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时青墨在乾元山庄住下的一月,时家却乱糟糟一团。
当然,白瑾兰与时秉良二人还好,毕竟有时青墨在,其他人也不可能从他们身上讨到便宜。
可时彩凤甚至时秉超可就不同了。
一个月的时间,这两家的钱竟是全被王雪骗了去。
她一个小丫头倒是没有如此大的能耐,但是如今却认识一个周琼,在周琼的要求之下,王雪更是将周琼介绍给这两家人,言辞之中更是提到了一家公司,更是蛊惑两家投资,可惜钱投了进去,但公司却倒了,那钱不翼而飞,甚至险些受到牵连。
时秉超一家的钱还是当初卖了鱼塘得来的,那笔钱更是一直舍不得用,原本还想着用这笔钱投资多赚些,再在县城买两栋房子,给两个儿子每人一套。
却没想到如今不仅没有赚钱,甚至连本金都打了水漂,一家人几乎是将责任全推到了王雪的头上。
偏偏王雪日子过得更加的凄惨。
那周琼完全是按照凌天的意思“照顾”这王雪,根本不知道时青墨是墨氏的老总,否则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墨氏,而现在糊涂之下,让人骗了这两家的钱,甚至拿着毒瘾威胁,要了王雪的身子,好处占尽,自然不想再与王雪周旋,全身而退。
如今这王雪想尽办法,却连见周琼一面都不可能,甚至那毒瘾发作,痛不欲生!
直到此时,时彩凤才知道女儿竟染上如此恶习!
事情,接连不断。
时彩凤心里恨死了凌天,恨死了那周琼,可也别无她法,甚至舍不得将女儿送去戒毒所,只能寻了一条绳子将王雪绑了起来,折磨之下,更是心疼。
而时青墨回家之际,却见这家中院子里站着数人。
“爸!二弟,你们可要为我做主,这小雪小小年纪就知道联合外人骗自己人的钱,这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不管,那二十万她们必须还!我们家现在可都穷的揭不开锅了!您应该知道的,时霖现在才工作,赚的钱还不够送礼疏通关系的,我又没有一技之长,时航还小,这一家子全指望那二十万生活,现在倒好,钱没了!这不是让我们去死吗!?”时秉超苦着脸道。
他原本压根就不信王雪,可那周琼是地地道道的富贵人家出身,一开始还以为能找上他们是他们运气好,却没想到发展成如此境地!
时秉良眉头皱着,这两家的事儿,他不愿意多管,并没吭声。
若不是如今老爷子住在这里,他恐怕都不会让自家大哥等人进门。
小墨可是最不喜欢这种场面了,若是她知道了,恐怕是要生气的。
“大哥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也是受害人啊!你是长辈,竟然有脸责怪小雪?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雪现在什么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我们呢……我们的钱也被骗光了啊……说到底,那个周琼是因为凌少才找上我们小雪的,可那凌少和小墨是认识的,你们真要怪,那也要怪小墨,怪不得我们……”时彩凤哭道。
她的小雪,如今也才十六岁啊,现在竟然成了瘾君子,这倒也罢了,毕竟是能戒的,可她这个当妈的心疼!而且最近为了那个周琼,她的学业已经落下了,甚至老师前两天还打电话过来,说是在这么下去,一中就不会留她了!
女儿是多么努力才考上一中她是清楚的,可现在还没上高三就成了这样,那些心酸岂不是全部白白浪费了!
如此一想,时彩凤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哭的凄凉。
“二哥,你们家的小墨未免也太会坑人了……咱小雪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要不是她带我们小雪认识了那个凌天,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啊……”
“大姑,小雪当初可是亲自去你家里劝过的,是你自己不听!还有爸,你也是,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了,那个周琼不可信,但你和我妈竟然偷偷的将钱送出去,现在被骗了都是自找的,和小墨没有一丁点关系!”时航直接道。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爸妈无知他没资格去责怪,以后也照样会孝顺,但是他和以前的二叔不一样,不可能事事都忍让。
尤其是小墨的事情,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时航这话一说,时彩凤与时秉超都是脸色一僵。
这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心里本就难受的很,若是再将事情怪到自己的头上,那种压力真的承受不来。
他们和老二家不同,这老二家一个御景阁便日入斗金,二十万在他眼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他呢?二十万是所有家当!
