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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六章隔帘望诊,我的奶奶(二)

  男主人不在,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珍姨直接领着宝镜进了卧室。

  房间不大,却摆了一张极为华美的雕花床,白色的纱帐影影倬倬,床上躺着的人应该就是楚夫人了。

  楚曼灵坐在床边,手伸进蚊帐里握着母亲的手,眼里隐隐有水光闪动。

  这个爽朗的姑娘,刚才应该是默默哭过了。

  房间里弥漫着药味,宝镜注意到床头柜上整齐摆放着一些西药瓶,弥漫的药味却是中药。只凭药味儿宝镜就能辨认出药材,这是一剂安神方。

  宝镜的目光在雕花床上略扫,觉得这张华美的大床有些眼熟。

  楚曼灵眼皮微肿,瞧见宝镜进来了,勉强一笑。

  “我来看看伯母。”

  楚夫人刚服药进入睡眠,宝镜刻意压低了声音。

  楚曼灵也不好多说,第一次让朋友上门作客就遇到女主人生病,她若是不让宝镜来探望,传出去就是宝镜失礼。

  楚曼灵不会这样处置朋友关系,所以哪怕她没有了招待的心情,还是要感谢宝镜的心意。

  “曼灵,伯母的情况……”

  宝镜正想询问下病情,门口又有了动静。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绅士轻手轻脚走进了房间,地上铺着的长毛地毯掩饰了他步履的凌乱。

  在他身后,却又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高鼻梁灰眼睛,穿着白色西医大褂的老者;另一个则穿着中式的长衫,蓄着两寸山羊胡,看上去也有六十几多岁,手上提着宝镜所熟悉的中医药箱。

  楚曼灵一下子站起来。

  “爸爸!……亨利叔叔?”

  享誉全球的脑科医生亨利,一直是楚夫人的主治医生。

  两年前,就是亨利建议楚夫人回到熟悉的家乡休养。其实换句话来说,除了这样的治疗手段,面对楚夫人的病情,亨利医生已经束手无策。

  楚曼灵也知道其中的关窍,然而心理上,楚家上下都很依靠亨利医生。

  毕竟,楚夫人的病情,一直是亨利医生在救治,从前是老亨利,老亨利去世后,变成了小亨利。

  小亨利如今也年过半百,医术精湛,更在其父之上。

  楚夫人回到台岛休养,亨利医生两年内已经来了好几次。他毕竟是享誉全球的脑科专家,世界各地不知道有多少病人等着他救治,楚家再豪富,也不能将亨利医生变成楚家的私人医生。

  然而亨利医生和楚家是有交情的,作为朋友,最近楚夫人的情况在恶化,亨利医生不得不放下其他事,赶赴到台岛。

  眼前的人物关系再明朗不过。

  五十多岁的老绅士,正是楚曼灵的父亲,楚家的男主人。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中一西两个医生。

  请来治疗理念完全不同的中西医辨症诊治,而且两位老医生看上去都实力不俗。如果是其他人见了,不免觉得楚家势大,宝镜却察觉到了更多。

  楚先生这是死马当活马医,曼宁母亲的病情可见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楚伯父……”

  楚修谚眼光一扫,发现自己忽略了屋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宝镜的长相气质,按理说不管在千万人群中,都该第一眼被发现。楚修谚看不见,是因为他心思全在病重的夫人身上。不过楚修谚是个很缜密的人,无需多想,他便明白了宝镜的身份。

  “你是曼灵的朋友吧,感谢你来看望她母亲。”

  客气而疏离的态度。

  楚修谚现在全部重点都在夫人的病情上,能和宝镜说一句话,已经是看中楚曼灵,以及楚修谚多年的休养作祟。

  楚修谚已经越过宝镜身旁,站到了床边。

  隔着朦朦胧胧的白纱帐,他望着床上陷入睡眠的楚夫人,目光间沉淀着深情。

  宝镜十分无奈。

  曼灵的父亲大概也没空听她多说呢,上赶着替人治病一直被拒,学医后倒是第一次。

  珍姨将一切看在眼里,冲她偷偷摇头。

  现在屋里就哟两位中医名医,珍姨认为宝镜的好意可以领,若是此刻站出来说直接懂医术要替夫人治病,少不得要在两位老医生面前丢个大脸。

  丢脸是小,惹怒了楚先生,宝镜和曼灵小姐的友情就走到了尽头——曼灵小姐可是好不容易带朋友回家呢。

  宝镜也听人劝,她决定静心观察一下情况。

  世上也不只有她一个医生,楚先生请来的两位老医生,定是医术超群之辈,说不定他们有办法解除楚夫人的病苦。

  楚先生让出了床边的位置,穿着白大褂的亨利医生用携带的仪器替楚夫人检查一番,脸上露出凝重的内容。

  “楚,情况一直在恶化,让曼灵母亲回台休养的建议,看来并没有起到作用。现在剩下的办法,只有尝试做第二次脑科手术……曼灵母亲的情况,不允许长途飞行,手术只能在台岛进行,我会让医疗团队尽快过来!”

