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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不敢怠慢,或者说,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得到秦谦玉的命令,他立马连滚带爬跑开了。
秦谦玉日夜赶路,也有些累。她走进宁儒杭事先给她准备好的军帐,秦谦玉环视四周,整个帐篷中唯一能入她眼的,大抵就一张大床了吧。床前有张桌子,桌上仅有两个茶杯,秦谦玉再确认了一次,这才肯定了整个帐篷里,连茶壶都没有,那她要如何喝水?
这就是那宁儒杭的待客之道?或者换个说法,这就是宁儒杭对待他妻子的态度?
若非她现在筋疲力尽,秦谦玉觉得,自己早就大发脾气摔东西了吧。就连这张床,她都觉得只是因为她实在太累,只要有块地方能让她睡觉,她皆可以来者不拒。
宁儒杭大清早就开始带兵操练,他手底下四五位将军,每个将军都有自己专攻的地方,而他,就负责军中将士们基本功的训练以及战场上的战术指挥。贯穿在一场战争中的核心事务即是战术,没有战术,何谈胜利。所以宁儒杭才是大泱国军队的领头者。
宁儒杭的心思不在兵士身上,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他身在武场,心在秦谦玉。他多久没有吃到香肉了,军中现有的女人都是一般货色,入不了他的眼。这些日子,他真真是憋得慌啊。
好不容易向秦意那老家伙把她讨了来,他宁儒杭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等,唤来方才传话的小兵,脑子里立马浮现秦谦玉那副好皮相,他问道:“见到谦玉公主了吗?她可有说什么?”
小兵看到宁儒杭一脸焦急,比起谦玉公主,他觉得还是宁大将军比较好相处一些,“回将军,谦玉公主到了军营后就休息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等过些时辰她醒过来,小的就来通知将军。”
宁儒杭搓了搓手板心,挑着眉毛,既然没说什么,那是不是就说明她接受自己了?
哎,不管她接不接受他,她迟早要是他的人!宁儒杭倒也不嫌弃秦谦玉曾经是闻人御的爱妃,无所谓秦谦玉是否为完璧之身,他只要她长得跟以前一样好看,令他赏心悦目就成。
公孙震闪身躲避在不远处的军帐后,不知在这里偷听了多久,当然,不是没有人发现他,只是宁儒杭没有发现他而已。公孙震嘴角阴笑,宁儒杭,就等着这个女子断送你的前程吧!
秦谦玉睡了一个上午,心中有事,她如何都睡不安稳,中午未到,她就醒了过来。
她当公主当娘娘惯出来一些坏毛病,醒来朝着帐篷外冷声大喊:“有人吗?来人啊!”
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掀开帐子跑进来,她看起来紧张局促,屈膝跪下:“公主!”
秦谦玉盯着她,
问道:“你是宁儒杭派来服侍本宫……本公主的丫鬟?”她慌乱改口,自己竟然习惯自称“本宫”,这似乎能够勾起秦谦玉一些不好的思绪,比如和闻人御的过去,比如,她的不洁。
“是……是的。”小丫头低下头,秦谦玉瞬间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秦谦玉一瞬间有些冒火。
秦谦玉挥袖怒道:“不,你不是丫鬟。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心中冷笑,莫非这姑娘,也是服侍宁儒杭之人,从他身下滚出来,就转而来服侍她?
那宁儒杭未免也太物尽其用了吧。
小丫头把脑袋放得更低,支支吾吾断断续续说道:“不……不、不是,我是……军妓。”
秦谦玉闻言,心头之火烧得越来越旺。看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没有生出一丝怜惜。军妓?那不就是军中男人谁都可以把玩的女人?她到底在多少个男人身下娇吟过?
