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的?”阿箬惊诧道。
“还记得十四岁那年我跟你说的事吗?”离忧柔声问道。
“当然记得!”
闻言,离忧竟冲着她微微一笑,阿箬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当时你同时也将不死草送给了卓家?”
“说实话,这是当时我少年意气的戏谑之举,我将寻到的不死草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卓家,一份送去了西蜀,但是,这两家的做法却全然不同——诸葛家拼命研究怎么救人,卓家却拼命想着要如何杀人,这一杀一救,可谓是将这两大家族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哼了一声,“有趣,有趣!”
霎时间,阿箬有些毛骨悚然,她轻轻摇头,小声抱怨道:“这世间,大概只有你会觉得这样的事有趣。”
离忧转过头来,看到了一脸冰冷的她,好奇问道:“你似有错愕?”
阿箬不禁苦笑,无奈地摇摇头,“不敢、不敢!”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扣门之声,离忧道了句“进来”,只见方才那引路小童,便垂首而入。
“楼主,栖风带回了消息!”说罢,他双手将一个轻巧的竹筒递到了离忧面前。
离忧正色端坐,扯开竹筒的圆盖,取出其中的布条,阿箬见他没有刻意阻拦,便伸长脖子,凑近一瞧。
没想到,那布之上,竟写着“北长亭椽檩之间。”
“这……是何意?”她微蹙眉头,好奇道。
离忧瞥了她一眼,随手将布条捏做一团,“正是你要找的东西。”
阿箬一惊,没想到,逐凤楼这么快就查清了。
“魏朔也是个聪明人,他打从冯城返还时便故意挑了更远的北面官道,自然他先去的便是北长亭。恰好今日北边泰昌门例行封闭,他绕上一圈,又只能返回西边入城,”离忧的语气中不乏赞赏之意,“我看他是一早便算好了这种情形,既可将重要的证据先妥善藏好,又可让这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闻言,阿箬也倍感幸运,觉得事情大有可为。
“我们的人直到城西五里短亭才掉头离开,故而,那些埋伏于此的卓家人就算将西门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证据的半分踪迹。”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将它取回。”阿箬站起身来,似立刻便要出发。
离忧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身侧,“我尚有要事,无法陪你前去。”
阿箬轻轻一笑,拍拍离忧的手,“卓氏之人再厉害,便也只知在城西翻来覆去的找,况且我只是太子身边不起眼的属官,没有人会在意我去了何处。”
闻言,离忧嗯了一声,方才松开了手,“那你去吧,当心一些。”
“莫担心!”阿箬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便离开了室内。
看门的小童给拉车的马儿喂了些草料,马儿吃饱喝足,如今正精神矍铄,似有使不完的力气。阿箬上前拍了拍马脖子,轻声道了句:“拜托!”
之后,她便驾着马车离开了绮兰园。
离忧站在绮兰阁上,透过窗棂,见到阿箬车马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