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黎被张庭峰邪气的眼神看着,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什么眼神啊?

  怪里怪气的。

  “当家,不可答应。”他再度低声开口。

  厉绝痕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冲着张庭峰,冷冷笑开:“张先生,可是诚心相邀?”

  张庭峰点头:“当然!”

  “张先生诚心相邀,可不要后悔。”厉绝痕的笑容更冷了,含着杀意。

  张庭峰没看得出来,他只道:“后悔?我张某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词。”

  “有趣,有趣。”厉绝痕点了下头,张庭峰像什么呢?就像一个被人吊在树上的傀儡玩偶,居然敢邀请他?

  但愿他真的不要后悔。

  拍卖结束,没一会儿,拍卖场门口的气氛,开始冷清起来。

  远远的赫然出现了几道身影。

  一个穿驼色大衣的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寒意幽幽,他冷冷勾唇,笑道:“呀,那不是厉绝痕吗?他居然跑到北美这边来了?”

  “厉绝痕?”另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赫然皱起了眉头,“这名字,怪熟悉的,好像在哪听过。”

  穿驼色大衣的男人,摩挲了下巴,“厉绝痕可是C国的头号通缉分子,也是最猖狂的军火分子,他们身边保镖众多,手底下佣兵也多。宫允浩多次想杀他,都无疾而终。”

  “哦?”

  迷彩服的男人顿时笑了,“厉绝痕这么厉害?”

  “当然。”驼色风衣的男人点头:“他比我哥哥,还要厉害。”

  “比帝延卿还要厉害?”显然迷彩服的男人不相信,他道:“帝嘉恒,你也太小看帝延卿了吧。”

  “我哥哥,为情所困。”帝嘉恒嗤笑:“注定没出息。”

  “为情所困?”迷彩服男人神色一顿,就道:“帝延卿还喜欢姜黎呢?”

  帝延卿对姜黎的感情,在熟悉的人心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帝嘉恒点头,道:“继承人的位置,要与他无缘了,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临川。”迷彩服男人立马道:“他去怀念姜黎了。”

  帝嘉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迷彩服男人不懂,道:“什么意思?”

  “疯狂的意思。”

  帝嘉恒面色一派高深:“你说,当初狠心放弃姜黎的人是他,斩掉姜黎的生路也是他,像他那样的人,还有资格怀念么?”

  他指的是帝延卿。

  迷彩服男人凉凉笑开,“原来帝少,真是为情所困之人。”

  “算了,别提他了。”

  帝嘉恒眼神冷冷,道:“厉绝痕居然跑到北美来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他。”

  迷彩服男人颔首,手指比划了个数字,道:“我就知道,每次你找上我,都是有任务。”

  “事成之后,还是这个价。”帝延卿看着男人的指头,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没有报酬。”

  “你交代给我的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迷彩服男人极其自信,他笑:“当初那般厉害的人物,照样死在我的子弹下。”

  帝嘉恒闻言,一双眸子寒意涌发的有些危险,温柔的声音却犹如春风拂面,他道:“厉绝痕不是姜星河,别小看他了。”

  “知道。”迷彩服男人摆了摆手,那修长的指尖摩挲着下巴,玩味儿的把唇勾了起来,“杀人不过点头地。”

  帝嘉恒缓缓一笑,笑容妩媚风情,沐如春风,他道:“但愿你能成功。”

  “什么时候动手?”迷彩服男人只问,他们雇佣兵,只管杀人拿钱办事。

  帝嘉恒眸光幽深,“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

  迷彩服男人惊讶,他抛出个鄙夷的眼神儿,“一个月太久了吧!厉绝痕人都回国了!”

  “不会那么早回去的。”

  帝嘉恒笃定:“至少,他要在北美待一个月。”

  迷彩服男人搞不清楚,帝嘉恒是哪来的自信,他道:“好,听你的。”

  一个月之后行动。

  一个月的时间,厉绝痕的确待在北美了。

  他事务繁多,暂时不能回临川。

  假期过得很快,没几天,江佩娆就开学一个星期了。

  江家上上下下还寻找江婧琪。

  可怜见的,江婧琪被仍在地下室,江佩娆没管她的死活,江婧琪早已变得癫狂。

  江星辰醒了。

  江炎武数次找江佩娆打听,江星辰的住院地址,都被江佩娆推诿了过去。

  萧苑蓉也在打听。

  但那是厉绝痕安排的地方,这些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没了不安好心之人的打扰,江星辰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江佩娆询问江星辰,当日发生的情况,为何他会受伤,为何他会被人扔进海里,他有没有看清楚是谁袭击了他。

  江佩娆问什么,江星辰却不答。

  他老以沉默相对。

  要不,就不理会江佩娆。

  清醒过来的江星辰,竟然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江佩娆把他的状态看在眼里,给找了个心理医生辅导。

  江星辰气得当天,就把心理医生赶出了病房。

  “我心里正常!没问题!”

  少年咬着个苹果吃,满脸气呼呼的。

  江佩娆提着一袋补品,站在他跟前:“往往心里有病的人,都认为自己没问题,但他们的行为,却极其不对劲,就如同你现在这样,不与人交谈,死气沉沉。”

  “我没毛病。”

  江星辰语调生硬:“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么多事情!我不是你的拖油瓶,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你为我安排好一切!”

  “星辰,你怎么了?”

  江佩娆眼神有点迷茫。

  他是脑袋被人打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长不大,永远都活在你的羽翼下?你保护我,救我,拼了命的救我!而我却什么都不会!”江星辰突然沙哑着声音开口。

  江佩娆更觉得奇怪,她朝江星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怎么了?”

  “姐姐!”

  少年张开双臂,突然抱住了江佩娆。

  江佩娆浑身一怔。

  感受到江佩娆身体的僵硬,江星辰眸中划过一丝黯然,他喃喃开口:“姐姐……你相信直觉吗?发生的事情,并且已经改变……有的人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