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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越不像秘密的秘密有时候也越能唬人,至少,她没有胡编乱造一个秘密来敷衍他。
“那好!我就告诉你,咱们要去的地方是...”
“是哪里?”
“孙府!郎”
“哪里?孙府是哪里?”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忘记那天晚上我是从哪里把你救回来的了?”赵嘉庆的语气尽可能的温柔。
那天晚上?
那个差点儿要了她小命的地方锎?
我擦!
怎么要带她去那里啊!
不去!
不能去!
千江月说着伸手大力的拍了拍车厢,冲着前面赶马的小厮喊道:“停车!停车!你快给我停车!本宫要下车!本宫叫你停车啊!”
赵嘉庆将貌似发了疯一般叫停车的千江月拦腰一抱,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说:“你别怕啊!那里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我带你去,就是要给你报仇的!”
报仇的?
真的假的?
“我可不想见血!”
赵嘉庆才不舍得让她见血,这点照顾孕妇的常识他还是有的。
“不见血!我保证!”
“那你怎么给我报仇?”
“你忘了?我可是仇商的大皇子,有的是软刀子!”
仗势欺人?
千江月差点脱口而出。
但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赵嘉庆轻轻在她嘴上啄了一下,温柔的说:“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啄了一下?
就这样被啄了?
额!
千江月撅着小嘴,愣了半天。
赵嘉庆一路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新婚小夫妻走娘家一样亲密,出门前的尴尬气氛早已消失无踪。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肚子里还装着一个胖娃娃呀,一呀一嘚喂~~~~~~
千江月小声地一路哼着歌儿,用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曾几何时,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被这样温润如水的男子抱在怀里,并且爱如珍宝。
千江月的后背倚靠在赵嘉庆宽阔的胸膛上,微微闭上眼睛,便能感觉到浓浓的安定与舒心。
马车走的不紧不慢,一路上稳稳当当。
孙喜保已经带着众人立在孙府的大门口等着接驾了。
马车慢慢停下,赶马的小厮将下马凳放在马车的下方,弓着身子,请他们下车。
“主子,孙府到了!”
赵嘉庆打起车帘,下了马车,站在车下,又将手递过去,握住千江月的手,小心的扶着她下车。
千江月的裙子不算很长,但上车下车还是有些不太方便,且是来这个鬼门关一样的孙府做客,千江月心中紧张,一不小心踩在裙摆上,还没下得车来,就往前一栽,差点摔下马车。
赵嘉庆连忙闪身挡在她的前面,让千江月稳稳落进自己的怀里。
千江月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抱着赵嘉庆的脖子不敢松手。
“幸好!幸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千江月不住地念叨,死死搂着赵嘉庆的脖子。
赵嘉庆温柔一笑,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
好一个郎情妾意的场面!
孙喜保的夫人掩着衣袖轻笑,众人也是一脸的艳羡之色。
孙喜保上前抱拳行礼,“草民恭迎大皇子大驾光临!”
赵嘉庆松开千江月,转脸,冷冷一笑,“平身吧!”
千江月羞涩的躲在赵嘉庆的身后,羞涩,其实也是有点点害怕。
孙喜保又深深鞠上一躬,朗声向千江月请安:“草民给王妃娘娘请安,前日多有冒犯,还望王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不知怎的,千江月看着眼前这位大腹便便、浑身冒着油光的孙喜保,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与畏惧。
千江月身子轻轻一抖,赵嘉庆连忙握住她的手,看她的眼神极尽温柔,带着鼓励和一切有我在的神情。
“原谅你了,快起来吧!”千江月轻轻抬了抬手掌叫他起来。
孙喜保的夫人连忙走了过来,热络的挽住千江月的衣袖,无比亲切的说道:“娘娘一路劳顿,快随妾身进内堂歇息歇息!”
千江月本不愿与这里的任何一人有过多的接触,在她眼里,这座孙府无疑就是一个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
“走吧!娘娘!”
“本宫.....本宫.....”
孙喜保也向赵嘉庆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欲将赵嘉庆引到正堂用茶。
千江月看着这孙氏夫妇一左一右的将她与赵嘉庆生生隔开,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至于担忧什么,她现在还不知道。
“娘娘!他们男人自去吃他们的酒,妾身在房内早备好了各色茶点,就等娘娘大驾光临了!”
