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七月底时,撤兵准备工作基本完毕,官山周边的大明兵马开始收缩,沈溪最终把撤兵时间定在八月初一。
草原上各部族态度分成两派,有支持沈溪撤兵的,也有反对的,支持的基本都是原中部草原达延部的附庸,又或者是持中立态度的部族,他们不关心谁来统治草原,只要不起战火就行;反对的则以兀良哈和永谢布部为主。
虽然兀良哈部也算强大,但他们没底气跟巴图蒙克叫板,当发现沈溪准备彻底撒手不管草原上的事情,只带走一个象征意义的新可汗和哈屯去京城朝贡,他们便开始不断前来拜访,劝阻沈溪撤兵,尽管他们的部族已经离开官山几百里了。
之所以急着离开,是要赶回去占领沈溪分配给他们的新牧场,因为他们怕沈溪跟巴图蒙克在官山之地开战。
至于这些族长选择留下,也是要第一时间获悉明军行止。
“沈大人,您不能就这么撤走,巴图蒙克回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您这么走了,之前汗部大会上取得的成果不就付诸东流了么?”
兀良哈部的代表跟沈溪据理力争。
沈溪没有发话,旁边的胡嵩跃怒道:“不走,莫非要留在这里过年不成?我们已经在这里差不多一个多月了,也没那达延汗的准确消息……有本事你们把他引来,我们立即跟他开战,否则就别啰里巴嗦。”
因为胡嵩跃说话时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兀良哈的使者很难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看明白了,沈溪麾下将士对于撤兵已非常迫切,这群职业军人没有继续留在草原跟巴图蒙克开战的兴趣。
“我们可以拿出牛羊,还有部族最出色的女人,甚至是封地,挽留沈大人驻兵草原。”兀良哈的使者诚恳地说道。
王陵之扁扁嘴:“你们的东西我们根本就不稀罕,只要我们愿意,你们得到的早就是我们的了,现在我们赐给你,你们哪里有资格拿这些来跟我们谈条件。”
兀良哈人最后实在是没辙了,使者苦苦哀求:“要不,你们留下火炮,还有火铳,我们自己起兵对抗巴图蒙克。”
“痴心妄想。”
荆越也跳出来道,“我们的武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人?你们想要的话,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兀良哈人最后懵了,这里到底谁说了算啊?沈溪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他身边这些将领呜哩哇呀说个不停,关键是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口音大不相同,他们基本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沈大人,您表个态啊。”
兀良哈人最后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沈溪。
沈溪笑着说道:“我军中上下的意见,你们也听到了,现在不是我不想留在草原,实在是因为找不到人,我们留下来也是徒劳……我们打了胜仗,至今没有回去接受犒赏,凭什么让我们留在草原上等候那似乎永远也不可能露面的巴图蒙克?”
“我们可以帮您找寻巴图蒙克的下落。”兀良哈使者解释道。
沈溪摇头:“如果你们能找到的话,相信也不会拖到今天……既然到现在都没找到,那我也不会再继续做无用功,八月初一我们就正式撤兵。”
“您不能走啊……”
“草原需要您……”
……
……
兀良哈人实在没办法,至于亦不剌那边,连续劝说多次没有成功,就干脆不来劝说了。
在这个问题上,亦不剌要比兀良哈人要聪明,他知道沈溪去意已定,又揣测沈溪是想坐看草原内斗,所以赶紧带人去接收领地,把之前属于达延部的草场和人口全都占下来,并择地安置,这样才能在巴图蒙克攻来前拥有自保之力。
没有拿到国师的身份,但亦不剌领衔的永谢布部拥有足够多的牧场,沈溪在这点上还是言而有信的,甚至沈溪还对亦不剌做出承诺,若是他再被巴图蒙克击败,欢迎他加入明朝的怀抱,朝廷会给予封地,反正只要没死,永远都是永谢布部的族长,朝廷会一直认可,而他只需要把部族直属领地设在临近榆林卫城的鄂尔多斯,然后密切关注黄河各渡口,多设置机关,巴图蒙克就没办法威胁到他的安全。
没人前来打扰后,沈溪把撤兵部署传达给军中将领。
关于谁打头阵,谁在中军领兵,谁殿后,若是发生遭遇战,该做如何应对,各方向兵马如何调动,沈溪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沈溪军中将领需要做的事很简单,只需听令于沈溪便可,沈溪把所有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只要不怕死,按照沈溪的吩咐把自己分内之事做好,那功劳就会像流水一般自动到手中。
“大人,咱这趟回去的路,应该比来的时候更短些吧?”胡嵩跃大大咧咧地问道。
沈溪反问道:“怎么,你老胡还怕辛苦?”
