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虽然官职不高,但此等东宫要事,她自然也分到了相应的任务。并且由于东宫的其他属官,多的是各路肩负几职的大忙人,所以,一些原本不属于她职责范围内的事,也像自己长了脚似的,跑到了她身上。
阿箬前前后后忙活数日,终于完成了分到自己头上的任务。
光阴似箭,眼看着已到正月十四,过了明日的上元灯节,便是选妃的大日子,事到临头,阿箬反而闲了下了。
申时刚过,阿箬去了未央殿,向正在伏案看奏折的司马笠回禀各项事宜,司马笠埋着头听完了她的话,直到临了,他终于幽幽开口,道了句:“知道了!”
可司马笠并未下令让她出去,这倒叫阿箬犯了难,于是,她只得伫立一旁,静静等待着。
“明儿干什么?”司马笠忽然开口道。
“明儿……”阿箬想了想,该做的事都完成了,确无要事,于是,她恭敬地答道:“明儿无甚要紧之事。”
书案前那人,这才放下手中书简,幽幽抬起头来。
“明晚是帝都一年一回的灯节,你近日也辛苦了,明晚便跟我一道,去城楼上赏灯吧!”
阿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司马笠问的明日,指的竟是明天晚,可是,她先前已经答应过容隐之,又怎好临阵变卦,拂了他的意。
于是,阿箬只得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回殿下的话,明晚,恐怕不行。”
司马笠眼皮一跳,疑惑道:“方才问你不是说无甚要事吗?”
“我……我,早已答应了旁人,故而……”
“答应何人了?”司马笠似乎颇有些生气。
阿箬不便将容隐之的名字说出来,于是作了个揖,只回答道:“殿下……是微臣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他于我有大恩,微臣不敢拂了他的好意。”
司马笠斜睨着她,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这朋友,是女子吧!”
阿箬一愣,全然不知该怎么辩解。
孰料,司马笠当即摆摆手,道:“帝都的上元灯节,那可是响彻九州的,每年多少的外国使节慕名而来,只为一饱眼福。而整个帝都之中,最好的观景点便是皇宫南侧的庆阳门城楼,为了安全着想,父皇曾有令,每年只有皇亲国戚可登楼赏景,即便容隐之,也没有那个荣幸。本王见你连日辛苦,特地带你去看,你却颇有些不领情,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阿箬再作一揖,谢了司马笠的好意,嘴上还不停地说道着自己如何没有福气。
司马笠语带嘲讽地说:“瞧这架势,再过不了几日,便该将替你择妻一事提上日程了。”
阿箬哭笑不得,却总感觉这个司马笠说起话来,越来越怪,越来越叫人难以琢磨。
阿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微微叩首,道了句:“多谢殿下关心!”
司马笠扯了扯嘴角,道了声:“出去吧!”
他望着那瘦小身影远去的模样,不自觉地将手握成一个拳头,而后轻轻砸向书案。
然而“咚”的一声闷响,却又叫他回过神来,“我这是怎么了?”他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