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在吃蛋糕,袭垣骞的手机一个劲的响,他心里烦,接电话的态度也不算好。
“干嘛?不是说了没事别找我嘛!”
那一端,徐强可怜兮兮的说:“总监……我也知道不应该打扰您的二人世界。可是……今天是新名项目第一次聚会,您是总经理,您得来啊……”
袭垣骞刚要拒绝,倏尔抬头,看向木棉。
她用小叉子一圈一圈拔弄着蛋糕上的奶油,和着顶上蓝莓酱,成了紫色,透着一点点蓝。
他收回视线,“好,我待会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说:“公司里那些小混蛋一直叫我过去,推也推不掉……”
木棉抬头:“难得放假,当然得和朋友们出去放松一下了。”
他盯着她:“除非,你陪我一块去。”
“我?还是算了吧,我又不认识他们。”
“去了不就认识了!”
“可是……”
袭垣骞坐了下来,“你不去,我也不去,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木棉忙制止,无奈道:“好吧,我陪你去。”
他笑了,意气扬扬,过去伸手搭上她的肩:“也该是时候,让他们见见我收藏的宝贝了!”
木棉昂起头,“阿骞……”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轻笑一声:“嗯,你想怎样都好。”
这条路是她一早就选定的,所以,她得走下去,而且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外头很冷,袭垣骞非得先下去热车,待空调暖了后,才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
木棉坐进去,扑面的暖风,让她的脑袋晕沉了下,接着,头靠在车窗上就有点昏昏欲睡。
能看出来,袭垣骞心情不错,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伸过来,抓着她的手。
木棉费力抬头,“小心开车。”
他咧嘴笑笑,“放心,只要你在车上,我就不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
木棉知道他说真的,也就没再管,可能是暖气太足,靠坐在副驾,四肢都透着乏劲。
车子很快在一家小酒吧门前停下,木棉睁眼,“这里?”
“嗯,公司人不少,在这里包了场。”
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去,绕到另一边,替她拉开车门。
木棉下了车,一股浓浓的节日气氛杂着寒风朝她扑来,她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领,跟上他的脚步。
走进酒吧,徐强早就等在门口,迎上前说:“总监,您要是不来,这场子就是热闹不起来!”
袭垣骞笑骂一句:“除了拍马屁,别的工作能力也没见你这么出色啊!”
“您领导得好!”
“滚去一边!”
“是!”
袭垣骞回头,拉着木棉的手,“走,进去吧。”
在徐强诧异的目光里,木棉朝他略一点头,就跟着他进去了。
她知道,他认出她了。
酒吧不大,顶多容纳五六十人,很常见的乌托风设计风格,颜色偏厚重,整体给人的感觉太压抑,木棉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舞池里人不多,四周摆着自助餐,都是按五星酒店的标准,女孩三三两两的摆好姿势在拍照。两旁的卡座上则是坐满了年轻人,吆喝着正在玩牌。
看到袭垣骞,都朝他打招呼,“总经理,您也太慢了啊,怎么才来啊!”
“哟,这是嫂子吧?”
“嫂子好!总经理,还不赶紧给介绍一下啊!”
他们好奇的打量着木棉,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驯服这匹野马!可看到木棉时,还是不禁有些失望。
她戴着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长发扎成一个单调的马尾,昏暗灯光下,隐约能看清白嫩的脸颊,能拧出水似的,看上去和他年纪相仿。但站在高大帅气的袭垣骞身边,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叫着“嫂子”,袭垣骞有些飘飘然了,握着木棉的手更紧了。将她拽到身边来,长臂揽上她的肩,带进怀里,傲然宣布:“这是我未来儿子的妈!”
四周一片口哨声,接着,嘻笑成一团。
木棉站在他身侧,一直都是面带微笑。
因为,这样的场合,该笑。
因为,阿骞开心,该笑。
除了傲气自负点,袭垣骞私下并没什么架子,很受公司里年轻人的追捧,很快就有人招呼着:“总经理,过来打牌啊!我可是为了赢你,在家苦练绝技呢!”
“好啊!”袭垣骞才刚应下,想起什么,立即去看木棉,热切道:“一起去吧。”
木棉笑着摇头,坐到卡座里,“你过去玩吧,我在这里坐一会。”
“那怎么行?”他皱眉,盯着她的眸,“我带你来是想你开心,你不去我也不玩,我坐在这里陪你。”
木棉看到对面几人还在眼巴巴的瞅着这里,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这才点头。
见袭垣骞加入,几个年轻人顿时来了兴致,将赌注押高。
木棉坐他旁边,看了两局后,脑袋越发昏沉。她凑到袭垣骞耳边,小声说:“我去卫生间。”
袭垣骞立即扭头,“我陪你!”
