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是,可本尊是不是,鬼才知道。
一对有情人难免有情难自已的时候,再加上偷情的刺激,说不定干柴遇到烈火,一撞!就干出了些不能干的事。
唐芯只觉欲哭无泪,她上辈子是挖了谁家祖坟么?居然倒霉到连男朋友都没一个就要背负上失身的风险!
身体颓然跌坐在椅中,无声苦笑。
这特么究竟叫什么事儿!
手掌用力糊着脸蛋,怪不得本尊那货非要往脸上涂这么多胭脂水粉,敢情是为了给情郎守身,故意招冷面神厌恶啊。
“他真无辜。”躺着也中枪有木有?莫名其妙戴上了绿帽子,还是绿得贼亮贼亮的那种!
唐芯忽然很心疼某位被迫当了小三的皇帝,甚至于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哐当”
一声异响,打断了唐芯的沉思。
“谁?”她刚想扭头去看窗子,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
左腿下意识往前一踹。
“嘶!”
殿中响起一声抽气。
唐芯保持着半靠在木椅上的姿势,呆呆眨了眨眼睛,而后,火速放下犯了错的左腿。
干巴巴问道:“你没事吧?”
沈濯擎弯腰捂着受伤的地方,与沈濯日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此时一派铁青。
“奴婢马上去找太医。”小春从愣怔中回神,调头冲向殿门。
“……回、来。”他咬牙低喝道,太医来了,要如何解释他孤身擅闯后妃寝宫的行径?更别说伤的还是那种地方!
“是。”小春听话的停下脚步,偷偷用余光瞄着他受伤的部位。
沈濯擎本就不愉快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目光阴冷的瞪向小春。
后者缩缩头,如壁画般,乖乖站去了墙角。
“其实,”唐芯弱弱出声,“你穿着盔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而且,我力气一直很小,就算真踹实了,也绝对不会对你的终身幸福造成影响,”越说底气越足,“还有,是你莫名其妙闯进我家,我只是自卫而已。”
青绿的脸色徒然变黑,尖细的双眸里,染上滔天怒意。
“咳,”这话好像有逃避责任的嫌疑,唐芯反省了一下,好心提醒:“要不你去找个郎中看看?万一有事,也能趁早解决嘛。”
“不必!”他生生挤出两个字来,等疼痛过去,弯下的腰身缓缓直起。
唐芯深深吐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笑道:“我就说不会有事吧。”
眼底闪过一抹狠辣的戾气,须臾,他竟笑了:“气出了么?”
什么鬼?
唐芯有些愣神。
见此,沈濯擎愈发笃定她方才的举动,是在同自个儿赌气,笑着伸出手去,想揽她的肩膀。
唐芯眼疾手快的拍开他的手指,趁他发愣的空档,跳离椅子,虎着脸说:“既然你没有大碍,是不是也该走了?”
莫名其妙出现,还想占她便宜?有病吧?
沈濯擎不以为意,坦然放下手,笑道:“你生气的样子,还是这般可爱。”
可爱你妹!
唐芯愈发觉得这人脑子有坑。
“你是自己走,还是本宫让侍卫来叉你出去?”
笑脸微微一僵,审视着她的表情,然而,除了防备,别的他什么也没能找着。
“你当真要赶本王走?”他沉脸问道。
本王?
唐芯心头一紧,慌忙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的脸部轮廓还有鼻子,的确和冷面神有些相像,但这家伙眼细眉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狡诈,一双眼睛阴冷冷的,仿若一条正冲她吐芯子的毒蛇。
和冷面神比,简直是天和地的差别!
唐芯默默给了份差评,转头望向小春,无声向她询问,这货到底是什么来路。
小春这才想起来,她还未告诉过主子,这位的身份。
忙不迭离开墙角,走上前屈膝行礼:“奴婢参见擎王,不知擎王今日要到,奴婢什么也没准备,怠慢您了。”
唐芯一拍脑袋,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擎王,本尊的心上人,难怪会无缘无故跑来她这儿发情。
“你是她的丫鬟,本王怎会和你计较?”沈濯擎大度的说道,复又看向唐芯,耐着性子开口“本王知道,你还在为本王不告而别的事生气,但事出突然,本王事先也不知,皇帝会忽然下旨,派本王去巡视南方诸城,走得太匆忙,没时间进宫知会你一声。”
说罢,他脚下一转,竟用轻功逼近唐芯身前,握住她的手,指尖暧昧的擦过她的掌心:“本王向你赔罪,你就原谅本王一回。”
‘咻’
她嫌恶的抽回手,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
“唐芙,”沈濯擎再难撑住笑脸,神色阴鸷的重声唤道。
露馅了!