彩凤家也是一样,被骗的钱近百万,更是王绪辉这两年赚到的全部家财!
“怎么没有关系!小航,大姑知道你和小墨关系好,可你别忘了,你和咱家小雪关系也不差的!你知道大姑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吗?知道小雪被我绑在家里多可怜吗!?还有你姑父,他都要和我离婚了!这往后我和小雪孤儿寡母怎么过!?”时彩凤气道。
此话一说,人人皱眉。
这王绪辉之所以如此生气,的确是有原因的。
王绪辉为人精明,到不至于被人骗,但偏偏时彩凤心疼女儿,当女儿一说投资公司可以让他们家日子过得更好的时候,时彩凤为了不让女儿在那周琼面前丢人,几乎想都没想便将家里的存款拿了去。
甚至还以夫妻的名义,偷偷动了王绪辉做生意的钱,当王绪辉发现的时候,那账已经转走,他说什么都来不急了!
如今钱没了,自然是要离婚了。
尤其是看到他疼在心尖上的女儿成了那副模样,心里的失望不言而喻,几乎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时彩凤的身上,根本不可能继续和她过下去。
“时彩凤,你现在给我滚出去,自己不争气还怨天尤人!你们这一个个的,就不能有一个省心的!?”老爷子气道。
他以前装聋作哑当看不见,可现在却不能!
这么久以来,他住在这老二家,时青墨一句不满都没有,处处照顾,态度客气,有什么好的,先让他这个老的先,他活了几十年,真是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一家人其乐融融。
与她相比,自己这大儿子与闺女,简直就是没有心的!
“爸!”时彩凤叫的凄厉,哭道:“我们家少的可是近百万!二哥这么有钱,我不要百万,只要二十万还不成吗?我总要替小雪的未来考虑啊……”
哭声在这院子里显得尤为渗人。
只是这话一说,却听门口直接传来一声:“既然要为她未来考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她去参加宴会!开口向我们家要钱?哼……你可真好意思开口!”
冷幽幽的声音传来,时彩凤心里冷不丁“咯噔”一声。
时青墨……来了!?
顿时,时彩凤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身子下意识侧了侧,那气势顿时散了不少。
她可是听说时青墨许久没回家这才过来的,毕竟只要时青墨不在,二哥这一关还是很好攻克的……
可是,怎么就这么巧!
“小墨回来了?妈瞧瞧……瘦了……”白瑾兰连忙冲了上去,将时青墨仔仔细细的瞧了几遍。
这些日子女儿说是有要事,听老三说,她连公司都没去,她这个当妈的心里担心的很。
“妈,回头您给我做点好吃的补补……”时青墨声音微软,说完,扫了一眼众人,又道:“有人欺负你了?”
清冷非常,那双眸子好似刀子一般挖过众人,一个个都是眼皮一跳。
尤其是时彩凤和时秉超,整个人都局促起来,一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
白瑾兰神色温柔,看了众人一眼,笑道:“没有,妈好着呢……”
“你大姑还有你大伯这都是为了小雪来的……那孩子……染上不该沾的东西了……”白瑾兰有些惋惜道。
虽说王雪不是她亲生女儿,但毕竟也是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如今变成这样,她的确是不忍心。
她这几日也曾去瞧过小雪,看到那场面,当时这眼泪便止不住了。
以往,小雪可是最爱漂亮最要面子了,可如今整个人疯了一样,为了那东西,竟然不停的求着彩凤,那样的她,毫无一丁点尊严可言。
时青墨一听,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毒瘾?
