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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2章 酒疯

  叶家欢欢喜喜,一场热闹。

  叶督军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请遍了山西乡绅名士,以及太原府的政要名流。

  顾轻舟喝得有点醉。

  她向来自持,这次却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司行霈微讶:“叶家的酒这样好喝吗?”

  顾轻舟痴痴笑。

  她醉态很可爱,往日的精明温柔全不见了,有点小孩子脾气。

  “不是叶家的酒好,是我的心情好。”顾轻舟不停的傻笑。

  对着司行霈,她很有安全感,搂住他的脖子不放:“我真厉害,司行霈,我真厉害,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司行霈想到她要说什么了。

  他把她抱到了浴室里。新式的浴缸很滑,司行霈一个不小心,她就跌入浴缸里,差点磕破了脑袋。

  旗袍沾了水,也立马变了样子,紧紧贴着她。

  司行霈连忙去捞她。

  将她捞起来,想要为她解开旗袍的纽扣时,她却打司行霈的手,且转动身子不配合。

  司行霈低声道:“乖孩子,别闹。”

  顾轻舟只是笑,仍是一下下的打。

  司行霈道:“你喝醉了居然这样磨人?”

  “我心里清楚呢,只磨你。”顾轻舟道,“我清醒着呢。”

  醉鬼常用的词,被她挂到了唇边。

  司行霈无奈摇头:“好,你很清醒。来,把衣裳脱了好好洗澡。”

  “不。”

  司行霈道:“不让脱,那我就撕了。”

  “不,不许。”她急忙护住,双手交叠在胸前,把衣襟护得死死的,不让司行霈得逞,“我先生送的旗袍。”

  “先生?”司行霈哭笑不得,“你在外面这样称呼我?”

  “嗯。”她认真点点头。

  她死活不让撕,也不让脱,坐在浴缸里傻笑,又告诉司行霈她没醉,让司行霈别担心。

  司行霈头一回见她如此,对她束手无策。

  他低头亲吻了她。

  她知道回应,还搂住了司行霈的脖子。

  司行霈再悄悄解开她的旗袍时,她乖巧没有打闹。

  千辛万苦哄着她,才把澡给洗了。

  洗完之后,她有点沉默。

  司行霈问:“怎么了轻舟?你今天很不开心。下次不开心,不要偷偷喝那么多酒了。”

  顾轻舟叹气:“真讽刺。”

  “什么讽刺?”

  “我替别人治病,手到擒来。自己结婚快两年了,始终未孕。”她道。

  说到这里,她又哭了。

  司行霈几乎是没见过这样情绪失常的妻子。

  醉态下的她,情绪全部不受控制,反而很恣意快乐。

  他任由她哭,任由她闹。

  翌日早起时,顾轻舟头疼欲裂。

  她丝丝吸冷气,揉按脑袋,问司行霈:“我们昨晚什么时候离席的?”

  司行霈不怀好意斜睨她:“你不记得?”

  顾轻舟拢了拢睡袍的衣领。

  她先用话压住司行霈:“我酒品很好,你不要妄想污蔑我闹酒疯。”

  司行霈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酒品的确很好。”司行霈道。

  顾轻舟端详他:“你好像憋着什么坏水。”

  “不,只是拿住了你的把柄。”司行霈道,“下次想要折腾你,就把你灌醉,看你出洋相。”

  顾轻舟心中没底,她隐约记得她好像不停的笑。

  那不是一种正常的模样,更谈不上酒品好了。

  “你别想诓骗我。”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把她昨晚的种种,都告诉了她。

  因他说得太真切,没有掺假,而顾轻舟也慢慢记起,顾轻舟尴尬得把脸埋在枕席间,笑个不停。

  司行霈也笑,搂住她道:“你真可爱。”

  “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可爱算什么好的夸奖?”顾轻舟白了他一眼。

  她不知是笑的,还是羞的,满脸通红。肌肤原本就白,透出红润时格外美艳,司行霈扑倒了她。

  “可爱不是夸小猫小狗的,是夸小孩子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司行霈道。

  顾轻舟气急:“你又占我便宜!”

  两人厮闹,却没有消除顾轻舟心中阴霾。

  她沉默片刻,对司行霈道:“我昨晚不开心,是因为叶督军生了儿子,而我们还不见动静。”

  司行霈嗯了声:“我知道。”

  他轻轻把顾轻舟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我们说好了,等统一之后再要孩子。小孩子懂事,所以迟迟不来。”

  顾轻舟道:“不是这样的,此事又不是想想就能控制。司行霈,我们去西医院瞧瞧吧。”

  医者不自医,顾轻舟没办法给自己看病。

  虽然不能自己看个准确,她也粗略估算了七八成。

  她的身子没有太大的问题。

  她自己就是中医,既然她也看不出来,不如去瞧瞧西医,也许会有转机。

  “好,都听你的。”司行霈在她额头亲吻了下, 对待她是百依百顺,“起来吃了饭就去?”

  顾轻舟则是想了想:“我想去北平。”

  司行霈道:“北平的西医院,未必就比太原府的强。北平一茬茬的换总统、大帅,斗得厉害,医疗发展力不从心;反而是太原稳定,叶督军不浪费税收,西医院人才不少。”

  顾轻舟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司行霈:“太原府很多人认识我,我如今算是名流了。名流的小事,也会引起议论和八卦。我不想旁人对我们俩说三道四。”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顾轻舟的别扭,也不是这么一两天的。

  “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去北平。”司行霈笑道,“你起来更衣,我们这就去。”

  “不不,我还是一身酒气,也闻到了你身上的酒气。我们明天再去。”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捏她的鼻子。

  说妥之后,二人果然停了一日,第二天凌晨飞往北平,早上就到了。

  因时间早,西医院的病患不多,顾轻舟和司行霈很快就见到了医生。

  医生是一位英国人。

  他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顾轻舟和司行霈等了很久,直到下午四点,所有的检查才有了结果。

  医生很为难的样子,蹙眉问他们俩:“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一年半。”顾轻舟道,“快两年了。”

  “太太,您多大的年纪?”医生又问。

  医生的中文很蹩脚,他问得吃力,顾轻舟也小心翼翼听着,生怕听错了。

  “二十二岁。”顾轻舟道。

  “先生呢?”

  “三十岁。”司行霈说。

  医生似有难言之隐,表情很纠结。

  顾轻舟和司行霈,心中都咯噔了下,有些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