赵嘉庆闻言,也说:“去吧,去内堂歇息一下用些茶点也好,我正好要与孙老板在前厅商议些事情!”
千江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孙夫人往内堂的方向走去,半路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赵嘉庆也被孙喜保一路引着往正堂去了,只留下一个残留温暖的背影。
千江月对着那个背影抓了抓,唉,她这是怎么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孙夫人的内堂布置的很是讲究,悬挂的是清一色的月影纱幔,桌椅板凳同雕花绣床也是成套的花梨木,连雕刻的花纹都一模一样,看不出半分差错来。
“娘娘,您快坐啊!站着做什么?”
孙夫人笑颜如花,拉着她的衣袖,将她送至软榻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下首的凳子上。
千江月留心观察着,见这位孙夫人礼仪周全,又很随和,心里的那丝不安慢慢缓和了下来。
“娘娘,您请喝茶!”
孙夫人递上来的茶,看起来绿莹莹的,上面飘着的茶叶就像仙草一样轻盈,低低头,徐徐的茶香便袭上鼻尖,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千江月捧着茶碗,慢慢吹了吹,正准备饮下,忽然又放下了。
孙夫人忙问:“可是这茶不好让娘娘不喜欢了?”
千江月抱歉的笑了笑,“不是,不是,只是有孕之人不宜饮茶!”
有孕之人?
孙夫人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连忙跪下请罪:“妾身不知娘娘有了身孕,真是罪该万死,还望娘娘饶恕妾身伺候不周之罪!”
“无妨!不知者不怪!”
孙夫人又福了福身子,笑意盈盈的说:“妾身给娘娘道喜了,恭祝娘娘来日平安生下小王子,也好继承大统!荣耀一生!”
汗!
这恭喜的也太全面了吧?是不是小王子还说不定,就算是小王子又能怎样?是姓萧又不姓赵!
“噢,噢,谢谢夫人了!快起来吧,咱们好好说说话!”
既不能随意喝茶,那便只能说说干话了,也不知道正堂那里赵嘉庆是如何为她报仇的,真是急人!
孙夫人吩咐人换了奶茶来,又将桌上的坚果一应更换成松软可口,酸酸甜甜的爽口小食。
“夫人是哪里人士?”
千江月捏起一枚酸梅放进嘴里,慢慢嚼着,随口一问。
孙夫人一愣,不曾想千江月会有此一问,迟疑着不说话。
“怎么?夫人不便告知吗?”千江月尽量保持着一种疏离的姿态,端端正正坐着,保持着一种威仪。
“妾身.....妾身原是明香女国人,蒙相公搭救,才随他来到了这里!”
明香女国?
千江月猛地抬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孙夫人。
赵敏敏的话在她的脑袋里盘旋。
“这明香女国的女人啊,个个儿都长的如花似玉!”
对,这位夫人长相就很美丽!
“据说那是用她们的血养成的一种血咒,专门儿种在男人身上,慢慢吞噬男人的心,好教男人一辈子都不能变心!”
对,肯定是这样的!
千江月盯着孙夫人看了一阵子,额头上慢慢爬上一层冷汗。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千江月再也端端正正的坐不下去,胡乱擦了擦额角的汗,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明香女国的女人会下蛊,会念咒,当真可怕,当真可怕,还是快走吧,叫上赵嘉庆快些走吧,什么仇不仇的,还是保命要紧!
千江月小声地嘟嘟囔囔一阵,脚下走的更快了。
“娘娘,娘娘,您慢点儿!小心脚下!”
千江月在前面跑,孙夫人在后面追,一直追到了正堂上。
赵嘉庆见千江月慌里慌张跑了出来,连忙起身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关切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你?”
千江月转头看看身后,孙夫人已经追了上来,连忙朝赵嘉庆福了福身子,“妾身该死,不知娘娘为何突然.....”
