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光线比较暗,初末进去的时候,一时间不能适应,什么也看不清楚。一两秒之后,见一个穿着紧身裙的人走了过来,才发现是阮独欢。
今天她是刻意打扮了的,化了淡淡的妆,穿着红色的单肩礼裙,露出了她修长白皙的腿,衬托得她整个人都高挑贵气。
她一手挽在男伴手臂上,当然男伴也是全场的焦点,虽然他只是很正常的衬衫穿着。
初末开始有些感谢ktv昏暗的光线,至少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的女人挽着。
罗希看了初末一眼,再看着站在阮独欢身边的慕流年,聪明如她,很快就猜到初末的邀请不成功,被慕流年给拒绝了,顿时又对阮独欢讨厌了几分,只觉她是个虚假得不得了的女人。
阮独欢明显沉浸在幸福快乐里,很有礼地跟他们打招呼:“你们终于来了啊?之前打电话给初末,初末的手机关机了,打给子嘉,子嘉说你们有点事情要解决,没想到一弄就到了现在,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罗子嘉还未开口,就听见罗希凉凉道:“没事啊,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没有阮师姐的生日大么不是?”
明显嘲讽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换成以前,初末一定会打圆场的,可是现在她真的没什么心情,一边是母亲的事情,一边是慕流年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就算她再怎么会自我催眠,再怎么看得开,这一次,她也是真的累了。原谅她,她也只是个有情绪,会伤心,会小心眼的普通人而已。
“阮师姐,祝你生日快乐。”初末说:“匆匆过来,你的礼物也没带来,以后有机会见面我再补给你好吗?”
本来他们这群人站在这边算是比较安静的地方,也不知道几个男生是怎么蹿过来的,一看就是喝醉了酒的那种,冲着初末就说:“杨同学,你这样很没诚意耶!来人家生日会怎么能不送礼物呢?”
“就是就是,就算没有礼物,现场表演一个也可以啊……”
两个人一唱一和很快就把其他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大家都玩得比较high,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在初末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嘟囔着:“唱歌唱歌!迟到的人就要唱歌!”
可能是大家的兴奋劲太大,嚷嚷了几声就听见“吧嗒”一声,眼前黑了,耳朵清净了,停电了……
她曾听别人说,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叫童话,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才叫青春。她的童话和青春都是同一个人,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尽管最后她没有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但她也希望她喜欢的人能够幸福,至少要比她幸福。
part1
在这样的情况下,初末原本以为大家会放过她的,却不想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都不知道“放过”这两个字该怎么写,就好像是在玩一个刺激的游戏,不达目的不罢休。
最后初末只能应下,想着唱一首歌就回去好了。
但由于停电没有配乐,话筒还好解决,是无线充好电的。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突发奇想:“让慕师兄弹钢琴吧?慕师兄的钢琴弹得那么好,要是肯为初末配乐的话,一定是一场黑暗中的精彩表演!”
这么一说,众人都附和了去,但相比较之前一直催初末唱歌要收敛了一点。毕竟流年平时给人的感觉冷漠疏离,大家都觉得他是那种高高在上,捉摸不透的人。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却不想——
“好。”
他竟然出声应了下来。
对于流年的“好说话”,初末也很讶异,但是那又怎样?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再瞎想了,只是配个乐而已,并不代表你杨初末在他的心里有什么不同凡响。
与流年一起走上台的时候,流年问了她一句:“什么歌?”
她心里告诉自己随便唱一首生日歌就好了,可是嘴巴上却吐出了两个字:“《流年》。”
流年深沉的眸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最后转身走到了钢琴边。
初末唱的是王菲的《流年》,不是流年创作的那首钢琴曲。
可以说是爱屋及乌吗?因为歌名里有流年,所以初末喜欢了所有与“流年”两个字有关的东西。
其实流年当年创作的那首钢琴曲,是没有名字的,是初末有一天突发奇想,取的名字。那时候她还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想画一朵青梅,描一根竹马,墨怎么洒,笔该怎么下?我手心里的那些流年,你还记得吗?”
然后她就扑眨着大眼睛望着流年微笑:“流年哥哥,那首曲子就叫流年好吗?”
他说:“好。”
钢琴的声音缓缓地扬起,他总是能将任何一首歌弹得那么好听,每一个黑白键落在他指尖底下的时候总是乖的出奇,让人的眼里、心里、耳里,都是他指下优美的旋律。
初末将自己的神思渐渐地收起,不管以前她跟流年之间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如今,他已经是别人的人。
她曾听别人说,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叫童话,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才叫青春。她的童话和青春都是同一个人,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尽管最后她没有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但她也希望她喜欢的人能够幸福,至少要比她幸福。
就像那首歌里那样唱,“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初末昏倒了。
说起来有些丢脸,可她确确实实在阮独欢的生日会上昏倒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完流年,然后倒下。就像泡沫偶像剧,让别人以为她是因为看见慕流年和阮独欢亲亲密密承受不住而昏倒的。
事实上,初末发烧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的额头的温度在用一种她没察觉的趋势在上升。也许她发现了,也没心情去想自己是发烧还是在头疼。今天发生的事情都集中在一个下午和晚上之间,忽然加重的压力让她几乎无法承受,能撑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
在眼睛陷入黑暗之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承受住了她,初末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循环着:流年,流年……会是你吗?
抱着她的当然不是流年,而是罗子嘉。
在抱着初末经过流年身边的时候,罗子嘉顿了顿,不发一语地离开。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说是个结,说开了是个疤。
part2
初末这场高烧来得太凶悍,一连三天三夜持续的热度,到了第四天才退下去了。
初末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鼻息间有消毒水的味道,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是在病房里。试图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不经意间才发现她身边趴着一个人,眯眼看去,竟是罗子嘉。
初末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想要发问,为什么不是慕流年?却觉得自己没资格。
那天他选择当阮独欢的男伴态度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她还期盼什么呢?
但怎能不期盼?想起小时候慕流年对她的宠爱,想起每次生病发烧,都是他彻夜不眠地陪在她身边。
他那么了解她,知道她生病了就会脾气不好,还依旧陪在她身边,不管她怎么生气怎么赶他走,他总是半个小时候就会再出现,手上不是端着煮好的汤就是她喜欢的玩具。因为他知道她的任性脾气维持不到五分钟,过后就会觉得很委屈,很想他陪在身边哄哄她。
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走的不会太远。而她也就仗着他宠着她,为所欲为。
这一次,她真的“玩”大了,不但走得远了,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别人的身边,无能为力。
“你醒了?”一声轻喟让她神思转回。
罗子嘉已经醒了,坐在椅子边看着她。
收起微微失望的小情绪,初末说:“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声音因为三天没吭声又加高烧,沙哑的比乌鸦叫还难听。
“嗯。”罗子嘉应了一声,照实说:“你已经高烧三天了。”说完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现在温度低了一点,应该慢慢就会退烧的。”
他不像其他人,看见她醒来一副着急的要叫医生来检查情况的样子。罗子嘉神色淡定,除了眉宇间显示出稍许疲惫和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没有谁能看得出他在这里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尤其是他身上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别人都会认为他是这里的医生,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
就连初末也没想那么多,说白了,她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罗希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她刚醒不久,她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初末,眼泪就出来了。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门边,跟被人点了穴一样,一直一直在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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