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嫂子言重了,可不能这么说。”
若是林家还是原来的农门小户,孙家其实还是想抻一抻的,毕竟这是给闺女撑腰的时候,但如今林家大小也是国公府了,孙家也想把闺女嫁过去,就不好太过拿乔了。
所以,孙夫人换了称呼,又要亲自起身把未来女婿扶起来,林华迅速爬了起来,笑嘻嘻凑到岳母跟前,笑道,“婶子,我家受山神庇护,无论种出的粮食还是菜蔬,都比外边的好吃养身,以后有机会,夫人到我们家里去住几年,身体肯定会好起来。”
孙夫人笑着点头,心里却是不相信的,毕竟她是生孩子时候亏了身体,一直病了这么多年,补药不断,但都无用。怎么可能是吃几颗青菜,几碗米饭就能恢复的。
不想,刘氏也接口说道,“华哥儿说的没错,大妹子你别不信,我们家里受山神庇护,整个北茅无人不知。就是同样种稻子,我们家里的米就比邻居家种出的美味很多,而且这么多年,我们家里老少没一个生病的,风寒都没见过。大妹子以后去住一段,说不定就真好了呢。”
不说孙夫人心里惊奇,只说孙举人却是眼睛都亮了,“这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林大江想起小侄女给他们喝过的神奇果汁儿,底气更足,也是笑道,“我们家里从来不说谎,这也是整个北地都知道的事。”
孙夫人叹气道,“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我病了这么多年,也习惯这个样子了。唯一盼望的就是玲珑她们姐弟好好的…”
“娘,”玲珑一直半垂了头,虽然她平日泼辣干练,但到底是在说她的亲事,所以羞得没有说话,这会儿见娘亲伤心就劝道,“您身体好了,我们自然就都好了。”
刘氏喜欢玲珑长相英气大方,又孝顺懂事,就笑道,“大妹子放心,玲珑以后一定会好,我们家里有不纳妾的规矩,只有她和华哥儿过日子,肯定顺心,怎么可能不好。”
“当真?”这次轮到孙夫人惊喜了,她极力坐直了身子,盯着刘氏,生怕她反口说是玩笑。就是玲珑都忍不住抬头望向刘氏和林华。
刘氏被惊了一跳,转而笑起来,“自然是真的,我家老少三代了,没有一个纳妾,我家老太爷立了家规,不准纳妾,说家里人多,人心就杂乱,容易坏了家风。即便哪个儿媳孙媳不能生育也不怕,家里小子多,抱一个放名下就好了。左右家里小子都是一处养着,大伙儿一起照料,也实在分不清是谁家生的。
就像我家华哥儿,不知道的外人,就以为他是老三家的,因为他整体跟着他三叔后边转悠。”
林华也是笑道,“是啊,我们兄弟十二个自小都一起吃住,就说我大伯家的安弟弟吧,他喜欢读书就跟着四叔,如今刚考了秀才,反倒四叔家的弟弟喜武,整日又缠着大伯家的平哥。我爷爷说,兄弟们一处吃住,相处亲近,不容易隔心,我们家里兄弟也确实是远近闻名的团结亲近。”
孙夫人倒是不怕闺女生不出,就是欢喜林家不纳妾,她同孙举人就是恩爱,即便她病重,不能伺候枕席,孙举人也不肯纳妾。如今听说林家也是如此,自然是为闺女欢喜,心里就是一万个同意这门亲事了。
但作为女方,还是要矜持一下,于是她也没说应下亲事,反倒张罗着要玲珑亲自下厨,留了林家人吃饭。
刘氏也不傻,明白这亲事是成了,就拿了林华的生辰八字给了孙夫人,也没再提下定的事,只等孙家找人合完八字再进一步。
林华实在是想凑去灶间同玲珑说几句悄悄话,但两家父母都在,他也不敢,于是就在玲珑的弟弟和妹妹身上下功夫,送了一堆儿的小玩意和点心糖果,哄得未来的小舅子和姨妹都是欢喜,不停寻他笑闹,也看得孙举人夫妻都是满意。
毕竟,玲珑是长女,孙夫人身体不好,孙举人不善俗务,玲珑嫁个愿意照拂弟妹的夫君就是再好不过了。
不说兴州这里,林大江和刘氏如何帮儿子娶媳妇儿,只说京都这边,夜岚到林家下聘的日子也渐渐临近了。
当日林家村大院儿伺候的丫鬟小厮,除了十几个依旧留在北地,其余都跟到了京都。
严格说起来,林家还真不缺人手,只不过这些丫鬟小厮年岁都不大,又是难民出身,林家宽厚,他们也就没什么规矩。
胡天明分了三十多个到国公府这里,小厮由吴大勇带着听用,丫鬟们就是孔嬷嬷和朱嬷嬷教导。
吴大勇在外院儿,孔嬷嬷和朱嬷嬷就在内院,原本还想给这些丫鬟小厮一个下马威,也顺便试试他们的忠心。
没想到这些丫鬟小厮都是自由身,却各个都林家忠心耿耿,私下议论被孔嬷嬷听到,反倒在怀疑他们三个是不是真心为主,毕竟他们宫里出来,不是北茅出身…
但除了这点儿小冲突,孔嬷嬷等三人都是惊异于林家人手的聪明,无论丫鬟还是小厮,年岁大小,居然都是识字,能写会算,勤快又聪明,比宫里那些小宫女和小太监可是容易教导太多了。
有时候,他们故意不曾吩咐清楚,丫鬟小厮们也把差事办的极稳妥周到,反倒是小小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三人私下说一说,暂时也就收了心,认真教导规矩,起码先证明他们的本事和价值,否则这些丫鬟小厮成长起来,顺便拎一个兴许都比他们得用了。
这般,他们三人用心,丫鬟小厮们也不差,所以当林家老少到国公府暂住的时候,整个国公府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各个院落极干净整洁,众人各司其职,毫不慌乱。
林老爷子和董氏坐在主院堂屋里,见了孔嬷嬷等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赏银就罢了,惹得孔嬷嬷三人都是忐忑,猜测是不是国公爷对他们不满。
结果,老爷子老太太结伴在府里溜达去了,冯氏和周心秀问起灶间在哪里,然后带了丫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