胡嵩跃脸色多少有些尴尬:“辛苦倒不怕,就是不知回去后,需要多久才能回到京城……咱都出来几个月了,对京城那边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突然知道要回去,虽然对没有把巴图蒙克擒拿或者杀死感到遗憾,但想到自己之前取得的军功,还有回去后能得到的犒赏,未来几乎可以期待的美好生活,他们便充满希望和干劲。
对于将士们来说,尽快脱离战争状态是他们美好的期望,只有如此,才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
沈溪没好气地喝斥:“该怎么撤就怎么撤,路上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有时间多学学制作和灵活运用地图,至少要知道地图上表达了什么意思……以后这种事少来问我!”
旁边人暗笑不止,胡嵩跃被沈溪骂,也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本来地图下发到各部,很多人能看明白,但理解地图的含义对于胡嵩跃来说还有些困难,很多时候沈溪只能划重点给他讲,至于距离、高度等细节的东西,胡嵩跃扒拉着手指头可算不出来。
沈溪再道:“这两天得防止鞑靼人来袭,各路兵马提高警惕,斥候虽然后撤,但至少要把侦查网维持到一百里范围,八月初一早晨,大军起行。”
“得令!”
全体将领齐声领命。
沈溪道:“若有部族人马阻挠,不管是否之前来参加汗部大会的,一律当作叛逆处置,可派出人马与之交战,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对手……这件事就由刘序和王陵之负责。”
“是,大人!”
刘序和王陵之同时应诺。
……
……
到七月底,张苑抵达泰陵所在的施家台已经有半个月。
这几天张苑的日子很不好过,因为他已经接连躲过两起专门针对他的刺杀,幸好每次他都跟皇陵守卫相去不远,且这里的守卫装备有火铳,开枪吓跑刺客,这才让他死里逃生。
即便如此,张苑还是受了伤,手掌被人用刀砍了道口子,肩膀也中了一箭,好在只是擦伤。
“幸好咱家命大,箭射过来只是擦着肩膀飞了出去,伤了点皮肉,若再偏一些就会射中脖子,咱家就没命了。”
张苑初时还对身边人大呼小叫,这次跟随他一起贬谪的还有几个太监,以及奉命保护他的侍卫,但路上他便发现自己大势已去,原本说好追随他到施家台的臧贤率先逃跑,后面随从也跑了几个,那些曾经宣誓效忠于他的人,一个个都选择离开,最后只剩下他从京城带来的老仆。
这老仆也是宫里的老太监,因落罪无家可归,是张苑收留了他……当然,若非这老太监实在没地方去,估计也早弃张苑而去。
“公公,您福大命大,那些宵小伤不了您……只是,不知是朝中哪位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在皇陵撒野?”
老太监叫成茂,一边给张苑换药,一边说道。
张苑呲牙咧嘴:“若被咱家知道,一定到陛下跟前告御状,现在就是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幕后指使!哼,有可能是钱宁那小子,这家伙早就看咱家不顺眼了,这下终于让他逮着机会!”
