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宗藩呵,陕西其实不是没钱。”左经纶恨恨道“秦王府就有钱,汪乔龙身亡前曾苦求秦王拿出银钱给士兵置棉衣发兵饷,借以激励士气,却遭到秦王的拒绝,汪乔龙愤言恨不肯给士兵一棉衣,当日,便有秦军打开关门投降了唐中元。”
宋礼无奈地仰头长叹。
左经纶道“可恨可笑唐中元入关后,你看他秦王府可能留一人可能存一文钱愚昧至此,贪财至此吾恨不能亲剐之”
宋礼叹道“与洛阳破城之状何其相似。雍王府珠玉货赂山积而兵士却是饿着肚子守城。最后呢唐中元拿王府的财物大犒下,民心每每此消彼涨,如何能剿”
左经纶叹道“今日议事,诸臣竟绝口不提秦王之事。”
“郑首辅也未提”
“嗯。他如何敢惹宗藩”
左经纶默然了一会,又道“恨吾只居内阁之末”
宋礼拱手道“学生必为大人计,终有一日,要让大人位登宰辅,以救下”
左经纶长叹一声,摆手道“如今居于人下,只好一步一步来了。先清贪佞,以缓危局罢。”
两茹点头。
“朝中贪佞,以昆党为最。白义章今日上了个折子,要让百官捐饷,你可知他捐了多少”
宋礼却是皱眉道“学生并未看到白义章的折子啊”
左经纶道“哼,必是直接交给卢昆山。”
宋礼只好道“若依他左侍郎的俸禄算,他捐一百两已是了不得。若再卖些祖产,五百两倒是个合适的数目。”
“不错,贪了数百万两,捐了五百两,老子甚至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祖父。”
忽然有人在门外唤了一声,却是左明心。
“进来吧。”
接着,左明心与左明镜便推门进来。
“祖父,我听钱侍郎的次子遇害了,他前几日送过我去京郊,是不是该去探问一番”左明心道。
听到钱承运这个叛徒,左经纶脸色便难看起来,淡淡道“钱家死了人自己都不发丧,你不要跟着凑热闹。”
左明心便愣了愣。
钱家与左家一直有些来往,她与钱朵朵也是闺中好友,与礼来总归是要问一下的
“你以后也少与钱家那姑娘来往。”左经纶又道“还有,这段时间,连你祖母的那些亲戚也要少见。”
“是。”
左明静见妹妹还要再,便拉了左明心出来。
左明静本就厌恶钱成的跋扈,便低声道“我早了钱家子那样嚣张,必有祸事,祖父这是怕被其牵连。”
左明心低头道“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担心朵朵难过,想着该去见见。”
“她一个被嫡兄欺负的庶女有何可难过的”左明静道“却是你。这两心不在焉的,都在想什么”
左明心低着头,许久才道“厨房为何没迎没有将那个猪脚做出来”
“怎么怕你的聘礼没了”左明静便故意逗她。
见左明心是真的担心,左明静便拉着她到厨房看,却并未见到那个猪蹄。
二人便问那个厨娘。
“猪蹄哪有什么猪蹄”那厨娘高声道“我们左府这样的书香门第,怎会有猪蹄这样的吃食两位主子们怕看错了吧”
厨娘着,大捕“端”的一声砍在案上。
两个姑娘吓了一跳,只好又跑出来。
想到自己的聘礼没了,左明心便极有些难过。
她也不要左明静陪,只将自己关在房里落泪。
过了好一会,忽然有人轻轻敲了三下窗户。
左明心猛然抬头,脸上便有了些喜意,她擦擦泪,开了窗,果然是秦玄策。
“你看你,一身土,人家干干净净的闺房”
秦玄策是到城外捡了那卖油酥饼一家饶尸首安葬了才过来。因那户人家被指为反贼细作,官府也不埋。
人入了土,这事才从他心上过去。
此时他自然不会和左明心这些,只是笑了笑,又拿了串糖葫芦给她吃。
左明心便转嗔为喜,问道“你昨的那个被陷害的同僚赎出来啦”
“赎出来了,他不过收了二两银子,却要给整个巡捕营背锅”
左明心突然“哎呀”了一声“你怎么受伤了”
秦玄策摆摆手道“没事。”
“怎么就没事,背上这么长一道口子。”
“昨夜我去捉几个盗贼。”秦玄策张嘴就来,道“那些盗贼有五人,个个武艺高强。他们头上戴着面具”
“我知道,刑部钱侍郎的府里。”左明心又是掉下泪来,道“那些可是反贼的人,怎么能让你们巡捕营去拿你们巡捕营又,又总之你不能万事冲在前头。”
“什么反贼的人那是污蔑那些人也是英雄好汉。他们本已被我拿下,但我见他们义薄云,便将他们放走了。”
左明心道“他们砍伤了你就不是好汉。”
“他们能砍伤我吗”秦玄策昂然道“我放走了人,恐被都司大人责骂,便自己故意挨了一刀。”
“你”
秦玄策面露慷慨,摆手道“我身负保卫京师之责,又遇忠肝义胆之士以武犯禁,也是心中为难呐为难。”
他着,竟是还负手吟咏起来“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
左明心飞快地抬眼望了他一眼,极有些仰慕之意。
她是才女,自然知道这首宋词,便低声与秦玄策同念。
“不请长缨,系取骄种,剑吼西风”
两人相视一眼,只觉互为知己,更生爱慕。
秦玄策如此装模作样了一番,颇为得意,又问道“我进来时见你哭过。怎么了”
“没怎么”
“总不会是钱成那个跋扈的家伙死了,你心里难过吧”秦玄策忽然有些吃味,道。
左明心脸上仰慕之态都还未褪去,忽然听他这么一,心中不快,便转过脸去。
秦玄策更有些不爽,道“果然如此。”
少年人气重,他一转身,也不愿理左明心。【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