时青墨走向众人,看着时彩凤与时秉超那恍惚的神色,直接冷道:“进屋。”
简单两个字,时秉超与时彩凤只觉得压力倍增,相视一眼,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跟着走了进去。
时青墨若是不在,他们说什么都不怕,但当真看到了时青墨这个人,便不可能还想刚刚那么肆无忌惮。
如今一进屋,时航和白瑾兰便将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那语气中也十分唏嘘。
时彩凤眼下也是被逼急了,当时航的话说完,立马便道:“小墨!你救救我们吧,小雪怎么说都是你表妹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多少也有些情分,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半死不活吧……”
时青墨目色微冷,“大姑,话还是说明白点,你是想让我怎么帮你?给你二十万?然后呢!?”
时彩凤疼女儿,这一点她没意见,毕竟她也有母亲疼,但时彩凤和白瑾兰不一样。
白瑾兰对她是溺爱,疼到了骨子里,但偏偏,她是有原则的,疼爱与教育,从来都不违背,若是她时青墨上了瘾,以白瑾兰的为人,怕是无论如何都会帮着她戒毒,绝对不会有半点松懈,那是她的方式。
但时彩凤不同,她的确会想方设法帮王雪戒毒,可她却又不忍心,按照她的个性,恐怕瞧见王雪那疯狂的样子,还会花钱替王雪买货,到时候王雪只会越陷越深。
就像现在,如果她真的能舍得王雪受苦,王雪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甚至发生了这种事,时彩凤就不应该只是一味的袒护,而是应该直接将人送去戒毒所。
“小墨……大姑刚刚不是故意要说你的,我想你保证,我以后一定改!小雪……只要我小雪好好的就行……她才十六岁啊!”时彩凤哭道。
“给你钱不可能,更穷的时候你们不是没经历过,就当是重新开始,至于王雪,我可以替她讨个公道,但前提是你将人送去戒毒所。”时青墨直接道,说完,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舍不得,也行,送给我看着,只要那毒戒了之后,我会帮你处理周琼,你自己看着办吧。”
爸妈性子良善,王雪才十六岁,若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王雪以后彻底毁了一辈子,心里怕是少不了要难受。
况且,时菁如今是死是活爸妈一无所知,他们对时菁怨恨的同时也有些担忧情绪,说到底,这是他们的血脉的亲人,多少年的情分在,再浓的气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而时菁是永远回不来了,但这王雪,倒也没到掰不回来的地步。
她可以绝情绝义,但爸妈不能。
而且,她要的,只是爸妈不在软弱被欺,而不是他们像她一眼,冷眼旁观。
人,都是有区别的。
她还是希望爸妈的生活普通而正常,没有那么多的凶杀,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
时青墨这话一说,时彩凤整个人都愣了。
那眼泪一行接着一行,哭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戒毒所,说的简单……
那里头要受多少苦她猜得出来,更何况一旦进了那里,万一传到了学校,小雪以后怎么做人?!一中肯定是不会再要她了!
可是……
想起女儿如今的惨状,时彩凤对那周琼更是恨之入骨。
还有那个凌天,都是他,将女儿介绍给了周琼!
戒毒,肯定要的……
可时青墨能信吗?万一她趁机欺负女儿怎么办?
顿时,时彩凤抹了抹泪,暗暗摇了摇头。
“时彩凤,你如今都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了,不过我不妨告诉你,若王雪持续这种状态,往后少不了要为了钱买毒而使用各种方法!到时候一辈子才是真的毁了。”时青墨又道。
被毒瘾缠上的人就好似是被控制了思维,情绪或是行为几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时青墨说的,不只是吓唬她而已。
“大姑,你要是还不忍心,那往后小雪连嫁人恐怕都不能了,小墨会医术,让她帮小雪戒毒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可要想好了。”时航也道。
他就是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不信小墨!
“彩凤,小航说的是,虽说咱们以前有过节,可比起外人,说到底还是一家人,我们也不想看着小雪前途尽毁,这毒必须要戒。”白瑾兰道。
小雪不过是性格骄纵些,并没什么大错,可若是时彩凤一时不忍,可就真让王雪以后更有机会犯错!
