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的时候,城中传出来柴将军遇刺的消息,然后晚上的时候,柴小姐却是一身血迹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院子中。
这倒是奇怪的很。
云老这会也是听明白了,也是一脸郑重的神色。
“你们将人藏好,我出去一趟。”眼下这个情况复杂,他一定要弄清楚。
不知道怎么,云老觉得其中的事情肯定不是像表面上这般简单。
苏柔儿微微垂着眼睛,也是有些想不明白。
他们来这宣安城一个月,许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但是昨日那事,实在是蹊跷。
云老吩咐了一句,就带着李成匆匆出去了,苏柔儿与云韵自然是照看着柴秀月,不敢假别人之手。
就连雁儿,云韵也是三翻四次的告诫,不能将这个事情告诉别人。
苏柔儿再次回到房间内看柴秀月时候,刚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本来昏睡的柴秀月却是立刻清醒了,眼睛余光看着苏柔儿。
这人的警戒倒是十分高。
苏柔儿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心中只觉得她必定是经历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是觉得怜惜。
“你的穴位一直定住,怕是对你的伤口不好,我放开你,但你要将我熬的药喝了。”这外伤这般严重,怕是要将养好久了。
苏柔儿将话说完,也是不管柴秀月回答不回答,只是将她身上的银针拔出来。
“对不起。”这冷冰冰的三个字从柴秀月嘴中砸出来,听在苏柔儿耳中,倒是让苏柔儿有些消受不了。
苏柔儿轻笑,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细细的给柴秀月喂药。
柴秀月这会倒是安静了许多,却是十分乖顺的将汤药喝尽,苏柔儿倒是十分欣慰。
“云老已经出去打听情况了,一会就回来。”苏柔儿将这话说出来,柴秀月的眼神分明是亮了亮,看着苏柔儿,蠕动了下嘴,却是最终没有将话说出来。
苏柔儿顿了顿,倒是再给柴秀月喂了一碗温水,便就出去了。
说实话,苏柔儿对这个姑娘实在是有几分忌惮。
就比如今天早上架在脖子上的匕首,那种滋味当真是不好受,所以苏柔儿就让云韵进来照顾她。
永兴药铺不远处的一个告示旁,有两个衙役过来,细细的贴上了一则告示,周围人见有了热闹看,倒是尽数凑上来了。
这两个衙役将告示贴完,又贴了一个女子的画像。
“你们听好了,柴将军义女柴秀月弑父,天理不容,谁若是能提供柴秀月的消息,赏银百两。”
这两个衙役倒是将话一说完,便就离开了,但是这告示旁的热闹却是没有结束。
一堆百姓堵在这告示面前,大都是不相信这消息的。
“柴将军那般厉害,怎么就死了……”
“柴小姐弑父……这这这……”
“这通告示一定是假的……”
“假的……”
这叫嚷声倒是厉害,众人倒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不远处的一坐酒楼上,两个男子坐在酒楼的最高处,刚好能将这告示旁的景象收入眼底。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圆桌上,手上捧着一盅酒樽,腰圆膀大的模样,圆脸上倒是浮现着盈盈笑意,只是这笑意深不入眼底。
“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孙勇这话却是对着一个扶在窗前的一人说的。
这人全身隐匿在斗篷之下,脸倒是看不分明,只不过手指轻扣着窗户,过了许久才说出来一句,“不要高兴的太早,柴秀月眼下还没有找到。”
“一个女人!”孙勇脸上多了几分嘲笑的意味,“到时候整个将军府都落入了我们手中,一个女人能搅什么局。”
“若是你们担心,那就早早抓起来。”反正他才没有时间费这个功夫。
这斗篷男子倒是没有回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过了许久,眼睛才从告示上移开,“柴鸿已死,将军府被接手只是时日的问题,只不过太守这里还是要费功夫的。”
“柴鸿刚死,杀人夺权的事情不能再干第二次了,你可知道?”这斗篷男子似乎语气中也是有几分不善。
孙勇将手中的酒樽放下来,眼睛中有几丝精光,却是生生的隐下去,“放心,太守这里我且有法子。”
只是这法子却是有些费功夫而已。
“你记着,不要耽误主子的事情,不然后果你也是知道的。”这话说的就是有些威胁的意思了,但是孙勇却是没有不甘,而是当这人提起来‘主子’二字,神色有些紧张。
“我知道。”这三个字,孙勇也是咬的极重。
两人说了这些的话,想说却也是说的差不多了,斗篷男子微微斜了一眼孙勇,便是站起身来,往门口走。
只是走在门口时候,又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若非大事,我们是不必见面的,你且知道。
