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婢刚想到上次送往内务府的衣物还未取回,可否先去一趟内务府?”
苏紫陌正与杨瑾书说话,萦回便犹犹豫豫走入,朝杨瑾书说道。
萦回一向胆小,但是去趟内务府,表情也不必如此,苏紫陌心有疑问,也不多说,只看杨瑾书点点头,萦回便匆匆离去。
“紫陌姐姐,最近这些日子,妹妹总觉得萦回有些不太对劲。”未等苏紫陌发问,杨瑾书便向苏紫陌说道。
“你可问过她,是否有何为难之事?”萦回自从跟了杨瑾书,也算极其用心,这些苏紫陌与杨瑾书自看在眼中,只怕此时萦回犯傻,伤到瑾书及皇嗣。
杨瑾书摇头:“姐姐,我不问,等她自己说与我听,我已向曲桃说过,这段时间经过萦回之手送来的东西,都让她先行过目。”
“你有防备便好。”苏紫陌点头,又与杨瑾书闲话片刻,才将杨瑾书送走。
杨瑾书刚离开,苏紫陌正准备抄袭宫训,文心又来报,德妃驾到。
德妃会来看自己,苏紫陌也未想到,但一想到如今治理后宫之权全数交予德妃,怎么说也是自己间接所至,德妃来看望自己,也无可厚非。
“德妃姐姐万福金安。”苏紫陌走到门外,见德妃一身橙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梳朝云近香髻,中央几点明珠闪亮,发侧簪两支赤金累丝长簪,手持边粘细玉珠翠的侍女团扇,浑身富贵,笑盈盈看向自己。
“如今姐姐要务在身,怎得亲自前来探望妹妹。”淡淡一笑,苏紫陌将德妃迎入屋中。
德妃坐下,才朝苏紫陌道:“听闻你遭皇后陷害,欲定你私自出宫之罪,姐姐心中十分担忧,妹妹为人,怎会做那等糊涂之事。”
德妃摇着团扇说着,一双微垂凤眼暗中观察着苏紫陌神色,事情大概如何发生,她也能猜出几分,只是苏紫陌究竟是否出宫,却是未知,若真出宫,苏紫陌究竟所为何事,德妃心生几分好奇。
苏紫陌轻声一叹,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好此次有惊无险,叫妹妹躲了过去。”
“轻易听信奴才之言,皇后到底年幼,处事不够周全。”德妃没能从苏紫陌表情中看出任何东西,便雍然一笑道。
批评皇后的话,德妃敢说,苏紫陌却是不敢,只能微微一笑,她知晓,表面来看,德妃与太后走动亲近,其手中大权也是受太后青睐。但太后既然让灵英姑姑来过,德妃又来,便说明,德妃并不会一直为太后做事,德妃暗藏的野心,想来太后也能看得出。
德妃的最大对头魏贵妃已亡,但其妹莲妃还在,魏家仍然枝大冠茂,魏中丞与尚大将军之间宿怨已久,此时德妃手握大权,目光自然盯向魏家,只是德妃也是谨慎之人,未探得皇上心思,不敢妄动。
思及此,苏紫陌缓缓道:“皇上许是因为近些日子朝庭事物太过忧心,不想后宫再起波澜,才将此事如此平息,否则以皇上的性格,定会严肃追查。”
德妃听出苏紫陌言外之意,如今苏紫陌出入御书房最多,刻意提及此事,必有下文,摇扇的速度慢下来,德妃善意一笑,道:“朝前之事繁多,我等这些妇道人家却是丝毫不知,亦不能为皇上分忧,唯有妹妹常常为圣上红袖添香,见得世面。姐姐就是心下好奇究竟何事会让皇上如此忧心,也无从知晓,若妹妹知道,便为姐姐说说罢。”
听到这里,文心便与德妃贴身婢女醉鹃一同悄然退下。
苏紫陌淡然道:“也不过那些,官冗,兵冗已是长久之事,朝廷开销过大,虽收成较好,国库却仍然赤字。大臣们却都碌碌无为,无丝毫有益谏言,更有甚者,称病不朝,毫无心思于朝野,无心报国,皇上已不止一次提及此事。而现,边关西夏入侵,若不是德妃姐姐的父亲尚大将军在前线艰苦抗战,不晓得又要给皇上增加多少忧愁。”
听到苏紫陌赞叹自己身父,德妃心中自是喜欢,德妃对其父从小便尊崇不已,此刻更是为父骄傲,当然,德妃也将苏紫陌提供的消息抓获。这些日子以来称病不朝的,除了魏元翰还有谁?苏紫陌将此事透露,莫不是苏紫陌也与魏家有仇?
心中思索,德妃已信了七成,苏紫陌之前在郝月菱与夏影柔之事上,多少帮了自己,此时更没理由欺骗自己,倒是让德妃觉得,苏紫陌有意向她投出橄榄枝。
“到底是女人家,脑子不中用,妹妹讲了这些,姐姐怎地听得如此糊里糊涂,不明所以,还是罢了,我等宫嫔还是多为皇上操心吧。”听着苏紫陌说完,德妃才用团扇遮着小口,凝腮而笑。
知晓德妃已然明白自己的意思,苏紫陌便也点点头,不再谈及此事,闲话片刻,德妃便站起身,称有后宫事物需办,向苏紫陌告辞。
望着德妃背影,苏紫陌幽幽叹息,此时她实在不宜再亲自调查魏元翰之事,而与她有共同目标的,唯德妃而已。
石桀因自己被外放,苏紫陌多少有些感叹,只是那冯昊,虽真的救过自己,若说再用,也得再观察一番。只是太后和皇后究竟如何知晓她出宫一事,一直让苏紫陌无比介怀,是否她昕雪苑中出了内贼?而知晓她出宫一事的,无非那几人而已,可苏紫陌不希望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人。
走出昕雪苑,德妃步履匆匆,醉鹃有几分不解:“娘娘为何行走如此匆忙?”
听到醉鹃说话,德妃神色一变,才缓下脚步,每次牵扯到魏家之事,她便不由失去分寸,如今她大权在握,如此仓促,必引得她人注目。
漫步回到曼音殿,德妃又将苏紫陌所说之话思索一遍,联想到苏紫陌被栽赃与宫外朝臣有来往,此人便是魏元翰门生,莫非曹家与魏家还有什么私下往来?仔细推敲一番,德妃修书一封,缚于鸽脚,临窗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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