到时候就不只是犯错,甚至还有可能犯法。
时彩凤神色纠结,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
“我……我想想……”说完,时彩凤一脸晦暗的走出这时家。
时青墨的出现显然让时秉超与时彩凤彻底没了嚣张的资本,尤其此刻时彩凤一走,时秉超更是不敢多留,看着时青墨的样子也带着几分惧意。
说起来,这个侄女并未对他做过什么,可不知为何,这种恐惧如今越来越浓。
尤其是老太太还在的那一年突然冒出的杀人事件,如今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其实他们心里,真的相信时青墨杀人,但这种事他们不可能像时菁和老太太那样开口说出来。
更何况,时青墨的性子,远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吓人。
“小墨,我爸糊涂了,你别生气。”时秉超走后,时航看着时青墨有些歉意道。
时青墨没吭声,这样的场面,她早就习惯了。
甚至相对于以前来说,如今那两个人态度还算是客气的。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用不着你道歉。”时青墨回道。
时航的性子完全和时秉超这个大伯不同,如今十七岁年纪,但却有胆有谋,性子越发的稳重。
甚至想起曾经时航拿着石头砸她的那一幕,时青墨都觉得那身影和眼前的时航丝毫对不上。
不过虽然时航与前世相比变了很多,但像当兵的想法却还一直如此,想必高中毕业之后,时航会毫不犹豫的报考军校,以他的如今的成绩与实力,以后的前途可想而知。
时航此刻一听时青墨的话,顿时笑了笑。
小墨不怪他就好。
“你这孩子,真能帮小雪戒毒?可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白瑾兰此刻又道一句。
她的确觉得小雪那孩子可怜,但也不希望女儿将什么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小墨如今已经够辛苦了,真的是分身乏术。
却见时青墨笑了笑,“妈,您就放心吧。”
此话一说,白瑾兰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今女儿才回家,自然不想将那些烦心事儿再拿出来叨扰,下一秒便转移了话题。
“对了小墨,前些日子我和元老爷子聊天,才知道老爷子是认识你亲外婆的……”白瑾兰脑筋一转,突然道。
外婆?
时青墨愣了愣,她的亲生母亲季娴可是泽水村人,外婆也是一样,怎么可能认识元老?
却听白瑾兰又道:“我也是偶然问到老爷子来三清县养老的原因,这才从老爷子那里得知,原来老爷子并不是一直在京城生活,幼时曾流落在外头,过了一段凄苦日子,巧合之下,你外婆的父亲救过他一命,老爷子和你外婆那时候年纪都还小,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老爷子辗转回了京城,那时候情况不允许,几年后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太公已经去世了,你外婆嫁到了泽水村,也曾让人送过钱财,但你外婆没有接受……这眨眼又过去那么多年,老爷子年纪大了,京城那边事情繁多杂乱,这才想找个地方散心,自然而然来了这三清县。”
“对了,听元老爷子说,你外婆小时候住的地方就是这留华街,要不是你太公去世后家道中落,也不会嫁去泽水村。”
白瑾兰说的十分细致,时青墨也听得明白。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之后就已经过世,那时候外婆也不在了,所以对季家的往事,一无所知,白瑾兰虽然相当于是外婆的干女儿,但这些事情肯定不可能知道的详细。
“若不是老爷子提到季家,说到了你外婆的名字,恐怕现在我还不知道呢!”白瑾兰笑了笑,又道:“孩子,元老人不坏,又和你外婆是同辈,这往后你可不能称缙黎是叔叔了,辈分都乱了。”
说到这里,白瑾兰也觉得好笑。
这笑话可都闹了不少时间了。
不过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她如今倒是对元老的意见有些动心,以后若是女儿找男朋友,缙黎还是很适合的。
白瑾兰笑着,时青墨总觉得那笑容别有深意。
不过提到元缙黎,时青墨也忍不住愣了愣。
她之前一直住在乾元山庄,可是有日子没回公寓了,以元缙黎的性子,恐怕下次看到她又是一阵古怪。
时青墨如此一想,努了努嘴,决定早些回去。
而三天之后,却见时彩凤带着王雪直接来了时家。
时青墨本以为时彩凤会坚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她这么快便考虑好了。
不过当看到王雪的那一刹,时青墨便明白了。
怪不得时彩凤如此焦急的做了决定!