也不知她我见犹怜的模样是摆给谁看,秦谦玉冷笑,她可不是那些男人,不吃这招。
那姑娘的眼中竟然渗了泪水,她连忙给秦谦玉磕了几个头:“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奴才乡野村妇不知礼数,有什么得罪公主的地方,望公主开恩啊开恩……”
秦谦玉看她态度尚佳,便也不跟她多做计较。“让宁儒杭换个人来服侍我。”
秦谦玉心想,自己虽非完璧之身,但她仅是一个男人的女人,跟军妓不同,比她们高贵多了。
小丫头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她苦苦哀求着秦谦玉:“公主,求求您,不要更替奴才……”
秦谦玉冷眼挑眉:“给本公主一个不替换你的理由,让本公主考虑考虑。”
小丫头丝毫不知道要怎样说服秦谦玉,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只是一个受万人欺负的军妓,她有什么资格要求秦谦玉不替换她?
“公主,求求您可怜可怜阿景,只有您收了阿景,阿景才能不做军妓……”小丫头声泪俱下。
秦谦玉忽然舒缓了面色,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妖冶魅惑的声线贯穿她的耳道:“好,本公主就可怜你这回。但是,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小丫头此时再看秦谦玉,她宛如成了救世主,生怕秦谦玉要反悔,连忙答道:“公主只管说!”
“很简单,也很难。本公主要你……完全忠实于本公主。不仅你的身体,你的心灵,还有——你的命。”秦谦玉狠狠地放开捏住小丫头下巴的手,眼中迸出一道精光。
阿景两眼通红,抬头看着秦谦玉,一字一句道:“不就是一条命,一颗心,公主只管拿去好了。公主救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其实,再让我做军妓,我也宁可去死。”
秦谦玉愣了愣,原来一个军妓之身对她来说是那么不堪,竟能把她逼上绝路。
“好,那么,”秦谦玉展露笑颜,“现在,你去想办法替我找套袍子穿,不管厚的薄的,只要是袍子,或者像袍子一样宽大的衣服,就可以了。现在就去,阿景。”
阿景对着秦谦玉又是磕好几个头,起身小跑着去给秦谦玉办事。
秦谦玉勾唇笑着,阿景的背影消失在眼中,她的笑意仍然不减。她是那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既然要入宁儒杭的幕,她就算再不愿意,她也要当他最在意的那个。
太阳快落山了,阿景气喘吁吁地赶到秦谦玉的帐篷,手里捧着被她折叠整齐的衣袍。
竟是用野兽毛制成的袍子!好在这是北方,北方天气严寒,穿着袍子,不至于捂出痱子。
并且……秦谦玉要穿袍子,也并非怕冷,而是另有所图。
看到秦谦玉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阿景脸颊发红,连忙背过身去,倒是秦谦玉不以为然。
当晚,秦谦玉去见了宁儒杭。
宁儒杭的长相倒是出乎秦谦玉的意料。秦谦玉本是觉得,宁儒杭一个好色之徒,长得也像个淫虫那般。彼时宁儒杭一个人坐在帐篷里等着秦谦玉,秦谦玉甫一见他,还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小兵在将军帐中做些什么。
他竟是个瘦削高挑的男子,长相也较为出众,若是放在民间,合该会有姑娘满意他,可他为何,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惹得举国上下的女子对他持有不满?
