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眨了眨眼,目光愣愣的看着罗莽。
什么云?难道不应该是什么明或是什么羲吗?
罗莽对上顾文茵瞪得大大的眼睛,问道:“怎么了?,文茵”顾文茵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皮笑肉不笑,连声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小海叔可能弄错了,我们去了那么多次猪泷山,除了遇见几回那个猎户,没遇上其它人啊?
那猎户要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还怎么会救我爹和猎户叔他们?”
罗莽点头,“这事你小海叔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是半信半疑,但那个时候没人敢进猪泷山,反正只要他不来祸害我们村里人就行了。”
“后来,你叔和猎户他们进猪泷山出了事,你猎户叔说是一个满脸胡子的猎户救了他们,我心里也犯嘀咕。我在这凤凰村几十年,从来就没听说过,谁敢进猪泷山打猎。”
“想着,那个人难道就是小海说的江洋大盗?可就像你说的,江洋大盗是杀人的,杀人的怎么会救人呢?”
顾文茵忖道:那是因为山里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江洋大盗!
非但不是江洋大盗,从穆东明的衣着谈吐来看,他出身一定不差。只是,却不知道这样一位金尊玉贵的主,为什么会选择隐居在这猪泷山!
都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猪泷山应该只是穆东明的暂栖之地吧?
“文茵啊,你等下见了你小海叔,把猪泷山里的人和事仔细和他说一说。“
恍惚间耳边响起罗莽的叮嘱的话。
顾文茵一瞬回神,猛的抬头看向罗莽,“莽爷爷你让我小海叔说什么啊?我们每次进山就是采药,采完药就回家,就那个救人的猎户叔,后来都再也没有遇到了。”“就把你看到的遇见的说一遍就是了,县太爷追得紧,你小海叔知道你们进山,本来打算回来和你们一起去一趟的。现在,既然我们去县城了,也就别让他跑那一趟了。”
罗莽说道。
顾文茵“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穆东明,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他们会把你说成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
为了能在城门关才前,赶到大宁县,接下来只要路稍微好点,罗莽便将手里的牛鞭甩得啪啪响。紧赶猛赶,终于赶在城门落钥的前一刻进了大宁县的城门。
老旧的城闹,坑坑洼洼破得不像样的青砖街道,街道两侧的沿街商铺已经开始在上门板关门歇业,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往家赶的行人。
“莽爷爷,我们现在是去哪里?”顾文茵问道。
“去小满她姑家。”罗莽说道,“小满她姑夫的大哥是大宁县的总捕头,李寡妇这事,有他出面帮着说一声,他岳老三不敢玩什么手段。”
可这样一来,她就欠下了一份人情。
钱债好还,人情难赎,日后,这份人情她要怎么还?
顾文茵默默的叹了口气,即便知道人情债不好还,可也得认了。
小满的姑住在城南一条叫柳花街的巷子里。
罗莽将牛车拴在门外一株碗口粗的石榴树上,正要上前叫门,却在这时,虚掩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穿桃红色绸缎褙子,手里端着个木盆,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妇人。
“桃花。”
罗莽喊了一声。
罗桃花端着木盆的手一僵,猛的抬头看向罗莽。
“哐啷”一声响。
手里装着半盆色的木盆掉在地上,打湿了她半身,她却不管也不顾,而是踩着湿了的鞋几步上前,“爹,您怎的来了?”
屋里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桃花,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打翻了。”
罗桃花一边攥着罗莽的手,一边高声对屋里喊道:“义峰,快出来,我爹来了。”
几乎是罗桃花话声才落,顾文茵便看到正屋的门帘子“啪”一声被撩起,紧接着一抹高大健壮的身影走了出来。
“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提前让人捎个信,我好去城门口接你。”说着话的功夫,目光落在顾文茵身上,犹疑的问道:“这是小满?”
顾文茵对上杨义峰那对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赶情,你眼睛长这么大只是充门面的啊!
自家的侄女都能认错!
“瞎说,这怎么能是小满呢?”桃花看了顾文茵一眼,说道:“这小姑娘可比我家小满长得好!”
呃!
姑,你可真是小满的亲姑!顾文茵犹疑着她是不是应该做个自我介绍时,罗莽开口了,“义峰你去把外面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末了,又对罗桃花说道:“先进屋喝口不,赶了一天的路,嗓子都冒烟
了。”
罗桃花连忙搀了她爹进屋,没忘招呼顾文茵,“来,进屋去,可巧我今在饭做得晚了点,进去就能吃上饭了。”
“谢谢姑。”顾文茵跟着小满喊。
罗桃花脸上绽起抹温柔的笑,“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进了屋。
果然像罗桃花说的,饭菜摆了一桌,碗里的白米饭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爹,您先坐着喝杯水,我去给您打酒。”罗桃花说道。
罗莽摆手,“不喝酒,吃饭就好了,吃好饭,你让义峰去把你大伯兄找来,我有事找他。”末了,又对顾文茵说道:“文茵,坐下吃饭吧,别拘束。”
顾文茵应了一声,在靠门口的角落里坐了。
罗桃花青瓷茶盏放到罗莽面前,问道:“出什么事了?义峰他大哥出门了,怕是得有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那你让义峰去把小海喊来也行。”罗莽说道。
罗桃花应了一声,才要继续问到底是什么事时,杨义峰卸好牛车上的东西,把牛拴好走进来了,“桃花,去打两斤酒,再切斤牛肉,我陪爹喝两盅。”
“爹说不喝。”罗桃花使了个眼色给杨义峰,在罗莽身边坐了下来,目光却看向顾文茵,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村里罗烈娶了亲,这是罗烈媳妇带来的孩子,你可别看她秀秀气气的,这孩子是个肚里有乾坤的。”
“姑,我没有爷爷说的那么好,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顾文茵说道。罗桃花笑着戳了戳顾文茵头上的两个小髻,“我爹可是很难得夸人的,既是他说你好,你肯定就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