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楼、醉风楼筵席依旧,从外面看,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了如此惊险的事情。
“李凡太不简单了今天这事,背后绝对有大人物角逐啊”“让人看不透啊以后千万不可招惹李凡,惹到他,绝对被他玩死”
“南三爷和莫家,都算是完了,死在同一个人手里”离开了两座酒楼,很多来参加宴席的人,都是心有余悸的议论着。
无论如何,他们都有一个共识。
李凡很可怕南三爷和莫家,彻底完了。
消息飞速传开,整个东林郡,很快都被这场风暴席卷了很快,筵席结束。
大部分人都离开了。
“大人,要不要抓住这李凡,审问一番”角落中,马胜远开口,他眼中凝重非常。
他不会认错,方才那批军械,就是他追了一路的那一批但,数量远远不够。
带着七八个玉扳指的中年人却是摇摇头,微笑道“走,好戏才刚刚开始,现在入场,太早。”
说完,他们便趁着离开的人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此刻。
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之上,赵恩林看着前后的变化,已经彻底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郡守府陷害李凡,反而被李凡给陷害了
而且,就连曹未参居然都出现了”而想到那一批无比熟悉的军械他更是心惊肉跳他隐隐然觉察到了不对劲,再也等不了,急忙忙起身,朝着赵府而去郡守府。
“什么
”
郭少凌猛然站起,瞳孔一缩,脸上全是惊愕之色他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公子是真的,是真的”张烨之低下头,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前后的消息,脸色也是非常难看,忐忑地道“现在,南三和莫三成,都已经被曹郡丞抓入大牢,负责看守的也是他的人,我们根本无法接近”
郭少凌脸上瞬间浮现了一层冷汗,他脸色有些苍白,喃喃道“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李凡不可能发现”
他急忙抬头,道“去见我父亲,把这一切告诉父亲”
他慌了。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曹未参也不是他所能对付的。
“我已经知道了。”
一个沉重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
一个中年人已经走了进来,他脸色阴沉,从胸口延伸到脖子的疤痕,显得越发的狰狞可怕。
江一鸣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低着头,身体还在发抖。
“父亲”郭少凌脸色铁青,“现在怎么办”
中年人坐了下来,挥挥手,道“一杯普洱。”
已经这个时候,他却还有心喝茶,这让郭少凌越发的忐忑不安,他忍不住,扑通一声,已经跪在了地上“父亲,我错了”
“我不该这样做,如此一来,我们彻底被动了”
他话语中几乎带上了哭腔下人端来了普洱,中年人却是淡淡地喝了一口,道“跪着干什么”
“我郭连岳的儿子,连这么点打击都受不了”
“区区一场失败,就让你跪下了”
他话语中带着一抹严厉,喝道“站起来”
郭少凌急忙站起,脸色却是更加难看。
“错,谁都会犯,只要不是致命的错误,就是莫大的好处和机遇,因为,只要不死,失败只会把你变得更强”
郭连岳一字一句,盯着郭少凌“这个时候,我要的不是你认错。”
“告诉我,为什么失败,现在失败了,你该怎么做”
郭少凌全身都是微微一震。
“我不该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我太理想化了,也没有想到,一旦计谋失败,还会有可能牵连到我们自身”看到郭连岳微微点头,郭少凌略微有了些底气,道“父亲,以我之见,立即派出死士,让南三和莫三成永远闭嘴,这样,才能避免牵扯我们,否则曹未参一旦查出”郭连岳却是摇摇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件事的危害性,不在曹未参身上。”
“曹未参是个中立的人,他如果深究,我们与赵府之间的天平就会倾斜,所以,他不会这么做。”
“他只会把罪留在南三和莫三成身上,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对此,你只需要旗帜鲜明地表明南三、莫三成与你无关,就足以,没有人会追究。”