  楚夫人的头部曾受到过剧烈撞击,才会失明失忆。

  老亨利医生主刀的手术,去除了血内瘀血,楚夫人的视神经才得以恢复。

  但是失忆的病情,比较符合西医所说的“选择性失忆”,人脑的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那段记忆,是人体的自我保护,之前,不管是老亨利还是小亨利医生,对此都没有强求。

  直到楚夫人噩梦频发,身体也随之急速衰弱。

  亨利医生知道,必须到了第二次冒险的时候……人脑是世上最精密的仪器,最复杂最神圣的器官,西医进步很快,但作为脑科权威的亨利依然对人脑了解很少!

  原本可以忽略的失忆症,现在影响了楚夫人的健康,那就必须被重视。

  亨利医生认为是脑科神经的问题,第二次开颅手术,已经势在必行。

  他把自己的想法向楚修谚阐述清楚,亨利知道楚家对自己的信任,几十年的医护关系,他们不仅是医生和病人,还有很好的私人友谊。

  如果是其他患者,亨利会建议保守治疗。

  但躺在床上的是曼灵的母亲,亨利必须要冒险——手术失败,对亨利医生的声誉也是一种打击。不是真正的朋友,亨利不会拿自己的声誉冒险。

  他是真的想挽救楚夫人的生命!

  不大的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楚夫人,满满当当还杵着六个人。

  亨利医生的话说完,一时房间里鸦雀无声。

  楚曼灵本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听到此话,也忍不住落泪。

  她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养父母在福利院里收养了她,给予了她优渥的生活和无尽的宠爱……说实话,不管楚家今后是继续富贵还是落魄,楚曼灵都不会去寻找亲生父母。

  在她和哥哥眼中,楚夫人就是他们的母亲!

  母亲有难,楚曼灵却无能为力,岂能不悲切伤心?楚曼灵甚至有些后悔,她为何要学导游专业,要是学医,此时或许就能派上用场了吧。

  楚大小姐失去了理智,此时的想法其实太过天真。先不说她的资质适不适合学医,若真学了西医,就算专研脑科,以她的年龄,大概只能在亨利医生当个研究生。

  宝镜倾听着亨利医生对病情的判断陈述。

  也看见了楚先生和曼灵脸上的悲痛。

  楚修谚的确在迟疑挣扎。

  按照亨利医生的诊断,如果此时进行开颅手术,他妻子还有生存的几率。

  手术肯定是有失败率的,所谓脑科权威,那也是手术更精湛,对病情的判断和控制精准,大大降低了手术的风险。但听亨利医生的意思,他对手术并没有太大信心。

  是啊,连真正的病因都判断不了,冒然手术,又有多大的成功率?

  亨利医生说的是英文,这屋里,醒着的人中,连珍姨都精通英文,珍姨只是听不懂一些专业的医学词汇。

  宝镜自然也是懂得。

  但叫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连穿戴传统的老中医也懂。

  他听完了亨利医生的话,又看见了楚先生迟疑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驳道:

  “荒唐,肝藏魂,肝虚邪侵,会使人神思不宁……楚夫人惊悸多魇,通宵不寐,明明就是离魂症。她现在自身正气不足,还要进行西医的开颅手术,简直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老头儿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捋着下巴的山羊胡,看上去颇有底气。

  “魏大夫的意思是?”

  魏大夫神情严肃,“自是继续滋补肝肾,养血安神,以老夫日期所开的摄魂汤方子为主。”

  魏大夫这人不地道,明明听得懂英文,大概也是会说的。

  但他讲解自己的看法时偏偏不肯说英文,就是不想让亨利医生听见。

  楚先生只得将他的话转述一边,亨利医生径直摇头,没有过多评价。中西医本来就是两套理论,像亨利和魏大夫这样在各自领域的大师,根本不可能轻易被说服。

  楚先生也叹气,“魏大夫,你可知道我太太连喝了三剂药,病情仍然不见好转?脑科手术肯定不是最佳选择,但若我太太的病情继续恶化,我只有选择开颅手术了!”

