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光看着太子妃,等着太子妃出来做主,眼下能够压得住五王妃的人也只有太子妃了。
只不过太子妃似乎有些力不足心,只是扶着额头,似乎也不想插手。
一时间,这望月台也是有些乱套了。
一众女眷在这望月台赏月,皇上却是带着一众儿子去了庭院里喝酒,这会也正在兴头上。
今日虽说只是中秋家宴,但是各个皇子们也是准备了珍贵奇玩给皇帝品鉴,自然又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眼下别的皇子们都将贵重的礼品送出去了,只剩萧寒一人的礼了。
太子送的是极寒之地运回来的寒玉,制成了凉席送给了皇帝。
众人皆知皇帝在酷暑的时候惧怕炎热,极其不容易入睡,这寒雨席也是送的极为贴心。
五皇子送的是一大块红珊瑚,雕琢成&039;国泰民安&039;四个字送给皇帝赏玩,着实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有太子与五皇子在前,众人也是着实好奇萧寒的礼了。
萧寒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也是不紧不慢的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是立马就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盘中放着一块砚台,看模样也是上品,但是别的也有些看不出来了。
萧寒亲自将这砚台接过手来,端在了皇帝面前,说话也是毕恭毕敬的,"父皇,儿臣知道父皇喜欢笔墨,便亲自挑了上品的紫玉砚台,希望父皇喜欢。"
虽然这紫玉砚台也不是凡品,但是在天家这种东西还真入不了人眼。
皇帝也只是粗粗扫了一眼,也是没有多少兴致,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便让内监收起来了。
皇帝的态度众人也是看在眼中的,着实是觉得这萧寒进京送给皇上的第一份礼着实简陋。
"九弟,若是你寻不到好的物件,你跟哥哥们开口,也能帮你物色物色。"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五王爷,这话说出来也是极为难听的了。
但是皇帝似乎没听见似的,也没有制止,太子似乎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倒是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五弟,九弟回来仓促,东西一时备不全也是有的。"
"今日是中秋佳节,我们送的礼都是一份心意,好坏父皇都会觉得好。"太子终究是太子,说起话来也极为有长者风范。
皇帝看着太子这般懂事,自然也是极为满意的,"今日父皇能与平头百姓家一般,与儿子们这般闲谈,也是很欣慰了。"
"戊儿,你送给父皇的珊瑚,也是极为用心了。"皇帝终究是格外偏宠五皇子的,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这般落寞,便也及时的夸了一句,将五皇子落的前面又重新补上来了。
这会尽是父慈子孝的场面,但是萧寒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似的,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冷着一张脸,也无人主动招惹萧寒。
这会夜色正浓,在庭院内看月亮也是极为有趣的,再饮酒弄词,也是很有风趣的。
庭院旁长长走廊上过来一个婢女,见到这么多贵人,也是秉着呼吸,只是惊扰了门口一个极为
年轻的内监,将手中写有诗词的纸张递给了他,并附在他耳旁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这内监也是微微一愣,倒是反应过来了,却是不敢自作主张,只是拿着手中的纸张往里面去了。
守在最里面的内监是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的黄内监,虽然年迈,但是身子也站着笔直,看模样也是极为精神的。
黄内监看外头的小内监进来传话,眼睛一眯,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小内监只是说了两句,黄内监却是明了了,只是拿着递进来的纸张进来庭院内,缓缓的走在皇帝的面前,低低的在皇帝耳旁说了一句。
皇帝一听完,眼睛都亮了,只将黄内监手中的薄纸打开,正是八王妃的笔迹,写的却是轩儿刚才作的诗作。
皇帝仔细看完,又抬头看了看萧寒,又是低头看着面前的诗,脸上的神色分明是难得的激动,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在众人眼中,皇帝只是拿着一张宣纸,是看了又看,又是激动啥站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是古怪的要命,却是时不时的拿眼睛放在萧寒身上。
这反反复复的,众人实在是奇怪,皇帝这才开口,却是夸奖萧寒的话,"寒儿,你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给朕养了一个好孙子!"
这话说出来,先不用说别的皇子怎么想,萧寒自己却是先困惑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皇帝只看着萧寒笑,神情也是难得的孺慕之情,也不说别飞,只是吩咐了一句,“摆驾望月台!”
这样一来,所有的人也都困惑了,但皇帝已经往庭院外走了,各个皇子自然也得紧紧跟着。
这些人浩浩荡荡的往望月台去,周边不少内监宫女开路,萧寒在原地略微停了停,将自己眼中疑惑的神色掩下去,也跟着众人的步伐。
八王爷踱步,倒是往晋王身边凑了凑,一身浅黄色的长袍配上玉冠,将贵气与儒雅极为难得的融合为一体,“九弟,你这又是准备了什么礼?”