郭少凌有些意外,道“那父亲,我们还担心什么”郭连岳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玉扳指来了。”
玉扳指。
郭少凌心中一震,吃惊道“玉扳指
他在哪
”
郭连岳摇摇头,道:“行踪未知,但肯定到了城中,而且,这次的事情,必然也已经被他关注到。”
“他才是真正有可能改变天平的人。”
“父,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做”
郭少凌声音已经带着颤音。
在他看来,玉扳指三个字,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魔力。
世人皆知,“玉扳指”文败山,是圣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在他手下灭亡的当朝大家族已经数不胜数他代表着圣上的意志,朝中文武,无不忌惮。
郭连岳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为了赵南堂来的。”
“这东南郡除了赵南堂之外,还有能让圣上在意的人吗”
郭少凌思索着,试探道“这意味着”郭连岳道:“意味着,他不会对我们有太大兴趣,因为圣上正当壮年,对各位皇子争夺权势并不在意,就算我们身上有一些问题,他也不会过度追究。”
“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郭少凌犹豫了一下,“可是父亲,圣上如果想要对付赵南堂,我们还去和赵南堂联姻,岂不是找死吗”郭连岳一笑,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儿子能想到这里,点点头,“这就是一切布局的关键未知。”
“未知,永远是最迷人的。”
“圣上有可能对付赵南堂,也可能,仅仅是一场试探。”
“如果是前者,我们自找死路,如果是后者,我们就可以利用文败山,敲山震虎,逼赵南堂站队”他起身,微笑着道“而我赌,是后者。”
“因为,武天孤死后,赵南堂是最能继承其遗志的人,外敌虎视眈眈,如果圣上不想重来一次泰安之耻,那么无论赵南堂做得多出格,他就不会杀赵南堂的。”
“别忘了,赵南堂的称号是护国将军,他甚至还是军方最受圣上重视的人。”
说完,他随即离去了,临出门,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从今日后,你,以及你身边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对付李凡。”
他顿了一顿,“事实证明,他是一个聪明的猎人,而不是猎物。”
闻言,郭少凌却是脸色猛然难看。
郭连岳说得很婉转,但他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你不如李凡,不要找死“二十年了。”
赵府,书房中。
青髯中年人摩挲着残剑,残剑之上,血痂犹在。
他从未清洗过这把剑,因为这把剑代表着一段历史,一段回忆,一种精神和传承,乃至,一种不可忘记的屈辱。
二十年间,锈迹渐生,血痂依然,入手,是岁月蹉跎的冰冷。
“泰安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他低声呢喃,眼中似有热泪。
泰安九年也就是二十五年前,神州大地,处处大旱,流民四起,家国动荡。
关外胡人,趁机冲击燕京。
当年,燕京城破,胡人大肆劫掠,大羲皇帝刘澈,以及皇室贵胄,京中文武百人,悉数沦为俘虏至今山河未复,泰安帝依旧为胡人之俘虏。
此即“泰安之耻”。
太子刘建业,临危受命,登基称帝,年号“建业”。
建业帝励精图治,仅仅五年,家国兴复,国力增强,而他所启用的大将军武天孤,更是连战连捷。
建业五年,武天孤率军二十万,将一战定乾坤举国上下,无不瞩目,满朝文武,无不北望。
京云十九州指日可待,家国之恨将于刀刃得报。
但,那一战的结局是,武天孤身死,大军倾覆,大羲国国力锐减,战线只能不断收缩,京云十九州遥遥无望赵南堂也是那一战中,中高级将领中唯一归来的一个。
记忆依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青髯中年人呼了一口气,缓缓将残剑挂回墙上。
敲门声起,他平静的声音也响起“进来。”
赵恩林走了进来,低头禀报道“将军,周复始率兵搜查醉云楼、醉风楼,声称李凡走私军械,但却一无所获。”
青髯中年人听到“走私军械”四个字,眉头明显一跳,但听到最后,眼中随即浮现疑惑。
“随后,曹未参带兵抵达,捉拿南三、莫三成。”
“他在东林赌馆以及莫家赌馆,找到了军械。”
赵恩林话语有些沉重,“是我们丢失的那一批”
书房之中,瞬间死寂下来。【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