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上一辈子沈放是一个孤儿,出生才三天就被父母遗弃在沪上zb区的一家孤儿院门口的台阶上。
沈放这个名字是夹在襁褓里的,寓意着父母对他已经放手。
在孤儿院长到16岁后就开始离开孤儿院自己出去闯荡,做过饭店小工、搬家工人,没钱时吃过一个月的开水泡面、也因交不了租被房东赶出在高架桥下睡过。靠着自己的毅力,最终获得了成功,在沪上开了一家自己的广告公司,并靠着一个匪夷所思的广告创意获得了“莫比广告奖”,而在广告圈子里声名大噪。
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更进一步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将他彻底击垮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饮食不规律,使得他早已透支过度的身体无法继续胃癌晚期。
心灰意冷下他放弃了治疗,沈放将所有财产捐给了扶养自己长大的孤儿院。在自己35岁生日那天,从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顶一跃而下。
下落的瞬间很短,但是人的思维可以很长,长到可以回想起自己这凄惨的一生,就像电影回放一样历历在目,如果有来生,真希望自己可以活得简单点,去好好的感受、触摸、体会这个世界。
看着眼前的地面越来越接近,“砰”的一声,“真疼”,这是这个世界给沈放最后一个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后的生日愿望被上帝收到了,沈放穿越了,穿越回了1986年,一个跟地球相似度9999的世界上,成为了华国一名刚刚出生的婴儿。睁着自己模糊的小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周围人们,一名少妇卧在病床上头缠毛巾而呻吟,这应该是母亲;一名男子站在床前哈哈大笑,这应该是父亲;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板凳上喜极而泣,后来才知道这是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大舅;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同一名年龄相仿的妇女站在进门处,故作深沉但是也无法掩饰嘴角上扬的角度,这是爷爷和奶奶。这是沈放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感觉,有家人的感觉真好,重生真好然后大声的叫了起来“哇哇”这是沈放在这个世界上的初啼。
再长大了一点,沈放知道了这一世自己名字叫“金烨”,居然是出身名门。爷爷金世勋是前朝贵胄后裔,国内著名的画家、书法家、满蒙学研究专家,在燕京电影制片厂做领导工作,奶奶杨秀珍是已故京韵大鼓名家杨凤鸣的小女儿,国家级表演艺术家,伯父金溢和父亲金洛都是在国家机关工作。母亲沈清怡是一个比较小资的沪上人,燕京大学医学系毕业,跟沈放的父亲金洛是燕京大学的同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北京。
沈清怡家祖上应该算是红色资本家,松江沈家是一个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到姥爷这辈兄弟两个,老大沈伯言解放前移居香江,姥爷沈仲毅留在沪上看守家业。历经十年浩劫后,仅余大舅沈海洋携幼妹、老母支撑门户。改革开放以后,大舅凭着政府遣还的部分资产带领沈家旁系重新开始创业,八十年代开始从一家小饭店起家,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就已经成为沪上有名的商人了,并整合成立了“鸿海集团”,一家以地产、餐饮、连锁酒店及稀土矿业为主的大型集团公司。
在沈放以为自己这一生就可以这样无忧无虑过着,有着父母疼爱,家庭和睦,吃喝不愁。在自己五六岁时父母就把自己这一生安排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整天的学钢琴、学戏曲、学书法,别的小孩深恶痛觉的事情,在沈放看来是一种享受,享受着上一世缺失的亲情。
也许是因为带着记忆重生的,出生时即可根据不同声音进行识别周围环境,所以这一世的沈放听觉系统极为灵敏,从小就对各种声音有极高的辨识度,幼儿时期就能分辨出不同的风铃在风里的撞击声的差异;学习钢琴时,比老师还能把握各个琴键的音准。最后爷爷托人请了一名音乐学院的老师亲自教他音乐,老师在教导他一段时间后对沈放父母说这孩子对声音的频谱比较敏感,以后可以从事专业音乐。
