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嘉恒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温夫人一直为这件事感到歉疚。
因为她的疏忽,才让别人有机可乘。
可是,她又感到庆幸。
幸好出事的人不是帝延卿。
要是帝延卿……她都不敢想象那个下场……
她会疯掉的。
“嘉恒,你去临川吧。”温夫人看着帝嘉恒道。
帝嘉恒长睫轻扇。
“什么?”
“你去临川,去陪陪你哥哥。”
温夫人道:“他那个人啊,有时候脑子不清醒,意气用事,黑泽也是个不中用的,只有你,才能提点你哥哥。”
“我?”
帝嘉恒睁开了眼。
温夫人笑笑:“嘉恒,你和卿儿是亲兄弟,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不要我多讲吧。”
“这个道理,我明白。”
帝嘉恒坐起身,掀起眼皮。
温夫人站在他面前,轻叹气:“所以啊,陪着你哥哥,提点他,少冲动做事,少想些儿女情长。”
“好。”
帝嘉恒不答反口,欣然应下。
在温夫人面前,他一直都很乖巧的。
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事事以帝延卿为先。
那么,他也要以帝延卿为先。
“嘉恒,你不恨我吧……”温夫人眸光微闪,突然问了一句。
帝嘉恒笑笑:“你是我母亲,我恨你,你身上有值得我恨的地方吗?”
“嘉恒,我就是随口问问。”
温夫人没看帝嘉恒不解的眼神,她的手却突然握紧了。
帝嘉恒微微一笑。
“妈,没事多陪陪父亲,不要一个人待在宫殿里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什么好想的,都过去了,不是吗?”
“……”
温夫人沉默。
帝嘉恒又笑:“妈,我真的不恨你。”
“那明早尽快去临川。”
温夫人索性道:“卿儿遇到的那些事,你也有看新闻报道,协助卿儿解决好这件事,必要的时候……”
“我会帮哥哥,除掉那些碍眼的人。”帝嘉恒直接截过温夫人的话,他一笑,明艳极了,俊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像以前那样做,那些敢伤害我们,和我们作对的人,他们都得死。”
“嘉恒……”温夫人的唇动了动。
“妈,你放心。”
帝嘉恒脸上的红晕更不正常了,隐隐透着一种诡异。
“喵喵喵~”
他养着的那只小猫咪窜到了脚边。
帝嘉恒伸手抱起,修长的指尖抚摸过小猫的毛,他眨了下眼:“我要和她睡觉了,妈,没事的话就出去,明早的飞机票,找人帮我订好。”
温夫人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她每走三步,就回头看一下帝嘉恒,帝嘉恒目送她离开,关上房门。
空气这才清新了。
“夫人。”
秀兰站在门口,她是温夫人最忠实的仆人,效忠温夫人快三十年了,也是看着帝延卿和帝嘉恒长大的。
“国王好些了吗?”
温夫人开口问。
秀兰摇摇头,神色凝重:“国王自从看了从临川传回来的新闻报道,脸色一直不好看,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发脾气呢。”
“他不相信卿儿?”温夫人皱眉。
“国王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哪晓得。”
秀兰叹息,道:“夫人,您这回呀,不该妥协让帝少去了临川。”
“我不准他去,你看他,肯听我的吗?”说起这个,温夫人也是无奈。
她那般阻止帝延卿。
帝延卿不予理会。
她还有什么办法……
“但愿帝少这次吃了亏,下回能乖乖听您的话,您作为他的母亲,只会为他好,为他着想,他还不听劝。”秀兰长长叹息。
“那孩子,就是重感情。”
温夫人拧着眉,道:“当初,我斩断他的情缘,就是希望他把心思放到事业上,哪想……他还是!还是……”有点说不出话来,温夫人苦笑了一声:“他还是怨我啊……”
“夫人,当初的事不提了,当年帝少年纪小不懂事,可现在不同了,帝少都二十六了,得成家立业。”
秀兰沉吟道:“夫人,还是赶紧和国王好好解释一下帝少的事,以免国王误会了帝少。”
“诶。”
温夫人苦笑:“这个卿儿,真不让人省心。”
“帝少的心,还没安定下来。”
秀兰轻叹一声,目露惋惜:“等帝少结婚了,就明白您的苦心了。”
“对,他的婚事不能再拖。”
温夫人拧着眉,眸中划过一丝暗芒:“他不肯结婚,就别逼我这个当妈的,使出下作手段。”
“夫人,是想……?”
“上回那些照片上的女儿,有个我瞧着挺顺眼的。”
温夫人道:“好像是叫……珍妮?”
秀兰回想了一会儿:“夫人说的是……詹珍妮?”
詹珍妮。
出身高贵,王室近亲。
家里边垄断了大不列公国的整个通讯市场。
温夫人点了点头:“就是她,原先我还不看好她,准备帮卿儿介绍另一个女孩子,后来,比较了一下,我发现,这个詹珍妮和卿儿的生辰八字比较配。”
“夫人,这事得从长计议,帝少不喜欢相亲。”秀兰提醒。
温夫人脸黑了,冷笑:“他不喜欢,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管那么多吗?不喜欢也只能接受。”
说罢,她的声音飘远,人往书房走去了。
帝嘉恒的房门忽然打开。
抱着小猫的男人,立在门口。
一双漆黑的眸,望着幽远的方向,不知所想。
——
帝延卿打了江佩娆几十通电话。
江佩娆佩服他锲而不舍的精神。
趁着厉绝痕不在,她接了,道:“有事快说。”
“你终于接了。”
那头的人冷哼:“我还以为你哑巴了,不能讲话,所以不接电话。”
“我看了新闻,你又惹事了,还说我惹事,你看看,你自己惹的事,我们俩比起来,谁更会惹事?”江佩娆一开口,就是讥嘲。
“闲话少说。”
帝延卿开口:“关于魏谦风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魏谦风……”
江佩娆低低道出。
“别说,你不认识这个人。”
帝延卿面色凝然,眸光深邃,一派老成的模样。
对着听筒冷冷开口:“几个月前,你去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