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拉普兰,乘坐的是火车。
身边跟着摄影团队,跟着摩顿,还有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走在任何角落,都因为不小的声势而引人注目。
这里的人口并不密集,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也没有太多的游客。
火车上的空间很宽敞,跟坐飞机的舒适,没什么太多的区别。
出发的时候,米初妍曾问,是自己开车去吗?
宁呈森说不是,积雪太厚,自己开车会很辛苦偿。
后来她又问,那怎么不搭飞机呢?
他扬了扬眉,耐心解释:“去的地方,雪太大,这两天航班都处在停飞状态,我等不了。”
后来他似是想到什么,问她:“是不是嫌弃坐火车?”
米初妍直摆手:“哪有!我还没坐过外国的火车呢,到哪哪都新鲜来着!我是觉得,坐火车不符合你花钱的风格啊!而且,既然你都不开车,那你好端端买辆迈巴赫放这儿做什么?看着好玩呢?还是嫌钱多了?”
这么一说,倒是宁呈森不知怎么接话了。他总不能说,他是一时兴起,所以买了那辆迈巴he?这会不会太不靠谱了些……
火车轰隆隆的一路向北,窗外的雪花从大到小,从小到大,似是一直都没个完。道路两旁有一种独属于极地的荒凉,像是从未被开垦过,又从未有外来者探访过的世界,天与地,全是白茫茫的看不到尽头。
可奇特的是,在到处都是枯落一片的植被上,竟也藏着,零星的青草地。那些迎着严寒生长的苗草,偷偷的露着它的风采。
或许是因为雪天的缘故,火车是速度特别慢,原本以为十一二个小时能到罗瓦涅米,结果,十二个钟头过后,他们还在不知是何地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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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天到黑夜,他们又在车上度过了一天。
怪只怪,芬兰的冬天,昼太短,夜太长……
米初妍亦是从最初的兴奋,到最后的瞌睡。火车是卧铺的,能躺着睡,可她偏要靠着他睡,宁呈森其实怕她这样睡会头疼会肢体发酸,并不想让她靠着。
可她坚持,他就没了辙。
只得在自己的胸膛里,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暖烘烘的入眠。
还在她半眯眼的时候,他笑她:“如果我不是掌握着你的生理期并且我知道自己每回都有节制,肯定要以为,你是怀孕了!怎么就会你这么能睡的人?”
米初妍弯了弯唇,在他怀里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浅浅呼气:“那是因为,你的怀抱太温暖。宁呈森……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好像跟着你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再不用每天紧张的守着手机,不用从周一就开始绷紧着神经,默默数着自己接下来有几台手术,不用惦记着自己有哪些病人,不用时时刻刻的想着,什么时候该给哪些病人做什么事。不用哀怨,忙到最后,我却仅仅只有半天的假期,还没等我睡够,又要赶着去上班。事实上,我每天都想和你这样幸福的浪漫着,不浪漫也可以,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相处,那也就够了!可是,我没有任何可供自己支配的时间。以前还好,家里不能,至少我还跟在你的组里,每天不是跟着你手术,就是跟着你探访病人,走到哪,总有你的身影,你的脚步声。可是现在不行啊……现在我跟着老王教授,手术时间跟你不合拍,值班时间跟你不合拍,除了每天上班的路上,偶尔下班的晚上我们是在一起,又有多少时候像这样,我能静静的躺在你怀里,而你,能静静的看我?就算你迁就着我,改动着你的手术安排,然后我们左挪右挪,终于可以连着好几天都在一起了,这时候你又要忙着给我复习……嗯……复习完我的功课……你又沉迷运动……”
宁呈森不作声。
米初妍又是哧哧笑:“这样无庸无扰的世界,我们偷偷的品味着人生的惬意,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别样的,岁月静好?所以,你让我睡吧,我喜欢在你怀里,享受着你的温暖,浅笑安然。”
身上的男人,长指她满头的青丝,糗笑着:“怎么忽然间诗情画意起来了?”
她又是弯唇,眼睛最后闭上的时候,嘟囔了声:“我那是学了你……”
学了他,越来越酸的情感表白,什么一不小心,白了头?不就是想表达他要白头偕老的意念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看来的,都是书中老掉牙的经典语句了!
可是她又知道,老掉牙了又怎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
从一世情缘,到百年好合,再到白头偕老。
如果她不能明白这个男人的盛情,那是真真的,不应该。
男人的指尖向来干燥又温柔,抚在她的身上,总是给人舒适。可是这会儿,却是有些冰凉,原因只为,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像是捧着挚爱的宝贝,又像是抱着他的女儿,给了她所有的温柔宠溺和怜爱。
米初妍自然是不能让他这样受冻的,只是,他的外套被她推开,他马上又盖了回来,如此几番,他固执又坚持。
她无奈的从假寐中睁眼,眼底有朦胧的困倦:“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他笑:“我就想一辈子对你好!”
顿了顿,又喃声:“快睡吧,睡饱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