日,来此探探情况,因为赶路,错过了中途驿舍,所以才独自一人徘徊于此。”
闻言,阿箬已大抵能够想象,他遭遇兵患、举家北上的艰辛,但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老先生,您说的诸暨,可是南濒东海,西北挨着会稽?”
老人家点点头,道:“正是。”
阿箬眉头一蹙,立即追问:“那么,您当知会稽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