唐芯有些慌神,心虚的笑了笑,刚想解释,却听沈濯擎说:“趁本王对你尚有耐心,你最好把你那些小把戏收起来,本王没心思陪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别忘了,是你主动勾引本王,在本王跟前搔首弄姿,求着本王要了你,若非如此,你真以为本王看得上你么?”
他不计较她刚才无礼的举动,已是极限,她还想耍性子,在他眼前摆谱?她也配?
唐芯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将接收到的消息消化掉,眼中满是鄙夷。
就算本尊倒贴他,他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吧?
“说完了吗?说完了,门在那儿,慢走不送!” 她看也没看沈濯擎一眼,转身往内殿走去。
毫不留恋的背影,如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沈濯擎的怒火。
迟疑数秒,终是抬步追了上去。
逼近的脚步声引起了唐芯的警觉,她黑着脸回过身,怒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本王是被你气糊涂了,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沈濯擎挂着虚伪的笑说道。
“我不会。”真正会当真的人已经不在了,她的神色微微一暗,不管本尊做了多少讨人厌的事,至少她对这个渣渣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抛下矜持与自尊倒贴他。
“这就好,”沈濯擎放下心来,心头有些得意。
他就知道,这女人天生犯贱,随便几句好话就能把她哄好。
如此一想,他愈发相信,之前她反常的举动是在为不告而别一事和他赌气。
“之前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口吻带着丝丝傲慢。
唐芯特想一拳轰烂他那张可恶的脸,本尊的眼睛是不是被shi糊了?放着高大上的冷面神不要,看上这么个货?
“为何不答?”沈濯擎略感不悦。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答?
唐芯瘪了瘪嘴,一本正经的说:“我之前不小心掉进了冷宫那边的湖里,脑袋被石头撞坏了,以前的事一件也记不得。”
见他愣住,唐芯加重了语气,道:“就连你是谁,都是小春说了以后,我才知道的。”
沈濯擎不太相信,好端端她怎会掉进湖里,还因此丧失了记忆?
唐芯任由他盯着,分外镇定。
“王爷,”小春走进内殿,说,“主子说的都是真的,那天夜里,主子一宿没回来,奴婢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找着她的踪影。”
眼里泛起一层水雾,她吸吸鼻子,接着说:“直到第二天,奴婢才见到主子,可她却连奴婢都不认识了。”
是她不好,她应该寸步不离跟着主子的。
滚滚清泪夺眶而出,看得唐芯一阵心疼。
“都过去了,有什么好哭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她一边替小春拭泪,一边柔声安慰道,随后,目光一转,看向沈濯擎,“事实就是这样,你要不信,可以去问皇上,总之,我和你的曾经,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就算喜欢过你,那也是以前,往事如浮云,我忘了,希望你也能忘掉,以后没事儿少来我这儿,男女有别,我可不想招来闲言碎语。”
更不想和一个渣渣纠缠不清!
沈濯擎终于相信,她是真的变了,过去,即便她在人前如何嚣张跋扈,在他身边时,总是一副听之任之的乖巧模样。
“王爷,您还有事吗?”唐芯不耐烦的问道。
沈濯擎敛去心头的深思,深深看了她许久,一言不发地飞出窗外。
他得派人仔细查探,离京这段时日里,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主子,王爷他这就走了?”小春止住泪花,带着浓浓的鼻音问。
唐芯快步来到窗边,关上窗子后,才说:“不走,留在这儿等开饭么?”
“奴婢是在为您不值啊。”小春急得直跺脚,“主子那么在乎擎王,可他听说主子坠湖了,竟不闻不问,实在是太过分了!”
唐芯深有同感,如果本尊还活着,见到心爱之人这么对她,不晓得会有多寒心。
她重重拍了几下小春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所以说啊,永远不要先爱上谁,就算爱上了,也不要傻乎乎把一颗真心交托出去,太轻易得到的,没有人会珍惜,这可是你家主子我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你得记牢了。”
小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奴婢记住了,”粉拳愤然攥紧,“日后擎王再来骚扰主子,奴婢就把他撵出去!”
“我支持你哦。”唐芯笑吟吟摸了摸她的脑袋,讨人厌的渣男就该狗带!
一抹黑影掠过长空,不一会儿,就飞出若凌居,跃入了乾清宫敞开的窗户里。
“人走了?”喑哑的嗓音在静谧的大殿中响起。
修慈恭敬跪在地上,垂目道:“是,如主子所料,擎王在面圣后,便支走了随行的奴才,潜入若凌居与蓉妃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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