宁儒杭早就听到秦谦玉的脚步,他故意迟迟不抬眼看她,等着秦谦玉先开口。
“将军。”秦谦玉声如黄鹂,温柔婉约,惹得宁儒杭的下半身瞬间有了反应。
宁儒杭看向秦谦玉,那一刹那,秦谦玉解开自己衣袍上唯一的束缚——一条腰带。
那腰带落在地上,静悄无声。衣袍失去了腰带赋予的束紧力,自然张开。
秦谦玉觉得仍然不够,她双手抓着袍子的两边,干净利落地往外拉开,袍子里面,是秦谦玉光洁诱人的身体!她竟然只穿了一套袍子就来见自己,这……美人邀请,正合他意。
“嘶——”宁儒杭倒吸一口冷气。他已经忍不了了,抱起秦谦玉,大步往床榻方向走去。
帐外似乎有人匆忙离开的脚步,宁儒杭染上欲望的眼神动了动,他已经无心管其他任何事,飞快地解开自己的衣服,这个夜晚,他誓要和秦谦玉巫山芸雨,欲/仙欲死。
趁着夜色,公孙震带领三千骑兵,私自出军队,连夜渡过濉河,挑了一条小路,绕开大凛国驻扎军队的地盘,悄无声息地潜入飞沙镇。
飞沙关就是飞沙镇最靠北的地方,飞沙关易守难攻,但只要攻陷飞沙关,无论陈远威有多厉害,他都得折损大量兵力作为失去飞沙关的补偿。
今晚的公孙震,将会潜入到飞沙镇最南端的一道隐蔽处,并且在那里暂时驻扎。要想攻陷飞沙关,必须采用包围战术,将整个飞沙关都包围起来,瓮中捉鳖,看陈远威有什么能耐逃脱。
公孙震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宁儒杭已经没有任何斗志了,现在的宁儒杭,只是一个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混账东西,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公孙震信不过宁儒杭,决定他必须亲自出手。
三千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马蹄声在夜里铮铮作响,似乎方圆一里的地面都因为马儿奔腾而震颤。公孙震严令吩咐所有人的动静都要小一些,大家不敢大声驭马,却避免不了马蹄声。
一个小兵提着灯笼在草丛里寻找着他需要的东西,他常年鼻子犯病,需要一种野生药草抑制他不停要打喷嚏的怪病。白天军队要训练,只有大晚上,大家都进入梦乡,他才能和放哨的士兵通融通融,出营寻找他需要的药草。
夜里似乎有阵阵嘈杂马蹄声在慢慢向他靠近,他下意识地扑倒身体,三两下把灯笼里的火芯吹灭,免得被人发现行迹。
是骑兵!他心中一阵惊恐,却不敢声张,趴在地上,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地探视飞快奔走的马儿。看这架势,骑兵数量不少啊!
忽然,小兵身上传来痛感,马掌大小的痛处,紧接着是马儿嘶鸣的声音,他因痛即将惊呼出声,好在自己手快捂住了嘴,就这么被马儿踩了好几脚,有苦不能言。
骑在马上的人以为马儿踩住了石头,骂了马儿几句,他旁边的人教训了他几句,两人稍加交流,等到教训此人的人行至前方,他才稍微调头,驾着马往前飞奔。
等到四周都安静了,小兵愣了愣,吃了一嘴灰的他慢慢站起来,回想方才那两人说话的口音。
是……大泱国人?
空气中还有尚未散去的灰尘,“完了完了……”他强忍着自己要打喷嚏的冲动,想弯腰再找找野药,却发现,自己的灯笼没有了光亮,“你是不是傻!没灯了还找个屁!”
小兵自己骂了自己几句,空手而归。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些骑兵到底是做什么去的?他们操着大泱国的口音,合该是大泱国人,大泱国人怎么出现在大凛国境内?并且他在这深山中遇到骑兵,说明他们并没有走大路,抄了山道,这代表了什么?
小兵的心越来越慌乱,他反手揉了揉自己背上被马儿踩过的地方,忧心忡忡地回去睡觉了。
那么多的骑兵,跑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想来也有好几千人。他闭着眼,耳边一直回荡着那轰轰隆隆的马蹄声,他无法安心,他明日一定会把此事禀报给陈远威。
公孙震的部队已经埋伏在飞沙镇南部的一个山沟里,这山沟曾经是一个水沟,后来飞沙镇气候大变,天气干燥,这里变得荒凉肃杀,水沟变成山沟,青山也渐渐变黄变秃。
干燥的山沟简直是他们潜伏在飞沙镇中最优良的选择,这里是高地里的低谷,不靠近此处,常人根本无法发现这个山沟,更别说发现山沟里的三千骑兵了。
人都藏在山沟里,马儿却进不去。公孙震下令,把马儿都牵去侧边不远的山里,那里有许多古老的大树,虽然它们因为天气干燥,多年没有长出新叶,早就变成了枯树干柴,但一棵树上拴两三匹马毫无问题。一来,解决了马儿的安置问题;二来,人马分居,免得人受马身和马儿粪便味道的影响,马儿随地排泄,要是来不及处理,还会臭气熏天。
一个骑兵跑到他跟前,凑在耳边道:“将军,大凛国的闻人指挥使带着八千人支援陈远威,他们必定会途经飞沙镇,不如等他们来了,我们一举将他们歼灭?!”
