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都市小说 > 金牌弃婿:逍遥小郎君 > 第69章 瀚海阑干百丈,南望东林酒一杯
  所有人都在看着“飞竹竿”卫双枯。

  实际上,前后李凡、十一狼都声称他是魔教中人,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信了。

  就差最后一个确证而已。

  而这最后一个确证,也是十分关键只有卫双枯亲口承认他自己是魔教中人,今天发生的一切,才无懈可击,永远不会落人口实否则的话,会不会有人说这是赵府联合钦差,用权势打压了真相

  要给犯人一个开口的机会,做成铁案李凡淡淡地道“你放心,有钦差大人,你尽管说实话,说实话,赵将军和钦差大人,都会根据实情办案,不会冤枉你的”

  这话显得有些多余但,却让卫双枯心中瞬间悸动。

  他抬眼看向李凡,又扫了一眼赵南堂、文败山他已然明白,其实自己的说什么,或许都没那么重要就算他大声地说出自己不是魔教众人,是赵府的心腹在场的人多半也只会当成魔教恶徒死前的狗咬人,没人会信他的。

  也就是说,他说什么,都已经影响不了任何局势了。

  他沉默了,沉默了许久,许久。

  内心在挣扎周围一片安静。

  最后,他终于抬眼,干裂的嘴唇张开,道“我卫双枯一生纵横江湖,从未作奸犯科,上,可对天,下,可对地”

  话语坚定至极,“但,我的确是魔教中人”

  他话语不容置喙周围人瞬间都是点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在他们看来,这是自然而然的,钦差没理由说谎“所以,你为何进入魔教”

  此刻,李凡又开口。

  卫双枯看向李凡,眼底闪过一抹感激,因为他明白,李凡这是给他机会,让他说出自己的苦衷当然不是进入魔教的苦衷,而是被郡守府胁迫,不得不供出赵府的苦衷“我之所以进入魔教,是因为我女儿被他们抓了。”

  卫双枯苦涩一笑,这一刻,他死灰般的眼睛,看了李凡一眼,露出了一抹希冀,“我不怕死,我怕她死。”

  李凡沉重地点点头。

  这就是交换的筹码卫双枯承认自己的魔教身份,以生命,换取赵府对他女儿的救赎“她会得救。”

  李凡凝重开口。

  这是一种许诺这一刻,卫双枯的身体骤然一松,他绝望麻木的双眼中,像是复苏了一缕生机,有热意盈眶,冰冷的液体自伤痕累累的脸颊滑落,他道“卫某背信弃义,理当自裁,但,今日乃府上大喜之日,卫某不敢冲撞老太君寿辰,择日,当自入黄泉”

  这话,是说给赵南堂听的赵南堂一瞬默然,他负手,缓缓背过了身,没有让世人看到他眼底的热意,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悲凉。

  这个世上,没有人知晓卫双枯真正的背景二十年前,和他从边关战场归来的将士之一曾经抛头颅,洒热血,血溅沙场,如今隐姓埋名入江湖,未曾忘初心,却不得善终。

  “郭大人,”李凡终于开口,看向了郭连岳,平静地道“现在,您可以带着您的犯人离开了。”

  郭连岳的嘴角,闪过一抹自嘲他脖子上的刀疤,宛如一条蜈蚣,像是吸走了他的部分生命,让他显得有些疲倦,有些颓唐。

  “是啊该离开了。”

  他开口喃喃,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步伐,却有些漂浮这一次,他失败了这是他数十年来的第一次失败这种失败,让他这一刻,什么也来不愿去想,什么也不愿多说,就连对钦差文败山,他都不曾去再客套一句,道一声告辞“父亲”郭少凌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复杂,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解、不甘,明明是大好的局势,明明是赵府必死,为何却“公子,我们也走吧。”

  周复始颤抖着开口,已经收了刀,此刻他头皮发麻,心惊胆战,周围每一分目光,都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恶臭的老鼠方才趾高气昂的气势已经完全消失了“李凡”

