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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曲水为难道,“人还在外头候着,要不要奴婢再去问问?”
人还在!
洛欢歌没时间理会曲水的迟钝,大步流星朝院外走:“人在哪里。”
“在后门。”曲水忙不迭回道,见洛欢歌的人影短短片刻就快走得看不清了,赶紧追了上去。
将军府后门外,洛欢歌左右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树下快步走来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
见到来人,洛欢歌径直从他迎面走来的身影旁穿过,擦肩而过的瞬间近乎无声的低语:“跟我走。”
“怎么回事,说吧。”到了确定安全的地方,洛欢歌直奔主题问向紧跟而来的秦昭。
洛欢歌认识秦昭时日尚短,但她对秦昭的为人还算清楚,知道他若非大事是不会来护国将军府找她的。
果然,秦昭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显焦灼和担忧:“是阿尹他们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
洛欢歌眉心一跳,第一反应是:“官府发现你们的身份了?”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难办了。
秦昭摇摇头:“不是。”
不是?
那洛欢歌就不明白了,官府好端端地为何要抓他们!
目光略过难以启齿的秦昭,精光一闪:“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疑问,不是反问,而是完完全全的肯定。
“唉——”秦昭叹了口气,“是大家在庄子里呆的时间久了,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说不担心是假的。”
“担心我跑了,把你们丢在那儿不管不顾?”
洛欢歌异地勾唇一笑,确实他们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本来她今日是打算去庄子里安排众人今后的居所,谁知道被小柳氏那边绊住,这才没有去成。
秦昭听了洛欢歌自嘲的话,赶紧否定:“不是这样,这是大家都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出来试试能不能找着适合糊口的活计,总不能真的凡事都靠着你!”
“好吧,姑且就算这样。”洛欢歌不想在这些无谓的环节纠结,“大家出来找事情做,又怎么扯到被官府抓走的。”
秦昭握了握身侧垂着的拳头,脸上既有愤恨又有无奈:“侍郎府贴出告示要招募护院,阿尹他们几个小的学了些拳脚功夫,便想着应该能胜任,前去应征,结果被侍郎公子羞辱,险些打起来,最后还是被官府来的人以闹事为由抓走的。”
寥寥几句就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洛欢歌沉吟片刻问道:“哪个侍郎府?”
“兵部侍郎。”
得罪了蓝辉的公子,确实麻烦。
洛欢歌回忆起在汀水阁为云然解围的那次,指鹿为马嚣张至极的蓝衣公子,怎么偏偏就撞上他了。
纨绔子弟各有各的玩法,而这个兵部侍郎公子显然是最低端而且最难缠的那一类。
“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我边走边说。”洛欢歌在前面带路,秦昭心里着急得要命,还是不得不跟从。
“侍郎公子让应征者趴在地上学狗叫,谁学的好学的像就招谁当护院,阿尹他们不愿就想走,结果别人不让走非得逼着他们学狗叫,双方就吵起来了!就是这么回事。”
秦昭不想在提这么屈辱的事,然而洛欢歌问到了,为了救出阿尹几个,只得再自我羞辱一回。
哧!洛欢歌很不道德地笑出了声,引来秦昭不满而诧异地一瞥。
这种顽劣把戏,确实是那些个纨绔子的风格。
笑了人家,相当于揭了人家的伤疤,洛欢歌为了表示有来有往,安慰秦昭:“放心,这事我能办,你先回庄子等着,两天之内定将阿尹几个带回。”
得了洛欢歌的准话,秦昭的心一下就落了,终于绽开今日来第一个微笑:“多谢!”
“顺便告诉大家,安顿的地方我已经找好,将东西收拾收拾,过几天我会来带大家前去。”
秦昭脚下一顿,被洛欢歌突然爆出的好消息给惊呆了。
本来他们都在猜测会不会是事情难办,洛欢歌一直以拖字诀来敷衍他们,秦昭虽然没这么想,但也知道要安顿安和寨这么多人确实很有难度,不可否认他也是怀疑过的。
现在本来是要找洛欢歌解决阿尹的问题,谁想一连将百来号人的问题都一并解决了!