公孙震爽朗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能和本将军有共同的想法!不错!我早就这么想了!只是奈何那宁儒杭死活不同意,如此,我只能亲自动手……”
被夸奖的人也是一笑:“能与将军您有共同的想法,小的感到十分荣幸!”
“既然如此,就派你去后方勘察那八千人的前行速度!等到他们快进入飞沙镇,就回来通知本将军,好让本将军做好准备,将他们重重包围,再把他们打成灰烬!”公孙震势在必得。
骑兵领命而去,他牵了一匹马儿,驭马前行。
清晨,天将蒙蒙亮,军中的哨子就被吹响了。
姜一闲现在对这哨声敏感得很,这哨声的作用比火烧她屁股还来得猛烈,只要哨声一响,姜一闲无论做什么美梦噩梦,都会戛然而止,这就不得不逼她起床了。
姜一闲起床后总是生无可恋,然而想到不一会儿就能有早膳,是这个力量支撑着她快速洗漱。
大军开始向飞沙镇行进。上撰鼓励姜一闲道:“不要着急,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能到飞沙镇。”
姜一闲心里很受用,嘴上却不乐意:“我才没有着急呢,我一点都不着急,啥时候到都行。”
上撰无奈地笑了笑,姜一闲语毕就没有再出声,他便也不与姜一闲继续说话。
闻人御从队列的最前方一直往后落着,他身下的奔凛很懂自己主人的意思,本是一匹不可多得的绝世汗血,一路上都没让别人见识他到底能跑多快,慢悠悠地一路晃荡着。
闻人御也怪,为何奔凛总是走到队伍后方就加快了速度,而它每每加速的地方,姜一闲就在旁边,很近的地方。闻人御渐渐发觉,奔凛的鼻子要比一般马儿都灵些,是不是它曾经驮过姜一闲,就那一次,让奔凛记住了姜一闲身上的味道?不过,这样也似乎很不错。
闻人御倒是越来越频繁地被姜一闲打动。起初是她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一个普通的女子,何来那样一颗沉稳聪明的心,驾驭一代神医的名头?后来是她月圆病发,他心疼她一介女流,能够忍受那样的苦楚。病发起来连身体内的血液都不见,指甲能刺破肉,还会不疼吗?到了现在,他被姜一闲的忍耐力打动。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所以偷偷跟随大军。
闻人御清楚自己的为人作风,若非姜一闲身边还有个男人,看上去很靠谱,可以照顾她,他早就拆穿姜一闲的身份,让她形影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她一个人,他不放心罢了。
四周是高高的黄沙山,仅有一条低地可以让人行走,到了此处,太阳斜斜,黄沙山是整个大泱国独一无二的沙山景观,也昭示着八千人已经抵达飞沙镇。
飞沙镇外围是光秃秃的一座石山,寸草不生,地形却很险峻。过山的路就踩在姜一闲的脚下,是紧紧依靠着山开凿出来的,这块地方,也许在千百年前,因为某种力量而生出一条断裂层,倒是方便了后人在这根断裂层上开凿大路。道路两旁是碎石和砂砾,看上去十分惊险,似是从那高高的黄沙山上掉落下来而砸碎形成。
此时此刻,这曾经喧闹繁华的边关重镇,却只剩下一片可怕的死寂。杨栾曾经在这个镇子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对这里了如指掌,现如今,她心惊胆战地望着飞沙镇南的这片地方,墙倾屋颓,燃烧未尽的梁柱冒着浓烟,路边到处是散落的缸盆瓦罐的碎片,放眼望去,没有一个村民,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丝丝血腥的气味。
杨栾不敢想象这光景背后的缘由,她举手示意大军停下,顺道拉下一个骑兵,驾上他的马儿,飞快地往队伍后方奔去,她不知该怎么办,为今之计,只能去找闻人御。
闻人御的脸色由舒缓变得紧张,他和杨栾一前一后打马驾到大军最前方,这才看清了飞沙镇的模样。这飞沙镇!似乎变成了一座死城!