想了下,又觉得不太对,张苑一拍脑门儿道:“也有可能是戴义和高凤这两个狗东西,他们早就觊觎咱家的位子,这次咱家被陛下贬斥来守皇陵,只要除掉咱家,断掉陛下的念想,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上位……”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不过,李荣、李兴也不能完全排除怀疑,毕竟他们想上位都快想疯了,只要咱家在世一日,他们就如同芒刺在背;外戚那边,两位国舅恨咱家入骨,以前咱家在司礼监掌印位置上不好动手,现在就不再有顾忌了;马永成、张永和谷大用目前正在军中做监军,应该不是他们干的……嗯,还有可能是小拧子和司马真人这些嫉妒咱家的人在背后捣鬼……”
成茂本来在给张苑敷药,听到这话,不由目瞪口呆。
这位张公公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全天下人都跟张苑结怨似的,难道就没个好人?
成茂道:“张公公,您说这些人虽然跟您有恩怨,但到底您现在已经被流……到这里来了,对他们没有什么妨害,为何还要不依不饶赶尽杀绝?”
“这不明摆着吗?咱家跟刘瑾不同,背后有人撑腰,只要一日不死,要不了多久便会回京重掌司礼监。现在咱家是落魄了,但只是暂时的,陛下念旧,他们只有趁现在动手,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张苑扁扁嘴说道。
成茂好奇地问道:“张公公的靠山,除了陛下外,还有何人?”
张苑冷笑不已:“这种事能跟你说?不过你放心,老成,咱家身边这么多人就你最忠心,咱家能不记得你的好?臧贤那王八蛋,把咱家坑了不说,还有可能把咱家的银子也给偷走了,亏当初咱家那么相信他。”
成茂道:“张公公,您的银子……没了?”
“这不派人去京城查了吗?京城婆娘那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有可能跟姓臧那小子一起跑了,唉,身边怎么尽是些白眼狼?”
……
……
母纳山以西,乌梁素海西岸的乌拉特草原,图鲁博罗特屯兵于此,正关注沈溪所部的情况。
图鲁博罗特原本想到西边去开创基业,但领兵行至此,突然得到风声,沈溪准备撤兵,不打算对他和他父亲赶尽杀绝,忽然意识到可以借助父亲巴图蒙克的威信,重新崛起,所以干脆选择在这水草丰美之地驻扎,等候消息。
越来越多的关于汗部大会的情报为图鲁博罗特所知,各部族在汗部大会上的表现,让他非常恼火。
“……这些人,曾经宣誓向父汗效忠,现在面对明朝的官员,居然俯首帖耳,可有丝毫廉耻之心?”
今日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图鲁博罗特当着手下众多将领的面,对参加汗部大会的那些部族首领做出如此评价。
在场将领虽然是图鲁博罗特手下,却能理解那些部族首领的苦衷,如同这一个多月来,图鲁博罗特身边这帮将领的心态一样。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沈溪带兵进入草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现如今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好像丧家犬一般,只能东躲西藏,他们不但要躲避明朝兵马的追击,更要躲避其他部族斥候找到,生怕被沈溪循迹而来一锅端了,届时草原局势将彻底为明朝掌控。
现在官山之地的明军,不过是名义上控制了草原,只要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一天不死,他们便代表了草原的正统,不管沈溪立谁当可汗都属于徒劳。
一名千户道:“大王子,当务之急是尽快跟大汗联系上,可现在一点儿关于大汗的消息都没有,就连三王子也好像消失了,现在我们只有继续西遁或者进入漠北这两条路可选,否则就得去跟明军拼命。”
图鲁博罗特不以为然:“为何不能等明军撤出草原后,我们沿着阴山北麓,悄悄返回中部草原,一举把那些参加过这次汗部大会的部族消灭掉,将叛徒通通杀死,就此光复汗部的统治?”