沉着稳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雀跃:“我这就回去告诉大家!”
等到秦昭走远,洛欢歌一改方才的轻松,表情凝重。
救阿尹他们的事,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简单不到哪儿去。
若是普通百姓还好,以她凝安郡主的名头想放几个不算犯法的人并不难,现在问题在于阿尹他们并非普通百姓!
安和寨可是被朝廷列为剿灭名单中一项的,她要是贸然出面,万一被有心人揭穿阿尹他们的身份,自己可就跟他们绑在了一起,到时候麻烦才叫多。
洛欢歌脑子高速转动,突然想到一个人!
兵部尚的独子阮明轩。
阮明轩乃是澜都里出了名的花花大少,风流公子,同那蓝辉的公子同属澜都纨绔子弟一列。而洛欢歌想到他身上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他同那蓝劼关系貌似很好。
关系好?那就够了。
洛欢歌得意地笑,茫无目的的行程忽然找准了方向,直奔金玉宅。
“帮你找阮明轩?”段钰眸中隐隐弥漫着一股风暴,听了洛欢歌的来意,咬着后牙槽反问。
洛欢歌不疑有他,点点头。她去找阮明轩自然不合适,孤男寡女的闹出些污言秽语的传言才不好,反正阮明轩和段钰关系不错,举手之劳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我拒绝。”
唇边的笑僵住,似是不敢相信段钰会拒绝,洛欢歌掏掏耳朵反问道:“你拒绝?”
“是,我拒绝。”
初闻洛欢歌来找自己的愉悦在听到她的来意后尽数演化成不悦,她难得主动来寻自己,结果还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落差,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能接受的。
洛欢歌脑子当机,以至于问出一个傻到极点的问题:“为什么拒绝!”
身子被蓦然拉近,洛欢歌以扑的姿势投入段钰怀中,引得她一声压低的惊呼:“你干什么!”
“干你!”
洛欢歌的眼睛瞪成铜铃状,嘴巴几乎张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她,她她她不敢相信这么龌龊的话是出自段钰之口!那个在外人眼中冷心冷情沉默寡言神秘莫测的段钰!
“呼……”许是知道自己吓到了洛欢歌,段钰克制住自己想把怀中人狠狠压在身下的冲动,手臂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声音带了点点落寞不满,“小师妹,你怎么忍心让我帮你去找另一个男人……”
洛欢歌还处于震惊之中,好在她抗压能力还行,听了段钰类似解释的一番话,她才找到整件事的症结。
也是她孟浪,一上来就让段钰帮着自己找阮明轩,连办什么事那些都没跟他讲清楚,难怪他会这般作为。
这个小王爷啊,醋劲大得能把院子都给淹了,她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呢!
手臂上的伤已经快结痂了,只是被段钰这么狠狠抱着,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洛欢歌只能小心推搡着他:“先放开我,手很痛。”
动作还得是轻柔不抵触的,免得某个独占欲强的男人想偏。
好在段钰怜惜她的很,听到她说痛立刻放开箍紧她的手臂:“是不是伤口裂开了!青衣,过来看看!”
不管洛欢歌再怎么解释说没事,段钰仍旧坚持让青衣来检查过后才安心,为了不被某人抱回屋,洛欢歌只能选择自己走着进屋。
“郡主的伤已经不碍事了,说起来郡主主仆俩的恢复能力都极为强悍,青衣好郡主的体质是如何造就。”
段钰瞥了他一眼,神情摆明对青衣不合时宜的发问不耐烦,不经意间被青衣看在眼里,背后冷汗直冒,赶紧说了声就退了出去。
背后是紧闭的房门,青衣轻嘘一口气就差拍胸脯了!主子方才的眼神,好可怕!
而屋内的两人此时的状态,说不出的暧昧。
刚刚为了检查手臂上的伤,洛欢歌衣衫半褪露出小半边肩膀和整个雪白的胳膊,青衣身为医者都被段钰用眼光恶意扫视了许久,现在青衣人一走,只剩衣衫不整的洛欢歌,段钰的目光已然变得灼热难当!