木棉一滞,随即红了脸,两边又是起哄声:“总经理,您这是故意带嫂子来虐我们的吧?”
“不行,总经理不能走,我可是难得抓一手好牌啊!”
“对对对,不能走!”
木棉赶紧说:“阿骞,我马上就回来。”
袭垣骞扬扬眉,最后嘴角撇了撇,“好吧。”
顶着众人暧昧好笑的神色,木棉低着头离开了。
卫生间里,她用冷水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和额头,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取了纸擦手,又将眼镜戴上。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故意取了桌上的眼镜,还好,没人注意到她。
在外人看来,她还是连清和的未婚妻,是与他经历过生死的命中注定。所以,即便合约中止了,关系也结束了,她还是不想他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
晃神间,手机微信有消息,她打开看,是云忆发来的照片,她和翟今许正在ktv,下面接着发来一条消息:“今晚,我就要吃了他!”然后是胜利的手势。
木棉失笑出声,这的确是云忆的风格。
不过,翟今许看上去挺靠谱的,是他的话,木棉也就不拦着了。
木棉出了卫生间,穿过走廊,迎面就看到了从大门方向走进来的两人。她顿了住,想要转过身,可是已经太迟。
连清和脱了大衣,交给服务员送到衣帽室,回身又接过梁琨静的,再递过去。
“那元旦呢?到时我会争取到三天假期,我们可以一块回去。”梁琨静倾身向前,轻声问。
连清和转身,“我的行程还没定下来。”
抬起头,看到从走廊走来的木棉,有过那么一瞬的迟疑,随即又别开了视线,“嗯……就元旦吧。”
梁琨静目光清亮,脸颊也满是喜色,“好,就这么说定了。”
转身上前时,好像才看到木棉,她微笑,“木棉,你也来了?你是和……”她朝里探头,别有深意的一笑,“和袭总监一起的吧。”
她说完,木棉倏尔抬眸,目光笔直的看向连清和。
梁琨静的话足以说明,她貌似什么都知道了。
连清和的视线依旧清清寡寡,好像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淡淡的说了句:“走吧。”便率先走了进去。
梁琨静仅是朝木棉礼貌笑笑,随后也跟了上,“哦对了,清和,你有给爷爷打过电话吗?好歹是圣诞节,你得主动点嘛……”
连清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他从不过西方的节日。”
“唉,你啊……和爷爷都是一样的倔。”
木棉没进去,靠在门口的地方待着,那里能看到窗口,她盯着那里寻找——头顶偏北,夜空里不动的星。
看到连清和也来了,所有人都围了过去,“连总,您来了!”
“不好意思,来迟了。”连清和转身介绍梁琨静,“梁琨静,我同学。”
梁琨静很爽朗,“听说这里有聚会,我就赶紧让清和带我过来凑个热闹,不会妨碍到你们吧?”
徐强率先道:“怎么会呢?连总的朋友就是贵客,欢迎欢迎!”
众人悄然打量她,能让连总亲自带来的,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同学吧。连总那位为公司拍摄广告的未婚妻呢?
连清和被几位部门主管叫出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短消息。打看一看,只有一行字:对不起,不知道你会来,我先走了。
他站了住,眯起黑漆漆的眸,朝门口方向看过去。
袭垣骞坐在卡座,叼着烟,朝连清和那边看了看,又瞅向门口,最后蓦地站起来,“你们玩,我出去透透气。”
他放下牌,立即有人调笑道:“总经理其实是去找女朋友的吧?”
他挑起好看的浓眉,懒洋洋回道:“知道还问!”
又是一阵哄笑,他离开后又继续玩牌。
袭垣骞直奔卫生间方向,却在这会接到了木棉的电话,“阿骞,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你和同事们好好玩,别扫了大家的兴。”
袭垣骞脚步骤停,站在原地,身子歪歪的靠在墙上,低下头,胸腔里是惊涛翻滚。可他并没发作,也没质问,而是低敛目光,声音低沉平稳得平时更磁性耐听,“知道了,那我待会再回去……你先睡吧……”
挂了电话,转过身,刚好看到走出来的连清和,他一扬眉,微笑:“连总,在找什么?有东西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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