萧寒微微摇头,看神情也是有几分疑惑,八王爷挑了挑眉,倒是不继续追问下去了,“看父皇神色,也定是什么喜事。”
“或许吧。”萧寒本来就性子寡冷,再加上这些年的历练,遇事也不太喜欢表露神情。
这望月台也是不远,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门口。
皇帝走在最前头,一身明黄色龙袍,脚步不轻不重的,但看神情也是极为期待的。
身后除了跟着的内监,再就是诸位皇子了,远远看着这望月台上的诸位女眷,也是三分好奇七分探究。
这会才靠近望月台,还没来得及通传,便有极为尖细的女声传到众人耳内,说话也是极其没有分寸,让皇帝本来愉悦的神情立马就冷了,只是偏头看了一眼五皇子。
五皇子自然也是听出来那说话的人是自己王妃,又被自己父皇看了一眼,此刻也是有些头大,但眼下诸多人在场,他又不能冲进望月台将自己王妃拉出来。
此刻,望月台内也是好大的热闹,尽是五王妃趾高气昂的声音。
苏柔儿在地上跪着,将轩儿揽在怀中,脸上的巴掌印也是通红
,无论五王妃如何辱骂,只是生生受了,不敢还一嘴,也是十分可怜了。
五王妃见苏柔儿这般模样,更是火气大了,言语之间也没有分寸,“苏侧妃,今日本宫还就仗着皇嫂的身份要训斥你几句了,身为女子也是不知羞耻,勾引晋王在先,让皇家血脉在你这贱婢的肚子中爬出来,这般放荡淫乱,还不知道轩儿……”
“放肆!”五王妃接下来的话生生的止住,被这两个字也是吓的身子一抖,慢慢的转身跪在地上。
皇帝本来脸上的喜意尽数掩去,多了几分冷意,无形的压力顿时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她身为五王妃,自然是对皇帝的声音极为熟悉,眼下着实也被吓清醒了,又想到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当真是知道后怕了。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连皇孙都编排上了!
皇帝这来的突兀,也是及时止住了这个闹剧,在场的女眷自然都感受到了皇帝的怒气,也不敢耽搁,只能跪下来请罪。
皇帝也着实被气的不轻,今日是中秋佳节,本来是极好的节日,却被五王妃这般胡闹,生生的扫了皇帝的雅兴。
虽然眼下皇帝也没有说别的,但是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压抑,望月台中以太子妃最为尊贵,此刻乱成这般,自然是太子妃出来分说,“父皇,是儿臣的错!”
太子妃也只管认错,但是别的却着实说不上来一句,着实也是让人看着极为委屈。
分明是五王妃闹事,眼下出了祸端,却是由太子妃出来顶罪!
五王妃此刻也是蜷缩成一团,当真是知道有些怕了,却是一句都不敢分说。
苏柔儿此刻脸颊通红,眼中蓄着泪水,怀中的轩儿也是被吓坏了,小身子还在发抖,着实让人看着可怜。
晋王从来没有过这般愤怒,手紧紧捏着,只往自己父皇面前一跪,背脊挺的笔直,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愤怒了,“父皇,轩儿是儿臣的长子,苏侧妃是轩儿的生母,眼下这般被羞辱污蔑,儿臣希望五皇嫂给个说法。”
这些话也是萧寒生生的从胸腔中挤出来的,忍着心中的怒火,才能将这话说全。
皇帝扫了一眼萧寒,眼神也是极为冰冷,却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走到主位上坐着,看着跪在地上的五王妃,眼中也尽是厌恶。
“五王妃德行有亏,口无遮拦,说出了这般有损皇家颜面的话,你怎么配当五王妃,怎么当皇家的儿媳!”皇帝平日也是知道五王妃的品性的,但终究是皇家儿媳,平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还是第一次动这般大的怒气。
“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五王妃没有想到皇帝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眼下又听皇帝的语气中这般生气,当真是怕了。
五皇子眼下也在一旁,本来是心中对自己王妃很是生气,但眼下见父皇将话说的这般严重,也是有几分怕了,忙忙跪下给自己王妃求情,“父皇,王妃当真是犯了大错,儿臣……儿臣回去一定会多加管教王妃。”
皇帝似乎听见天大的笑话一般,脸上也是极其冰冷,“那你就带回去管教,朕不想再见到这般行迹卑劣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