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姜大志激动:“把我交给江佩娆!?你要把我交给那个疯女人!?”

  “不可以吗?”顾知轻笑。

  “当然不可以!”

  姜大志吼道:“我是你朋友的父亲,便是你的长辈,今天我沦落到此,我也是你的长辈!顾知,你把我交给江佩娆,和要我的命有什么两样?”江佩娆那个疯子,肯定会杀了他,即便不杀他,也会折磨他。

  江佩娆眼里的仇恨太明显。

  姜大志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落到江佩娆手上。

  他道:“顾知,你不可以把我交给江佩娆!”

  “姜伯父,既然你明白,落到这个地步,你的命就不在你手里,那你就更要明白这个道理,不该反驳我的话,叫你一声姜伯父,是看在星河面子上,不代表我心里认同你,明白吗?”

  “你算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己是风光无限的总统发言人吗?不,你姜大志什么都不是了。”

  “没了你那个有本事的儿子,没了你那个优秀的女儿,你姜大志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被姜云曦抛弃的弃子罢了。”

  顾知微微笑着,平和地讲出这番话。

  姜大志的眼珠子瞪得圆溜溜:“顾,顾知……你……”

  这个男人竟敢这种态度与他讲话。

  他竟然敢!!

  人在落魄的时候,便会想起当初的风光。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一个年轻小辈也敢忤逆他……

  姜大志心里憋屈,不服。

  他双手撑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无奈,站也站不起来。

  顾知这才注意到他的腿。

  顾知抿唇,轻轻一笑。

  “你看,这才是报应。”

  “你——!”

  姜大志气得浑身发抖。

  顾知又笑:“相信我,如果你不是姜云曦的亲生父亲,她不止会打断你的腿,更有可能你早没命了。”

  姜云曦那种女人。

  和围在他身边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自私自利。

  “拖走吧。”

  顾知挥挥手。

  他嫌看了姜大志碍眼。

  “顾知,你!不可以!放开我!”

  姜大志大叫:“顾知,你敢这样对我!”

  “顾知,我是姜星河的父亲,你喊我一声伯父,你,你这样待我,简直大逆不道!”

  “顾知!”

  姜大志叫声越来越大。

  顾知皱眉。

  保镖直接把姜大志打昏,拖走。

  世界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顾知挑眉一笑,“这样的人,也配成为父亲?”

  从小村庄回到市中心,路上需要五六个小时。

  江佩娆早在车前等着顾知回来。

  这一等,等到了天黑。

  顾知行动不便,上下车,需要人搀扶。

  江佩娆伸手,抓住男人的胳膊,“慢点。”

  顾知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你这是献殷勤?”

  江佩娆嘴角一抽:“什么献殷勤?”

  “以前你可没这么好心,还会扶我一把,恐怕你看到我摔在地上,还会拍手叫好。”

  “我有这么没良心吗?”

  她那么狠心,眼睁睁看着顾知摔在地上呢?

  “这就是你,最真实的模样。”顾知毫不客气。

  江佩娆无语了。

  “刚才心情不好?”上了车,车厢里有瞬间的沉默,顾知主动开口询问。

  江佩娆道:“姜大志的事,你处理好了?”

  “我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

  顾知伸手拨了一下衣袖,笑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至于你讲的姜云曦是姜大志的亲生女儿,我想,亲子鉴定也不用做了,他刚才已经亲口承认。”

  “他还有脸承认!”江佩娆唾弃。

  她的心情比起之前好多了。

  她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姜云曦不是姜大志的亲生女儿的。”

  顾知冷淡开口。

  他真是迫不及待,搞清楚她身上的秘密。

  她犹如一个谜团,他快要找到答案了。

  江佩娆翘起唇,道:“宁阿婆告诉我的。”

  “就是你讲的那个在姜家的保姆?”顾知蹙眉。

  江佩娆点头:“没错,就是她。”

  “你认识她?”顾知笑意散了些。

  江佩娆又点了点头。

  “早认识了,认识很久了……”

  “哦?”

  顾知挑眉:“这话,从何讲起?”

  “这话,要从很久之前讲起。”

  江佩娆目光幽远。

  “而那个很久之前,是我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顾知眉头皱起,他快要揭晓谜底了,他感觉自己离这个东西很近很近,但他却有些不敢揭开,他看着江佩娆,眼神怪异:“你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吗?”

  “在讲过去的事。”

  江佩娆偏头,看向了窗外。

  霓虹灯点亮的世界,万家灯火,连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夜晚。

  夜景,很美。

  人的眼底却装不下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的,江佩娆对此非常有感触,哪怕站在最高处,将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很快,人也会脱离这种美景,美丽的东西,刹那间,转瞬即逝。

  她便笑道:“过去,离我很远了。”

  “我好像能猜出一点什么东西了。”

  顾知偏头看着江佩娆,江佩娆看着窗外,她的眼里装着夜色,他的眼里却装着她的侧脸,恬淡的容颜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样子,真真实实,虚幻迷离的倒映在一起。

  她们像是一个人。

  又像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如果有一天,你能猜出一个秘密,就千万不要去当那个揭穿秘密的人。”江佩娆没回头看顾知,顾知在盯着她看,那种犀利的眼神,她感受得到。

  轻柔的话落在他耳边,顾知对于她的一半默认,一半否认,他沉沉笑起来:“如果你是她,或者讲,如果你能变成她,有些秘密,我顾知一辈子都不讲。”

  “是吗?”

  江佩娆回过头。

  顾知还在盯着她看,她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冷光流转,男人的眼里没有温情,女人的眼里只有笑意。

  她勾勾唇,道:“很可惜,我不是她。”

  “我的话不变,如果你是她,或者,你能变成她,我不但帮你保守秘密,我还可以帮你复仇。”他沉着脸,诡异的微笑。

  江佩娆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世界上,最不差的人就是妄想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