  郭少凌不甘到了极点,他狠狠看向李凡,眼中弥漫出无与伦比的怨毒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凡“啧,郭公子,送了五万两的大礼,不多喝一杯吗”

  李凡悠悠一笑。

  闻言,郭少凌差点一个踉跄,几乎气得昏倒在地,喉头更是一口腥甜他居然被李凡气得气血翻涌,差点吐血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他脸色青白交杂,直接喉头被血顶住,什么也说不出,只能跟上郭连岳离去郡守府的人,哗啦啦地走了一片周复始等人,把卫双枯也带走了。

  转眼间,方才肃杀的气氛,瞬间消散经过此事,席间反而显得有些安静,仿佛每一个人,心神都有些疲惫了。

  “为徐老太君福寿永康,且尽此杯”

  李凡举杯,高声开口,带着笑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引导着场中的气氛“且尽此杯”

  “且尽此杯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举杯,经历过这场大变故,他们反而更明白,赵府的地位,目前来说,还依旧十分稳固而在场的所有人,更是都对李凡刮目相看应变机警,深谋远虑甚至,还极有可能与钦差有关联。

  这样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废物

  这一刻,他们对李凡此前的印象,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不少人主动上前,开口恭维,拉近关系热烈的气氛中,赵雪宁手中也已经有了一杯酒,她眼中有些晶莹,美眸注视着人群中谈笑自若的李凡,嘴角不禁也带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她轻轻抿了一口,酒香,沁鼻。

  她身后,一直提心吊胆的白清婉,此刻也是不禁有种劫后余生之感,看向李凡的目光中,已是多了一分感激。

  觥筹交错间,赵南堂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文败山的身前,倒酒。

  两人举杯,相视无言,但却都一饮而尽。

  “好酒,这是自入东林郡以来,喝到最好的酒。”

  文败山微笑着开口。

  “好酒,通常只是用来招待朋友的。”

  赵南堂颇为开怀地说着,显然,他此刻的心情也很不错。

  “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文败山目光朝着李凡看了一眼,并没有掩饰眼中的欣赏。

  赵南堂若有所思,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道“的确是。”

  文败山接着道“其实,我倒是希望和这样的年轻人,喝一杯。”

  “当然可以,这也是他的荣幸。”

  赵南堂微笑。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文败山却是摇摇头。

  “喔

  那文兄觉得何时,才是合适的”

  “等他春风得意,纵马羲京之日。”

  文败山再次举杯,微笑。

  羲京,乃大羲首都赵南堂举杯,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色,文败山居然如此高看李凡

  不久后,赵南堂离开了这一桌,继续去其他地方招待客人。

  看着他的背影,文败山却是眼中微微露出了一抹不忍,喃喃道“如果可以,我也想以后都能喝到这样的美酒”在一片美酒陶醉的声音中,赵府的寿宴,安详地发生在东林郡沉沉的夜中,月色如银,撒满了世界。

  而此刻。

  风吹起处,黄草之上,反射起斑斑点点的月光,就像是银色的湖泊波光粼粼。

  马蹄重重踏过,掀起的黄沙打碎了荒草银色温柔的媚眼,急促的马鞭声在安静的夜中显得响亮无比。

  马背上的人,纵然在月光下,也可看得出他粗粝的脸庞,正如马蹄下的沙子一般。

  他的目光在夜中依旧炯炯有神,一身胡裘抵御住了迎面的刺骨寒冷,他已经连续策马三天三天,终于从塞外,看到了前方城墙的影子他勒马而立,迅速从马背上跃下,解下了马脖子上的一个包袱,打开了来,其中是衣物。

  他快速换上,摇身一变,似乎已化作内地的客商,将塞外胡裘塞进包裹,埋在了一颗枯朽的杨树桩下,他翻身上马。

  在挥动马鞭之前,他伸手摸了摸怀中的贴着肉的信,他知道信一直在,但此刻的确认,却似乎让他轻松了一分,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举目南望,终于朝着那城墙而去。

  目标只有一个。

  东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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