“大王子,回兵可以,但对各部族开战就不必了吧?草原现在损失惨重,就算明朝军队没有大开杀戒,各部族也没剩下多少人口了,若再继续制造杀戮的话……就算能一统草原,也没人帮我们放牧,将来很难找明朝报仇雪恨。”
在场将领似乎并不同意图鲁博罗特继续巴图蒙克统一草原到处树敌的做法。
这些人的意见,基本是先去跟巴图蒙克汇合,虽然之前图鲁博罗特做出过杀异见者的行为,但现在他已没法做到对手下兵马的完全控制。
图鲁博罗特有些恼火,很想把眼前这群不听从他号令的将领全都杀掉,但又怕这么做会彻底失去人心。
“如今父汗人在何处,本王子也不知晓,沈溪给草原指定了个新主人,难道我们以后要听从我那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小弟的号令?从现在开始,我以可汗的身份,调集各路人马,一起跟明军交战,把明军赶出草原。”
图鲁博罗特的话虽然有一定鼓动性,但没人响应,便在于谁都知道巴图蒙克没死,图鲁博罗特想宣布自己为可汗,根本得不到各部族支持。
巴图蒙克锋芒太盛,他的儿子完全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就算图鲁博罗特是储汗,也基本没有话语权。
“你们为何不说话?本王子下达的命令,难道不好使吗?”图鲁博罗特厉声喝道。
有人提醒:“大王子,您若是自行称汗的话,被大汗获悉,一定会加以怪责,那时候我们可能就要跟大汗的兵马作战,届时就是自相残杀的局面,实在没那必要……就算您不称汗,只以大王子的身份号令草原,也没人敢违背您的命令。”
“是啊,大王子,现在不宜做出得罪大汗的事情。”更多的人出言附和。
这下图鲁博罗特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脸色青红一片,但他也不敢继续逞强,一摆手道:
“既如此,那咱们就先跨越北面的阴山,往官山进发……不是说明军要撤兵了吗?咱们先到神山翁观山附近驻扎,只要与官山保持三百里以上的距离,明军便不会杀来,只要明朝兵马一走,我们就去把那些背叛的部族全都收服。杀戮的事情我不做,但也要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
……
……
没人再出言反对图鲁博罗特的意见,但这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听命行事,只是这些人没有找到更好的劝说的方式,保持沉默不言罢了。
除了图鲁博罗特派人调查巴图蒙克的下落,他手下这些将领也在到处打探消息,相比于图鲁博罗特,他们更愿意投奔巴图蒙克,因为他们相信以巴图蒙克的能力,迟早会光复草原,图鲁博罗特差远了。
“阿尔左,你说那些人为何对本王子阳奉阴违?”
会议结束后,图鲁博罗特离开中军大帐,回到自己的寝帐,招来一名幕僚问道,“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不能得到他们信服?”
虽然图鲁博罗特有专属于自己的幕僚,但能力不强。这些幕僚基本是巴图蒙克挑剩下后才丢给几个儿子出谋划策的,资质相对平庸,不过一些基本的原则和道理,这些人还是明白的,阿尔左便是其中一员。
阿尔左道:“大汗威名太盛,几乎所有的草原人都信服他,而大王子您却没有那么高的名望,他们才会做出一些公然违背的举动来……但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大王子的光芒。”
“真是太气人了,大汗不在身边,他们依然不肯听我的,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情况,巴尔斯很可能已经死了,我的那些兄弟,甚至是我的儿子,都被明朝人抓走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父汗的汗位将来不照样传给我吗?如此他们还敢反对我称汗?难道现在不应该上下一心,全力对付明朝人?”
图鲁博罗特很固执,虽然他读书识字,也看过许多汉人的书籍,拥有一定谋略,但他擅长的这些甚至无法跟明朝一个普普通通的秀才相比,从骨子里依然是个顽固不化的野蛮人。
阿尔左显得很无奈:“现在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只有大汗,为何大王子要如此坚持称汗呢?若草原上出现两个大汗,下达命令后,各部族到底应该听谁的?除非大汗死了,否则没人愿意听从大王子的调遣。”
“连你都跟他们一样?”
