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不过很快就要死了
凤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
冯将军这算是自作自受，小瑞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原谅他？
冯将军没有抓到小瑞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看着小瑞叹息了一声：“瑞儿，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爹？”
小瑞没有说话，更不愿意再看冯健全，而是将脸别了过去，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瑞完全冷漠疏离的态度，让冯健全心里一凉，他默默的收回了手，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忏悔：“爹知道这些年你过的苦，你以为没有了娘亲，爹爹也不疼爱你了。可是，不是这样的，爹爹这么多年戍守边疆，没有君令不得回城。没有办法时刻陪在你的身边。”
“你梅姨娘，虽然说话刻薄了一点，但是，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你奶奶和病重的爷爷，没有她，爹爹这么多年来也不能安心的戍守边疆，她也很辛苦的……”
小瑞冷笑一声，“她是很辛苦，一边想着怎么讨好你，一边还要想着怎么祸害冯家，才不会被你发现。”
闻言，冯将军一愣，呆愣了半秒，随即怒道：“瑞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梅姨不是那样的人，你五岁时，那场大火是一场意外，事后，她还很自责，想要以死谢罪，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了身孕，爹怎么可能让她死？”
说到这里，冯将军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爹知道你恨我，恨梅姨，可是，她是无辜的。都放下吧，瑞儿，现在好了，我爹爹来陪你们了，我们一家三口又可以在一起了。”
小瑞看着冯将军，对凤九说：“你看，他已经被那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了，就算是被害死了，也不相信是那个女人所为。”
凤九却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原来冯将军以为自己是在阴曹地府呢？”
冯健全身体一僵，这才抬头向旁边看去，只见站在冯瑞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美若天仙，却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你……你是……这……”
看着眼前的情况，一时间，冯将军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瑞上前一步，淡漠的说道：“她是我的主子。”
“主子？”冯将军依旧有些蒙圈，“这里是……”
“你自己家里。”凤九说道。
冯将军这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圈屋内，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寝卧，他惊喜的道：“原来我没有死？”
凤九淡定的点点头：“嗯，不过很快就要死了。”
可是，冯健全先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小瑞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听凤九话里的意思，他看向小瑞。
记得他去戍边的时候，小瑞还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走就是五年，五年之后再回来，听到的就是噩耗。
那段时间，他是痛苦的，丧子之痛，没有人比他更能够体会地到，不好幸好，姚正梅有了身孕，而且经过太医诊断是个男孩，他这才从那段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可惜，面对这个儿子，他承认他亏欠的太多。
如今，他长大了，出落的越发的玉树临风，而且，还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他是越看越喜欢。
冯健全激动地道：“瑞儿，原来真的是你？太好了，没想到有生之年，你我父子还能够再相见。”
说着，冯健全就要起身坐起来，想要拉住小瑞的手，小瑞这一次倒是没有动，因为，他距离床边有一段距离，冯健全根本就够不到他。
可是，谁知，冯健全竟然真的从床上要下来，由于身子不稳，从床上翻滚在了地上。
小瑞行动比脑子反应的要快，他已经快步走到了冯健全的身边，伸手想要将他扶起来。
冯健全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伸出手要搭在小瑞的手里，可是，就在他刚伸出手的时候，小瑞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与冯健全保持了一步远的距离，居高临下的冷冷地看着他。
冯健全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之中，好一会，他嘴角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然后落寞的将手收回去，声音里透着哀伤：“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中用了，下个床都能够摔倒。”
他的双手用力的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地上爬到床上。
小瑞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好像面前的人就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冯健全终于又躺回了床上，粗重的喘了一口气，好一会儿，他看着小瑞，嘴角浮现着笑意：“你能回来看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小瑞的话再一次浇了冯健全一头的凉水，他冰冷地道：“我不是回来看你的。”
“当年的那场大火怎么回事？”小瑞冷着脸问道。
“大火？”冯健全到现在都是蒙圈，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他的儿子是来看自己的，没想到却是来质问他的。
“那场大火不是冬天天冷，奶嬷嬷生碳取火时，不小心烧着的吗？”
“是姚正梅这样跟你说的吧？”小瑞的脸色更黑了，姚正梅这个女人真是心机又沉，又阴毒。
他们都死了，还让自己背锅。
冯健全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什么，当年姚正梅这样跟他说，他就信了，也没有去查证。
凤九实在看不下去了，摇摇头：“冯大将军领兵打仗，确实是一个将领之才，可惜……却不是一个好父亲，当爹当到你这份上，还真是让人寒心。”
“一个五岁的幼儿，就这样在一场大火之中丢失了性命，你却偏听一面之词，不了了之。还是冯将军心里就认为小瑞就是一个不祥之人，会给冯家带来灾难，你认为那一场大火烧的正合心意？”
凤九的话像刺一样扎入冯健全的心底，这么多年了，每每想起这件事，他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