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头子在这呢!那姑娘,快过来扶老人家一把!”那微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李映雪循声找寻过去,终于密集的漂亮芦苇荡旁边的草地里找到了他。
这老头戴着一顶草帽,身穿一条简单的大白褂,此时正躺在地上,不知道是在晒太阳还是在睡午觉。
“来来来,小姑娘,快扶我起来!”看见李映雪过来了,老头摘下帽子,自己却不肯起身。
“老人家,您是渡河的船夫么?我想去月桂村,您知道怎么走么?”李映雪走到跟前,蹲下身子跟老头对话,却不肯上前扶他起来。
“废话那么多干嘛,你没看见我的穿着打扮么?我不是船夫难道你是?”老头见李映雪不扶自己还不乐意了,咧着一口白牙说道:“小娃子,你不扶我起来难道想自己去月桂村么?”
李映雪被这怪异的老头给逗乐了,站在一边也不伸手,继续说道:“老人家,不是我不扶你,现在讹人碰瓷的老人太多了,万一我扶你起来,你反咬我一口说我撞到你,我岂不是很倒霉?到时候别说去月桂村,被老人家你讹诈做苦力才是可能。”
“咳咳,嘿嘿…哈…”老头嘎嘎笑了起来,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娃娃会如此可爱,尤其是她说话时候那一丝不苟的表情,让人看了就想捉弄一下。
老头嘿然一笑,突然一把抓住了李映雪的手臂,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呐!救命呐!小娃娃撞人了,撞了我老头子还想跑啊!”
李映雪吓了一跳,想不到老头还真跟她玩这招儿,刚准备出手教训教训老头,却看见老头嘎嘎一笑松开了她,然后自己坐了起来。
“呐呐,小娃子,你绝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看这地方这么荒凉、这么偏僻,我喊这么大声都没人出来,我讹你什么呀!”老头得意的抖了抖眉毛,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这些走江湖的,哪个不是身怀武艺,万一把你们给得罪了,给我一个玄术什么的,我老命不就玩完了么?我讹你们不等于茅房里打灯笼——照屎(找死)么!来来来,快把老头子扶上船,咱好去月桂村!”
李映雪看着这古怪的老头,仍是没有动,说道“老人家,您要是连走路都要人扶的话,怎么还有力气撑船啊?您不会是诚心玩我吧?”她算是发现了,这任务就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反正也慢吞吞的拖着了,不如就随心情好了。这老头挺有趣的,她也逗逗他好了。
“哇呀呀,真是败给你这小娃娃了!”老头终于有点恼了,但却看不出生气的意思,只是腆着一张老脸害羞的说道,“好了,我承认,老头子我就是好几天没吃东西,饿的走不动路了。我就是想要点东西吃,有这么难么?”
李映雪一愣,险些被这老头给弄岔气了。合着蘑菇了半天不起来,就是为了讨点吃的啊,她真是有些服了这个怪异的老头了。
这回也不用李映雪扶,老头倒是自己起来了,他站起来之后李映雪才发现,这老头身材矮小,站在那弓着个腰,远看像个大虾米似的,他的四肢瘦的像柴火棍似的,全身唯一胖的地方恐怕只有那鼓溜溜的肚子了。
老头站起来后,眯着眼睛把李映雪上下打量了一番,紧接着那有些微红的鼻头使劲嗅了一下,似乎在李映雪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颇有陶醉的说道:“真香啊,小娃娃,你身上怎么会有糕点的味道啊?还都是老头子爱吃的糕点。”
“那当然了,”李映雪看见老头那陶醉样,看他那比狗还灵的鼻子,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老吃货,故作得意的说道:“那是因为我刚从素卿斋出来,在那吃了好多糕点才走的。”
“啊?素卿斋!”老头听完抓住了李映雪的袖子说道,“还有没有了?你身上带了没有?老头也想吃,老头子就爱吃素卿斋的桂花糕,你身上有没有,有没有啊!”
之前买的糕点在素卿斋都已经吃掉了,李映雪现在可是连个渣都没有,只得对着老头摆了摆手。
“哇哇,我要吃桂花糕,桂花糕啊!”老头听见李映雪说没有,竟然突然大哭了起来,那变脸变得比小娃娃还快,搞得李映雪头皮都紧了。
老头才不管李映雪如何,一边哭一边偷眼看李映雪,一边还撒泼耍赖大吵道:“我要吃桂花糕,吃不到桂花糕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撑不了船,撑不了船你就到不了月桂村……到不了月桂村!”
李映雪看见老头撒泼的样子,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乐过之后才对老头说道:“老人家,这桂花糕恐怕您还真就吃不上了。今天早晨……”李映雪将素卿斋桂花糕原料被山洪冲走、以及老板委托自己来寻材料一事跟老头简单的说了一遍。
“所以,老人家,您要是真想吃桂花糕就尽快送我去月桂村,等我弄到了桂花和桃子蜜送回去,素卿斋才能快点做出桂花糕来不是?”
“冲走了?怎么能这样呢!老头子真是倒霉呦!罢了罢了,老头子还是送你去月桂村吧!”老头苦恼不已,但似乎也知道昨天发山洪的事,只能摇摇头,认命的往渡口的船只上走去了。
李映雪见状心中一喜,紧跟了过去。
老头跳上了船,李映雪紧随其后上了船。两个人刚站稳,一阵微风吹来,老头那红彤彤的鼻子嗅了嗅,忽然又将视线定在了李映雪的身上:“小娃,刚才草太多我没闻清楚,现在我怎么闻见你身上除了糕点味,还有包子味啊!”
“那当然了,我早餐吃的就是包子,糕点那是在吃包子之后才吃的!”李映雪灿然一笑,本来如天仙般的美丽笑容在老头眼里却仿佛鬼魅,老头给气得都快跳起来了,一把把准备拿起的船蒿扔到了一边,哇哇大叫:“你这娃娃也太能吃了!怎么都不知道给老人家留点啊,真是气死我了!”
“哎呀,饿死我了!饿死老头我了!饿的撑不了船了!哎呀呀!”
看见老头滑稽的一幕幕,李映雪只感觉自己憋笑快要憋出内伤来了,趁着老头快要气哭的时候,递过一个竹筒给老头。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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