图鲁博罗特的目光中露出几分失望。
阿尔左低下头道:“我们现在是要保持团结的时候,我也愿意帮大王子完成统一草原的梦想,甚至带兵进入中原,恢复先辈的荣光,但现在是到休养生息的时候,一切当以稳定为先,这也是为何大汗至今没有现身的根本原因……大汗要保存实力,不能再跟明军拼消耗了。难道大王子想跟苏苏哈一样,最后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下图鲁博罗特没法辩驳了。
想到苏苏哈的遭遇,他便一阵沮丧。
苏苏哈纯属不开眼,非要拿鸡蛋去碰石头,他以前也觉得苏苏哈很傻,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虽然不是跟明军开战,但也会引发草原各部族同仇敌忾,届时战乱一起,下场未必比苏苏哈好。
另外,贸然称汗也是对巴图蒙克的一种背叛,这似乎是明军非常想看到的局面。
阿尔左道:“大王子,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可,现在军中粮食快没了,我们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好在乌梁素海这边水产还算丰富,加上附近大山里可以打猎,勉强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只要等明军撤离,我们就可以重新号令草原,并不需要靠杀戮来震慑,各部族便会重新听命于我们,因为他们也不想草原重燃战火。只要您跟大汗的人马还相对齐整,我们就拥有压制的力量,避免陷入自相残杀的不利局面。”
听到这里,图鲁博罗特已经知道不可能再去说服手下同意他当大汗,当即抬手打断阿尔左的话,道:
“从明天开始,派人把周边地区好好搜索一遍,发现一个部族消灭一个,把他们的牲口和女人全部抢夺过来,超过车轮高的壮丁一律杀死,在明军正式撤离草原前,不能透露我们的行踪……幸好沈溪这个魔鬼就要离开,不然咱们真得到西边去受苦。”
……
……
图鲁博罗特的确应该庆幸,其实他的下落,对沈溪来说并不是秘密。
只是沈溪没有赶尽杀绝,要是巴图蒙克倒也罢了,只要发现踪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除掉,但图鲁博罗特就免了,一方面追袭千里,沿途要连续翻越几座大山,还得穿过戈壁、沙漠,太过折腾,当然最关键的是沈溪知道这个图鲁博罗特不成事,若他当上大汗,草原必将走向衰弱。
沈溪这几天也在研究接下来的草原局势。
历史上的图鲁博罗特,先于巴图蒙克死亡,也正因为乌鲁斯博罗特早死,使得达延汗死后汗庭出现了权力真空,几个王子互不相让,最后由图鲁博罗特的儿子继承汗位,不过这中间经历了好几年动荡。
经过沈溪有意改造,草原形势基本上不会再按照历史发展,因为沈溪已经把图鲁博罗特的所有弟弟妹妹,包括图鲁博罗特和乌鲁斯博罗特的子女都给送到大明地界安置。
至于巴尔斯博罗特和阿尔苏博罗特等人,则尚未有后代,也就是说,现在草原上拥有黄金家族血脉的男丁,只剩下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
“你为什么不杀我?”
寝帐内,图鲁勒图好像一头小雌豹一样瞪着沈溪,她所问问题,沈溪基本上不予理会。
图鲁勒图经过几天观察,发现营地里已经没有了她兄长阿尔苏博罗特的踪影,至于朱兰转告的她那些兄弟姐妹的下落,则存在一定怀疑,因为斩草除根是草原人对待敌人最常采用的手段,沈溪怎么可能例外?
沈溪笑道:“你是我的战利品,我为何要杀你?”
“我不是你的战利品,我是你的奴隶,你可以杀了我,因为我找到机会就要杀你。”图鲁勒图道。
“你会吗?”沈溪问道。
图鲁勒图一怔,随即苦恼地摇了摇头,对于她来说,虽然沈溪是敌人,但也是征服她的男人,草原上,因为各部族间的兼并非常严重,从来没听说让女人去刺杀自己男人报仇的事情。
草原上的女人只是一件附属品,既然现在已经被沈溪所得,那她就应该以一种草原女人的心态,帮沈溪说话。
沈溪道:“省省力气吧,如果你想走的话,过几天撤兵回关内的路上,我会给你马匹和食物;若你不想走,就跟我回中原,安安稳稳过日子。”【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