上撰紧张道:“这里方才死过人。”
姜一闲点点头,她似乎也嗅出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莫名让她觉得哀伤。
闻人御下令士兵搬动周遭的障碍物,有木筐,有翻倒在地的铺子。当士兵们移动这些东西,无一不是惊恐地发现藏在里面的尸体,他们的胸部被人射入利箭,箭羽铮然在外,直接断命。
闻人御探探死人的鼻息,将手放入死人肚子上试探温度,似乎还保存着他们生前弥留的温度。
着实是一座死城吧。在这里,四处是死人和血腥,触目惊心。风沙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心上,闻人御,杨栾,沈焕,后面的八千兵士,伫立在镇口,都是心如刀割。
闻人御冷冷喝道:“来人!”他驭马调头到侧边的方向,和杨栾骑马的方向垂直相对。
“兵分两路,来一个连的兵随我去追!剩下的人,听杨栾指挥,四下找找还有没有活人!”
闻人御眉头紧皱,他不知到底是怎样残忍的人做了此等下地狱的事情,眼见四周余烬还在,死人的身体还有温度,他便知道,那些人跑不了多远。只是,他们来迟了一步,没有阻止到那些人的恶行!
“报陈大将军,往南两里处,发现大泱国骑兵队的踪迹!”一个探子兵快马来报,“如果现在去追,还能来得及!将军!”
“走!”陈远威立马下令,一行骑兵直直地往南方奔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大泱国的骑兵会按捺不住,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之急,陛下都未到军队,他们就先行动一步。
陈远威最为担心的是大泱国骑兵的目的是朝着闻人御去的,他们竟然连夜越过自己的部队,抄了山路,到达飞沙镇南,以为隐瞒了自己的踪迹。真当他是好惹的吗?他可是有许多千里眼顺风耳的人,会不知道大泱国的踪迹?
这边陈远威向南行进,目的是擒拿公孙震的骑兵大队;那边闻人御带着一个连的兵士向北寻找作恶凶手。实则公孙震并没有出逃,而是躲在黄沙山下的山沟里,只等引走了闻人御,他的三千骑兵就能把闻人御那几千没有首领的兵士一举剿灭。这样,他必定立下头等军功。
陈远威到达飞沙镇中,感受着城内浓浓的血腥味,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这……这城中一个人也没有,他的余光瞥到什么东西在流动,定睛一看,竟是人血液!
“这帮畜生……今天一定要杀光这帮畜生!!”陈远威怒喝。屠城!这肯定是大泱国人所为。
仇恨和愤怒,烧红了大伙儿的眼睛,横刀跃马地飞奔向城南去,那边也许即将会遇到危险!
闻人御带着一帮骑兵向北追踪杀手的踪迹,却毫无下落。他远远地看到一支兵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气势汹汹,腕间的袖刀受力落出,身后的兵士们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姜一闲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阳光已经开始西斜,坡上的山石间,忽然有亮光一闪。那是什么?!姜一闲一怔。上撰下意识地抱住姜一闲,这动作确实把她吓了一跳。然而更让她惊恐受吓的,是一丝寒光凛然闪动在她的眼中。几乎同一时间,姜一闲猛然间反应过来,那道寒光,是利器兵刃反射太阳而射出的寒光啊!莫非……
杨栾当了多年的武将,她自然知道这寒光出自哪里。她的心头一慌,糟了!
“有埋伏!大家当心!”杨栾扯开嗓子拼命地吼出声来,这危险感太过逼近,然而四周兵沸马嘶,十分混乱,离杨栾稍远的人,都没有听到她的警告。
上撰闪身挡住了姜一闲向前探视的目光,他凛声道:“有危险,你不要离我超过三步距离!”
“轰”的一声闷响突然从后面传来,姜一闲心头一惊,急急忙忙回头看时,只见一片烟尘弥漫,石块瓦砾四射飞散,浓重刺鼻的硝烟味直冲过来,这味道,似乎跟闻人御和秦谦玉大婚的那天,宫中点燃飞到天空中爆炸的烟花味道一样。是火药!
爆炸声响惊了马儿,加上四射的山石伤了四周不少人,一时间整个队伍后方惊声四起,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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