还有,柴鸿一死,晋王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是这斗篷男子说的最后两句话,然后就离开了,眼下包厢内也是只有孙勇一个人了,孙勇的眼神有些微妙,只是看着窗外发呆,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别的他一概是不怕的,但是唯独晋王却是有几分怵意。
但又怕什么,天高皇帝远的,等晋王派人过来了,他这边的痕迹也都抹的干干净净了。
一日之内,街边小巷都传着柴将军被义女柴秀月刺杀身亡的消息,这消息也是突然,倒是一部分人信,一部分人怀疑。
毕竟……毕竟那可是柴小姐。
还有柴将军,好不容易宣安城来了这样的活菩萨,这会好端端的就死了,当真是让人心痛。
苏柔儿只出门买了一包糕点,就将柴将军死的消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苏柔儿微微叹了口气,又是想到了自己房中的柴小姐,一时之间,心中复杂。
若是说柴小姐杀了自己的父亲,苏柔儿也是有几分不信的。
昨日的时候,她还在马车内仰视着柴将军与柴小姐的风姿,一举一动历历在目,今日便是这般模样了。
还有柴小姐醒来的时候,那般警惕与惶恐的模样,哪里像告示上说的那般,弑父出逃。
其中缘由,苏柔儿不想下定论。
一切等云老回来之后,自会清楚真相。
云老这会才是刚到卧天盟在宣安城的据点,倒是十分远的,拐了好几个巷子才到。
李成给云老带路,脸上也是一脸的严肃。
这可是云老来宣安城这么久,第一次要求见舵主的,倒是让李成惊奇。
本来云老一来的时候,李成也
是提过一嘴的,但是云老直接就摆手,说是自己只管药材生意。
然后,永兴药铺也是重新开张了,有模有样的。
云老今天又说是要见舵主,李成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忙忙带着去。
卧天盟在宣安城的总舵倒实在是有些偏远与荒败,但是云老却是什么旁的话都没有说。
这一看就是刚进来的模样,能有如今这个情形,怕是已经不容易了。
门口有两个青年守着,一身布衣,却是站得十分端正。
看见李成之后,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讶异,却是将神色都尽数放在云老脸上。
“他是谁?”原则上,这里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所以这守门的人神色才会这般严肃。
“这是云老……”李成想着将事情说的详细一些,但是刚说了几个字,门就立马被推开了,然后出来一个李成与云老都十分熟悉的人。
古舵主!
“进来吧!”古舵主也不多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叫他们进去。
古舵主亲近出来接到人,自然是没有敢拦着。
云老却是看到古舵主的时候,神色微微变了变,古舵主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有七八可能,盟主也是来了。
看来,柴将军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一些。
进去又是弯弯绕绕,足足走了好一会,才到了一间十分不起眼的房间,古舵主推门,温子然赫然在门前站着,倒是让原本有心理准备的云老,心中又是惊了惊。
“盟主!”云老与李成都是微微抱拳,倒是将规矩做全了。
温子然微微点头,倒是没有拘泥与这些细节,而是直直的看着云老,“柴将军义女柴秀月是不是在你的药铺中?”
自然,这话也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意思。
云老的脸上这会倒是没有什么神色了,自然这些事情都在盟主的掌握之中,那眼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柴将军之死是琼海轩派人干的。”温子然说这个话都时候,神色也是有些温怒。
柴将军高义,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官,眼下却死在了琼海轩之手。
当真是可恶!
云老一听,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那柴秀月怎么处理?”
今日来,主要是因为这个问题。
眼下盟主既然全部都是知道了,自然是有应对方法的。
“先将她藏在永兴药铺,她的痕迹都被掐断了,只要她不抛头露面,是没有人能找到了。”这意思就是,这个柴秀月却是要救了。
“是。”云老倒是也不反驳,只是同意。
眼下这件事也是说全了,云老自然是没有什么困惑了,至于李成,这也是第一次见盟主,吓的眼睛都发直流,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这正事说完了,却是要说几句私事,“苏姑娘眼下如何了?”
“身子自然是好全了,只是依旧是什么都记不全。”云老恰当的将自己给苏柔儿针灸的事情瞒住没有说。
不知道为什么,云老总是有一种感觉,盟主似乎不大愿意苏柔儿恢复记忆。
当然,也可能是错觉。
“那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打探苏柔儿吗?”虽然这里距离京城十分遥远,但是这城中却是有大量琼海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