千江月看见孙夫人犹如看见了瘟神一般,赵嘉庆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得牵着千江月的手,来到正堂就坐。
小厮在赵嘉庆的身边添了一把椅子,千江月惴惴不安的坐在上面。
而那位瘟神一般的孙夫人也只好在自己的丈夫孙喜保身侧坐下。
两个男人继续探讨他们的生意经,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无非都是一些生意场上的客套话。
千江月不爱听,不时的偷偷打量一下对面坐着的孙夫人。
细看这位孙夫人的面貌,千江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特别是她那略显丰.满的唇和微微上翘的眼角。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千江月冥思苦想了一阵,还是没有头绪。
千江月正出神间,赵嘉庆忽然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的手,却不是要跟她说话,只见他温柔的看她一眼,转而又对孙喜保说:“上次之事,王妃着实是受了好大的惊吓,原也没有什么,只是王妃怀着身孕,经那一夜,胎儿险些不保.....”
赵嘉庆顿了顿,无比怜惜的看了看千江月,又道:“孙老板,不知你要如何向本王的王妃赔罪呢?”
这话问的甚是直爽,让一向老奸巨猾的孙喜保顿时哑口无言。
赔罪?
久经商场的孙喜保当然明白,既然赵嘉庆这么直白的问了这话出来,就一定不是只要他口头上赔礼道歉,更加不会为此要了自己的脑袋去,他这是在故意给他台阶下,讲的直白一些,就是,要赔偿!
要赔偿容易!
孙喜保家赀万贯富甲一方!
可是赵嘉庆想要的是什么赔偿呢?
得罪王妃,又险些致使王妃滑胎,这项罪名着实不小,但又可大可小。
孙喜保连忙站起身,抱拳躬身深深的行上一礼,无比恭敬的说道:“那日家丁与娘娘在布庄发生误会,这才致使娘娘险些遭遇意外,都是草民管教不周,明日一早,草民便叫人将那间布庄关了,好给娘娘赔罪。”
关掉布庄?
老狐狸!
这是舍不得银子,布庄房契都在他手里,转手卖掉,或者歇业一阵子风头一过重新开张,都未可知!
赵嘉庆冷冷一笑:“生意那么好的布庄关掉实在是可惜了,如果孙老板执意要关张的话,不如转让给本王,一来算你给王妃赔礼道歉,这二来,也没有浪费掉那么好的一间布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孙喜保嘴角一抽,大有一种挖了个坑等别人跳,结果人家不但没跳还把他给推进去的意味。
“这.....”
赵嘉庆乘胜追击,丝毫不给孙喜保考虑的时间,“孙老板开个价吧!”
开个价吧!
开个价吧!亏他问得出来,千江月在一旁看的直想笑。
他是堂堂的仇商大皇子,孙喜保只是一个没有一官半职的小小草民,这价能开吗?
孙喜保肩膀一抖,极其不情愿的说:“既然大皇子喜欢那间布庄,草民就将那间布庄送给您了!价钱是万万不敢开的!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赵嘉庆道:“既如此,那孙老板的布庄本王就暂时代为接管了!”
孙喜保脸色不佳,又吃了哑巴亏,“大皇子何必客气,以后那家布庄就归大皇子所有了!”
“哈哈哈,难得孙老板今日如此大方,又肯慷慨解囊,本王就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桌案上摆着酒具,茶具和一些花生米之类的酒桌小食,原也不到开饭的时辰,如此安排,甚为妥当。
孙喜保嘴角一歪,只好跟着赵嘉庆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千江月悄悄向赵嘉庆举起了大拇指,分分钟就把对面的铺子给搞到手了,真厉害!
孙喜保暗暗向孙夫人使了个眼色,孙夫人点头,悄无声息的向内堂走去。
孙喜保又同赵嘉庆你来我往干了几杯酒。
不一刻,那位孙夫人从内堂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金色小盒子。
孙夫人径直走到千江月的身前,福福身子,说道:“妾身恭贺娘娘有孕之喜,特意将安枕用的紫玉如意拿来献给娘娘,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孙夫人说着,转头叫了一声:“魅儿,打开盒子!”
千江月好的看了看那个金色的小盒子,又不经意的看了眼那个叫做魅儿的年轻女子,眼光在接触到那女子脸庞的一刹那,千江月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是她!
竟然是她!
是那个她初到仇商时候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卖身葬母的女子,她脸上的那道疤痕仍在。
千江月看看眼前的两个女人,同样丰.满的嘴唇,同样微翘的眼角。
怪不得!
怪不得千江月总觉得这位孙夫人有些眼熟。
这么说,这个魅儿也是来自可怕的明香女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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