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三天的等待之后,秦菀等来了钱友良带来的消息。
钱友良买到了住房,在乡郊,至于户籍,要过两天才能办理下来。对于房子买在乡郊,钱友良还是深感歉意的,如若足够富裕,他倒是希望能在城里给找一处宅子,这样也能住的近些,相互照应也方便些。可无奈城里的宅子都太贵,他又忧心以后做生意的本钱,也就只好买了乡郊的房子。
对于这一点,秦菀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月娥问起了房子与这里的距离,因为她还想着要去绣坊赚银子糊口。
其实也不愿,大约有六七里路,步行要半个时辰,坐马车一刻钟就到了。
三天后,秦菀和月娥便被钱友良带着去了乡郊买的房子,准备入住。
比起之前离开京都城,这次坐着马车去清河村的家,秦菀和月娥的心底更多了一份安稳。至少,以后她们也是有家的人了。
靠近清河村,车速渐渐的缓了下来。坐在车内的秦菀和月娥不禁撩起了车窗帘,观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条河叫清溪河,越过这漫水桥,向前再走一段儿路,就是清河村了,房子就买在那里。”坐在马车另一边的钱友良,撩起车门帘,指着面前的一条大约二十来米宽的河面,对秦菀说道。
青山绿水,田园农庄,鸟语花香。碧蓝的天空,眼光灿烂,微风阵阵夹杂着绿色植物的清香,河面石桥洞里发出的幽幽流水声,清脆欢快。无不彰显着这里的景秀怡人!
“这里好美!”秦菀心悦的笑着,轻声赞叹一声。
“这座桥,涨水的时候应该会被淹吧?”见马车摇晃着行驶在横穿着这河面的漫水桥上,月娥看着身侧因为视角被放大的河面,以及侧前方的水面,有些小紧张的问道。
“河的上游还有一座比这高的桥,下雨涨水的时候,清河村的人就会绕路从那座桥上过河。”钱友良的解说着。
听了这话,秦菀和月娥都颇为放心。如若真的只有这一座桥,要是涨水了,河那边就要成为孤岛了。其实这也只是她们的杞人忧天罢了。
过了清溪河,便是钱友良说的清河村。这座漫水桥,其实就是清河村的村口。沿着路往里走了不过十米,便能看见东西两面榜山而建的土坯农房!
这些农房有三五成群,连靠在一起的,也有单家独户的,却都被左右两侧农田环绕着。大路靠进西侧,东西两侧农房的中间是状似水田的旱地。另还有条小水沟延伸到清溪河。
现在正是芒种的时候,田野里能看到正在农作的村民。见到有马车行驶在大路上进了村子,都好奇打量着。
秦菀和月娥放下了车窗帘,静默且对外面好奇的坐在车内。
马车行驶了不多时,便稳稳的停住了。钱友良撩起车帘看了一眼,提醒秦菀和月娥:“大妹小妹,到了。”说完便在小厮阿才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秦菀和月娥内心欢愉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眼前农房,院子和周围的农田。还有不远处和这院子差不多的房屋,院子,农田和农作物,秦菀和月娥满脸悦然的走下了马车。
“这里就是我们买下来的朱大的家。”钱友良指着面前的这一处用木棒做成围栏的院子门,笑着说道。
因为有外来人,村子里的狗都开始叫嚣了起来,有凶狠的已经渐渐的向着这边靠近,狂躁的吠声大吼着。
听到狗吠声,左右邻近,以及对面山脚下的那些农户,渐渐的有人走出了自家院子门,张望着这边的情况。也有在农田农作的,也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凝望探究着。
看到有走出自家院子向着这里靠近,查看着这边情况的一些左邻右舍,秦菀和月娥友善的朝着她们点头微笑着。可那些妇人,却有的是一脸生疏的看着秦菀和月娥。
阿才上前,推开了朱大家木栅栏的围墙门,对车夫说道:“还是把马车赶进院子吧!车上还有不少的东西了。”
钱友良和秦菀默认着没有说话,车夫应了一声,在阿才的帮助下,把马车赶进了院子。
“俩们这是做什么的?”看到秦菀她们的马车赶进了朱大家的院子,左邻右舍的有胆大的妇人,微笑着询问出声。
问话的是个身材寡瘦,面色因太阳的曝晒而黝黄的妇人,银白的发服帖的盘在脑后,没有一点装饰。她穿着一身酱紫色的麻布衣衫,肩膀上还有一些大的补丁。她是村里张发林的娘。
秦菀朝着这问话的妇人友好一笑,开口道:“大娘好!我们是新搬来的住户。”
听到秦菀的回答,周围围观的妇人们,都纷纷互看一眼,低头交耳了起来。
“新搬来的住户?你们是说你们往后就要住在这朱大的家里?”人群中一个妇人声音颇高,说话的语气晃似那教书的夫子,轻重缓急,抑扬顿挫。
她穿着一身紫粉色花布上裳,下配着一条杏黄色襦裙。看上去大约二十四五,肤色白皙,脸上描眉涂着胭脂。头发盘在脑后,用着不算上好的银簪花钿做装饰。看上去状似家里条件不错,就是说话的声音有些粗,还些微的透着瞧不起人。
这妇人名唤洪牡丹,是村里韩家的媳妇儿。
“朱大把房子卖给了我们,以后我们便住在这里了。”钱友良抢先开口回答着那个妇人的问话,也为那些围观的人解了疑惑。
听说朱大把房子卖了,那些妇人们都瘪嘴互看了一眼。
正在秦菀,月娥和钱友良在纳闷为何这些人是这样的神情的时候,听到了从院子里传出一阵夹杂着浓重乡村口音的粗俗叫骂声。
“哪个王八羔子说的?啊?!是哪个王八羔子说老娘的屋卖呢?啊?!”
秦菀错愕回头看向院子,只见一个身材圆胖的老妇人,满脸愤愤的跑下了屋檐阶梯。推搡了一下正在马车后尾卸东西的阿才,破口大骂的向着院子外走了来。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老娘的屋里,就不怕老娘去报官,让县老爷把你们当抢头一样给捉起来?竟然个狗子的说老娘的屋给卖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王八羔子,想来抢老娘的屋,也不看看老娘是哪个?是哪个敲死的?跟老娘站出来,老娘倒要看看他想怎个儿来抢老娘的屋!”
这叫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大的母亲。因从小在村野长大,本就性子泼辣的,四十岁时死了男人成了寡妇,性子就更加彪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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