  楚修谚并不是不信任中医。

  早年在国内时,国人基本都靠中医看病,像楚、陆这样的豪富之家,自有相熟信任的大夫。

  如今世易时移,从前的荣光被打散了,相熟的大夫更是没了踪迹。

  魏大夫已经是楚修谚在台岛找到的最有实力的中医大夫,结果却让楚修谚并不满意。

  听说连喝三剂药不见好转,魏大夫脸色也不太好。

  “且让老夫再替楚夫人把把脉。”台岛的夏季也炎热。

  又是山林岛屿,夏季的蚊虫就特别多。

  楚夫人的病情不能受凉也不能太热,空调不能开,电扇也不能吹,唯有窗门大开,以期自然风吹入屋内降温。然而门窗大开,蚊虫就越发肆虐。药物驱蚊怕和服用的药剂药性冲突,所以休息的雕花床上才挂了白纱蚊帐。

  魏大夫根本不在乎是不是隔着蚊帐。

  他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卷极细的红丝线,托楚曼灵替帐中的楚夫人系在手腕上。

  这是要悬丝诊脉?

  宝镜都有些微惊。悬丝诊脉并不是电视中吹牛所说,古时封建王朝讲究男女大防,从医的都是男大夫,在接触有身份地位的女患者时,往往隔了一层细绢盖在手腕上,避免肌肤相亲。

  比起隔了细绢诊脉,悬丝诊脉就更高级些,往往只见于皇宫大内。

  皇帝家的女眷,不止是不能摸,连看都不让轻易看,御医们是被皇权逼得没办法了,才想出了悬丝诊脉的手段。

  装逼倒是够了,靠着丝线诊脉,却必须要有极高的医术造诣。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脉都把不准,怎么断症?

  大部分大夫的医术是很平庸的……宝镜有些不高兴,认为魏大夫有装逼卖弄技艺的嫌疑。如今又不是封建时代了,为了病人着想,悬丝诊脉这种东西,能用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吗?

  果然,不仅是宝镜不喜,连亨利医生弄清了魏大夫的行为后,也十分不满。

  “这样测量脉搏,不会出现错误吗?人的手感,怎么能和机器比精准!”

  亨利医生的话宝镜并不完全认同,但他的本意绝对是好的。

  魏大夫伸出一根手指搭在红丝线上,颇有些自傲:“老夫出身御医世家,祖宗传下的技艺,还能不熟悉吗?”

  这次,他倒是将话翻译成了英文,让亨利医生能听懂。

  御医,魏大夫翻译成了“替皇帝陛下看病的医生”,几乎将亨利医生唬住。

  宝镜却皱了皱眉头。

  她的眼光是被祁震山培养了好几年的,何等毒辣?魏大夫拿出的红丝线,以及他提着的药箱,的确是上了年头的古物。看那药箱的年代,约莫在清朝以前,是明代中叶的物件。

  能几百年不腐朽的丝线,的确不可能是凡物。

  又是姓魏,御医世家……宝镜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医仙谷石碑中所见的一具骸骨。

  莫不是,那位困死在医仙谷中魏御医的后人?

  她翻检过那些骸骨,后来闲时也查过资料。困死在医仙谷中的医者,的确有不少声名赫赫的杏林大人物。魏家的确是御医世家,在明代杏林界很有盛名,只不过那位医术高超的魏御医“失踪”后,魏家就走了下坡路。

  医术这种东西,不仅讲究天份,也讲究传承。

  或许是魏家后代都没有魏御医的天赋,又或者魏御医失踪前,来不及留下自己的行医心得……不管是哪种,都够宝镜皱眉了。

  这个魏大夫,口气破大,不知道到底掌握魏家医术精髓没有!

  她略一走神,魏大夫已经放下了红丝线,脸上出现了智珠在握的表情:

  “药还是要继续吃,老夫略添加两味药材,楚先生让人煎了喂楚夫人服下,三剂之后,必然见效。”

  魏大夫刷刷写好了方子,毛笔字倒是写的龙飞凤舞,看上去气势非凡。

  他把药方交到了楚修谚手上,手腕轻轻一抖,便将红丝线收回。

  楚修谚脸色晦涩不明。

  早前,他也是对这个大有来历的魏大夫报以厚望。

  第一次看诊,魏大夫也是这番说辞,三剂之后,必然见效。

  可他妻子吃完了三剂药材,情况仍然没有好转,夜里多梦少眠,一夜之间,往往虚汗会把被褥打湿。

  这是什么样的季节?