然而这一切平静生活在1992年开始发生了转变,在一位老人从南方画了一个圈后,父亲的心就开始野了。他不满足于整天的坐在机关单位里喝茶看报混一天的日子,在跟大舅反复几次洽谈后下海了,经过了六七年的摸爬滚打,创立了荣尚地产公司。父亲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应酬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就顾不上家了。
听觉灵敏的孩子,思维和情绪都比较敏感,沈放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母亲对父亲的不满。自己就拼命的努力学习,争取让母亲为自己获得的成绩而高兴。
在沈放上初中时父母慢慢开始有了争执,虽然都是避开沈放,但是敏感的沈放已经察觉到了。沈放十二岁那年,获得了燕京少儿钢琴比赛第一名的优异成绩,但是回到家得到的却是父亲跟跟母亲分居的消息,父亲搬出去住了,这个家还是破碎了。
父母分居后的母亲的脾气也越来越差,得了抑郁症,大舅专门从沪上请来远方亲戚杨阿婆来照顾这家里的饮食起居。
对于一直比较小资的母亲实在是无法独立支撑门户,生活中的各种琐事让她疲于应对,她渐渐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失败,而沈放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负累,是沈放拖累了自己,是他让自己远离了一本书、一杯咖啡、一缕斜阳、一个下午的悠闲生活。
经历一世的沈放可以理解母亲,她从小就是在大舅和外婆的保护下,衣食无忧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嫁给父亲也是因为爱情,爱情就是她的全部,所以当爱情破灭了,她的世界瞬间也就塌了。
沈放十四岁的时候,跟母亲好好的坐下来谈了一次,说自己已经长大,可以照顾自己,希望母亲可以走出失败婚姻的阴影然后重新开始。后来母亲辞职离开燕京,回到了沪上,慢慢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从此沈放也越来越沉默,彻底的沉浸在了自己音乐世界里。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沈放考上华夏音乐学院,两人终于离婚了,父亲同一个叫梁琪的女人结了婚,半年后有了沈放的同父异母妹妹金雅然。
离婚后,母亲再没有回过燕京,而沈放托人到派出所改了自己的名字,将“金烨”重新改成了“沈放”,放手的“放”父母离婚留给沈放的只有属于母亲的荣尚地产15股份,一栋孤零零的房子和一个被放弃的自己。
从每年账户里的不断增加的分红可以知道,父亲的生意应该一年比一年好,而沈放却一年比一年的沉寂。
从小沈放就知道这个世界跟自己原来的世界有些不同,因为有些原来存在的历史人物没了,而相应这个人物的历史事件却又换了一种方式出现了。些许的不同造成了历史出现了不同的枝杈,但是时间的滚轮却又在不停的对它进行修正。
沈放从进入到大学后,就扎进了音乐的世界里,在燕京城的酒吧演出,在地铁站卖唱;跟一帮地下乐队玩摇滚,在迷笛音乐节上,一曲钟鼓楼一鸣惊人。沈放的“不务正业”让他的导师深感痛心,本来以为能培养出一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没想到他却玩起了流行音乐。
四年的大学生活里,让沈放感觉这个世界对他还存在些许的善意是表姐沈卉的到来。2004年,沈卉不放心这个从小就孤僻的表弟,就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开发鸿海集团燕京市场的餐饮酒店行业,表姐比沈放大十岁,亦母亦姐,在表姐的身上,沈放找到了久违的亲情。
2007年大学毕业以后,沈放将父母留给自己的房子卖了,然后给表姐留下了一张“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走走”的字条后就带着护照、银行卡和一个简单的双肩包开始了自我对这个世界的探索。
财务上的自由让他有了放逐自己的资本。在瑞士,他跟一群极限挑战的滑雪者一起从阿尔卑斯最高的山峰上疾驰而下;在法国,他骑着自行车跟着专业车队从兰斯到图卢兹再到巴黎香榭丽舍大道;在西班牙,他跟一名非洲流浪歌手一起在巴塞罗那的街头敲着手鼓卖艺;在意大利,他跟厨师讨论披萨、意大利面跟华夏烙饼、炸酱面的关系;在巴西,他跟柔术大师探讨柔术与华夏功夫的差异性;在米国,他跟嬉皮士一起骑着哈雷摩托沿着66号公路从芝加哥一路横穿到洛杉矶。
直到一周前在跟沈卉例行通话时,才知道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保姆杨阿婆得了癌症。杨阿婆在沈放父母感情出现问题那段时间一直照顾着他,直到沈放在考上大学后,杨阿婆才回沪上老家了,如果没有杨阿婆,沈放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安然长大。
在将所有事物处理完毕后,他从旧金山飞往燕京的国际航班,飞行了十四个小时后抵达了燕京。【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