这边厢,洛欢歌还在跟半褪的衣衫对抗着,到底怎么回事,脱了一半想穿回去就这般困难?她还就真不信了!
坐在床上自顾自忙着的洛欢歌忽略了床边男子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直到——
突然袭来的黑暗让她抬起头,正对面是段钰晦暗难明的深邃眼眸,眸底掀起狂风骤雨让她一惊,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扑倒在床榻上!
男子的高大和女子的纤细完美结合,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一上一下躺在床上,互相对视着,洛欢歌能清楚地看到段钰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轻颤,段钰亦能清楚地看到洛欢歌红润而柔软的双唇紧抿。
“你——”
“嘘——”段钰伸出食指抵在洛欢歌即将开启的双唇之上,声音低哑而魅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一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洛欢歌直愣愣瞧着段钰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脸,反射性道:“什么事?”
本就挑不出毛病的五官忽然绽开一抹犹如朝霞初生的璀璨光芒,洛欢歌险些迷失在这样绚丽的笑容里。
直到胸前的饱满被一只火热到发烫的大手轻轻覆上,握住。
哄——
血液迅速从胸膛直冲头顶!
而就是这么短暂的失神,段钰的另一只手也学着覆上了另一边!
“啊!”洛欢歌终于舍得推开他了!
气恼地双手捂胸,殊不知现在这副羞恼的模样是多么诱人,段钰本就燥热难耐,这会儿更觉得下腹一紧,血液都朝着某处急速汇聚!
鬼使神差地又往洛欢歌靠近一步,“别动!”洛欢歌近乎尖叫着喝止,“退后一步,不,退后三步,不不,退到屋外去!”
段钰紧了紧身侧的拳头,掌心仿佛还在发烫,似乎正回味着方才柔软饱满的触感……
“像软绵绵的大馒头。”
段钰也不知是缺根筋还是怎么的,当着洛欢歌的面随口就来,本来就羞恼至极的少女抬手就朝他丢过来一个枕头:“滚出去!”
无辜地摸摸鼻头,在洛欢歌恶狠狠的目光中,缓缓退了出去。
一转身,就见一抹藏蓝色身影迈步而来。
偏那人还不知趣地呦呵一声:“咱们的小王爷今儿个发烧啦,脸这么红!”
说着,手臂就想勾到段钰的肩上:“屋里谁啊……”
不提还好,一提段钰心头的躁动又要喷薄而出:“跟我过来。”
“哦——”身着藏蓝衣衫的阮明轩无趣地摇头,盯紧那方房门的眼睛很是不舍地移开,慢吞吞跟在段钰的身后。
屋内,洛欢歌还能感觉到胸口被段钰略过的地方在发烫,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尽是段钰魅惑的笑和深邃的眼神。
一直想做的事,就是偷袭她的胸?!
什么时候段钰变得这么猥琐了!不对,应该说这些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教他的!
洛欢歌一千一百个保证,自己之前认识的段钰绝不是刚才那个偷袭自己的男人!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他那天夜里对她说的情话开始,洛欢歌后牙槽被磨得咯吱响,好你个阮明轩,好的不教偏教些猥琐下流的玩意儿。
“阿欠——”正被对面阴沉着脸的段钰盯着,阮明轩一个喷嚏袭来!
怎么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下意识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嗯,是错觉,错觉。
这时,段钰终于发话了:“帮我去官府弄几个人出来。”
“谁?”
“几个跟蓝劼发生冲突的平民。”
阮明轩怀疑的眼神在段钰身上逡巡,摆明了不相信这么简单,可是他连蓝劼都说出口了,应该确有其事。
就是段钰这个态度!阮明轩咬牙端起面前的茶盏灌了口茶水,满心愤愤不平。
明明是他在让自己办事,为什么感觉像是自己在求他办事一样!
可怜的阮明轩,他哪里知道段小王爷是在别处憋着火,奈何他又恰好撞在枪口上,所以,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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