  炎炎夏日,虚汗能打湿被褥,可见人的身体是极差的,就算楚修谚不懂得医,也懂得如此浅显的常识。

  那魏大夫的药方,还能不能吃?

  楚修谚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事关妻子的身体,他却像个拿不定主意的懦弱之人。

  似乎没有了再忍的必要,楚先生的为难宝镜尽收眼底。

  说实话,她并不同意魏大夫的药方。

  宝镜不喜魏大夫对待病人漫不经心装逼的态度,也没替他留面子,径直轻咳两声,将房间里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魏大夫,你对楚夫人的病症判断大方向是正确的,但你开出的方子,楚夫人若真的连服三剂,只怕连命都丢了!”

  沉默不语的宝镜忽然发声,大家才又想起这个人。

  楚曼灵心中有些不愉:“宝镜,你在胡说什么?你了解影视制作,难道还懂医不成。”

  珍姨想捂住脸,这个小姑娘还是沉不住气,竟敢在此种情况下开口。

  破坏了和曼灵小姐的友谊不说,若是得罪了楚先生……别看楚先生甚有绅士风度,那也要看是对谁。夫人在先生的心目中,比楚家的少爷和小姐更重,甚至比先生自身都要珍贵,他会怎么对待曼灵小姐的这位朋友!

  楚修谚的眼神带着打量。

  曼灵的朋友,不会这么不知轻重,他要看看眼前的少女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被朋友误会,宝镜也并不恼怒。

  她目光清明,神情坦然望着楚曼灵,“曼灵,你我相识相交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的性格你也有所了解,若没有必然的把握,我怎么敢轻易开口?”

  这是在解释给楚曼灵听,也是说给真正的决策人楚先生听。

  被宝镜坦然看着,楚曼灵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若是质疑宝镜的人品,自己岂会请她上门做客!

  “对不起,我质疑了你,宝镜你的意思是?”

  楚曼灵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被质疑的魏大夫却忍无可忍。

  “无知小儿,你这年纪恐怕连药材都认不完,就敢胡乱质疑老夫的方子!我看你是想引起楚先生的注意,楚小姐都说了你是影视制作人,何德何能指点老夫的药方?!少年骄纵,也不怕惹火烧身,误了楚夫人的性命!”

  宝镜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能做主的,屋子里只有一个楚先生,她懒得费口舌和魏大夫争吵。

  楚修谚看了宝镜半晌,眼前的小姑娘依然不怯场。

  别说,细看之下,这小姑娘眉眼之间的轮廓,竟和妻子有几分神似。

  楚修谚心中一软,“曼灵的朋友,你说说,这方子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要安神,也不仅是摄魂汤方一个选择,更别提魏大夫还加重了方子中”巴戟天“的份量。楚伯父,如果我没有猜错,伯母多梦惊悸,夜里虚汗频发,是用不得巴戟天这味药的。”

  “巴戟天”是摄魂汤中的一味药,阴虚火旺者禁服。

  楚修谚一怔,“你果然懂些医理,之前替曼灵母亲把过脉?”

  宝镜摇头,也没有过多解释。

  她无须把脉,除了药味,她还闻到了淡淡的汗味。

  楚夫人在身上只搭着毛巾被,今天气温不算特别高,这是在出虚汗了。

  “楚伯父,您能否让我替伯母看看?”

  这种时候,楚修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希望。

  宝镜言谈中镇定感染了他。

  魏大夫的脸色变幻莫测,在听到“巴戟天”过量时,他心中就有了忐忑。

  宝镜没有理会魏大夫的玻璃心,她也没有用装逼的悬丝诊脉——哪怕她其实是会的。

  宝镜只是走上前,轻轻掀开了朦朦胧胧的白纱蚊帐。

  帐子里,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丽人。

  当宝镜看清中年妇人样貌,心中大震,心神紊乱之下,竟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的视线模糊了。

  水光阻挡了她的视力,宝镜拼命眨眼睛,想努力看清床上的人——这张脸,虽然略有变化,却不过是她在太阴镜中所见到的年轻版陆敏之添了几分成熟。

  床上躺着的楚夫人,赫然是她的亲奶奶,陆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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