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氏的脸色冷,语气更冷。
她目光扫过众人,看的众人脖子一缩,才是语气冷淡的说道“渐闻病了,北王爱重,故特意遣人送他回来养病,这个答案,你们可满意了”
宋青衣听得眼前一亮。
对啊,病了
这借口好
大伯哥虽然说现在双腿是残废了,可谁敢说他未来不会被医治好
并且如此一来,就是挑剔的老村长,也不难说什么了
宋青衣对于赖氏,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总觉得自己就算是两世为人了,在一些事情上,也还是没有婆婆的那种睿智与果决
她沉了沉心。
以后跟在婆婆身边,她要多看、多听、多学才行。
她认真的想着这一点,对再见文秀才的那种慌张与惧怕,就减轻了许多,再看文秀才,也能够波澜不惊的与之对视了。
而此时赖氏的这一回答,也终于让文秀才沉默。
他低下头去。
过了半晌就突然提步离开。
他一走,其他村民更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也纷纷找借口走人。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老村长和苏氏宗族的那些人,赖氏这才是笑着招手“诸位,请跟我进屋坐吧”
同时对宋青衣交待道“阿衣,你去拿些糖招待小乐小乔他们”
小乐小乔是江暮然的弟弟跟妹妹,他本来牵着这两个孩子,此时一听到有糖吃,就撒欢一般松开江暮然,朝宋青衣奔去“糖在哪里”
江暮然尴尬的看向宋青衣“这两个小家伙小馋嘴”
到底也不舍得说重了话。
宋青衣温和的一笑,朝两个小孩子伸出手,双手立即被两只软软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想吃糖的话,跟我来厨房里吧你们几个也一起过来吧”
后面还有其他几位叔伯家的孩子。
几个小孩子蹦蹦跳跳,满面高兴的跟着宋青衣一起去拿糖。
宋青衣给他们分了糖,交待他们在院子里玩,就又进了屋。
这时候,苏渐闻已经和老村长等人见了面,老村长等人都是一脸的同情的望着他,说一些安慰的话。
“几位叔伯们客气了,在军中做事,本就是刀口舔血,随时都有可能丢脑袋,我虽在战事中受了伤,但能侥幸捡回一条命,这已经是北王恩赐的福气了。”苏渐闻笑着,一一温和应答道谢。
在宋青衣的印象当中,这样的大伯哥,与之前那个用言语刺她的人,判若两人。
而苏渐闻这一番话,也听得江暮然的父亲满脸羞色几乎抬不起头来。
昨晚上,他还大言不惭,说苏渐闻能当上将军,那机会原本是属于他的,然而现在看来,若不是当初苏渐闻代替他上了战场,现在残废的坐在这里的就是他,甚至说就凭他那点身手,直接丢了脑袋那也是有可能的。
赖氏不想让苏渐闻难过,所以这些事情,她都还没有对他说过。
苏渐闻看着族里的亲人,也是打心眼里高兴自己还能够再见到他,此时看着江暮然,便是微微笑着说道“暮然都长大了,我离家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整天喜欢跟在我后面捉泥鳅的臭小子呢”
这话语中充满了亲昵。
江暮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以前就喜欢跟着闻哥哥玩。”说完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以前闻哥哥的鬼点子最多”
两人几句话间,让屋子里多了几分温情,大家不由得都回忆起自家孩子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彼此之间亲近了许多。
老村长满含欣慰的望着孩子们。
他既是清河村得村长,更是苏氏宗族的族长,看着族里孩子们成家立业,又能够和睦相处,这是比什么都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家和万事兴。
这也说明了他这个族长教导有方,宗族和睦了,他们苏氏的实力才能够绵延强大,才能一直在村子里站稳脚跟。
但最终的话题,还是又回归到了苏渐闻的身上。
老村长一想起先前赖氏在院子里说的,眉头便不由得深深皱起,他看向赖氏“老三媳妇,你之前说得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渐闻真不是将军是个什么参军也是个官职”
苏渐闻从回来到现在,不断地有人称呼他为将军。
他一直没有询问阿娘,家里也没有谁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不由得也目露疑惑的看向赖氏。
赖氏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努力地想着委婉的措辞,不想因为这件糟心的事情让儿子不开心“这事真是弄错了的”
“二伯公,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看出来婆婆的为难,宋青衣主动接过了话头。
老村长朝她一点头,她才开始一边回忆,一边细细的说起来当时的情形。
“当时阿娘为了庆祝大伯哥归来,请了全村人吃饭,我便去见了那个报信小哥,给了他五百文钱,想问问他大伯哥在军中的情况,谁知他一见着钱,便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大伯哥在北王的哪一支军队,根本就是听说我们苏家有点小钱,故意那么说,想让娘高兴多打赏他一点。”
一听到竟然给了五百赏钱,族里几个长辈均是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宛如那钱是他们的一样。
宋青衣察言观色。
说到这里,便故意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十分轻松的把话题转到了钱这上面“那小哥实在是做人失败,为了五百个赏钱,竟然把全村人给骗了不说,还惹得二伯公您老人家挂心,让诸位叔叔伯伯婶婶伯母也跟着一起挂念,实在是可恶。可惜我只是一个无能妇孺,否则当时一定要把那小哥给打一顿,再把赏钱一分不差的给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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