这王雪,竟然自残。
时彩凤哭肿了眼,而王雪此刻手臂上有些长短不一的伤痕,显然是以此来威胁时彩凤。
“你给她吃了?”时青墨扬眉道。
“我……我不能不给啊,她险些就割了手腕了……不过她吸了之后便晕了,小墨,你会医术,我求你救救小雪……”时彩凤哭道。
昨晚整整折腾了一夜,她哪懂这些,找了很多人,才买到那么一点。
时青墨等人暗暗摇头,果然。
时彩凤根本不可能管得住王雪。
“我要去元青市,既然如此就带着她一起走吧,大姑,这段时间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两个月之后我将她完完整整还给你。”说完,在时青墨的示意之下,亲自来接的时秉松更是毫不客气的将昏睡的王雪扔进了车里,丝毫不留颜面。
他们时家,怎么尽是这些不懂事的丫头!
时菁如此,王雪也是如此!
要不是她现在昏睡着,他怕是直接一巴掌将她重新扇晕!
时秉松亲自动手,时彩凤想反抗也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关在了车里,那粗鲁的动作更是看的她一阵心痛。
这个三弟,她也怕。
不过好在有三弟在,小雪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时青墨根本没给时彩凤与王雪道别的机会,干脆的坐上了车,一路飞驰而去。
至于后座的王雪,时青墨冷眼瞧了瞧。
之前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如今已经彻底没了光彩,神色黯然,穿着邋遢,哪里还有之前的骄傲。
王雪自幼受宠,恐怕从没想过会有如今这一天。
……
而当王雪醒来,却发现人已经在一处奇怪的地方,看上去应该是地下室,可她们家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不过一抬眼,看到的却是时青墨。
如今还未发作,神志还算清明,尤其是看到时青墨的这一刻,只觉得五味杂陈。
果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比的过她。
甚至连看人的眼光都没有。
以前她最讨厌时青墨了,至于讨厌的原因,那便是她那有贵人血脉的出身,还有她从前的个性。
无论她怎么做,做什么,她时青墨只有那么一双可怕的眼神,让她做了很多次噩梦。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时青墨那怨恨的眼神像是看不到了,有的只是高傲与蔑视,就像此刻。
其实对这样的时青墨,她羡慕,也有嫉妒,但更好奇。
某一个时刻,她很想和时青墨像真正的表姐妹那样相处,但每一次都做不到,总会剑拔弩张。
这段时间,清醒的时刻,她真的是后悔的,脑中想到的只有时青墨,唯有她。
时青墨如今,是她的渴望,即使是做梦,都想着成为她这样的人,有骄傲嚣张的资本,有着无人能敌的容貌,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不过其实她也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只是想靠近一点,却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那一个多月,她做了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甚至清醒时会唾弃自己,但当毒瘾发作,却再一次的控制不了。
她真的以为凌天是她的心上人,周琼是她的救星。
她第一次发作时,周琼突然出现,给了她东西,还像她道歉,他说宴会上人多手杂,他不知道会有那东西出现,为了自己的名声,她只是哭,没敢告诉任何人。
然而后来那毒瘾从几天一次变成了一天几次,不可遏制,当她真的脱离不了,才真看到了周琼的真面目。
他逼着她去偷钱,有了钱才能和他买东西,还逼着她骗人,甚至在她情绪最崩溃的时候毁了她的清白。
最后,却还让她骗了大舅和爸妈。
她真不想的,但忍不住,克制不了那种感觉。
甚至自己尝试过戒掉,可结果可想而知。
眼泪,忍不住,尤其是看着时青墨更是哭的委屈。
“别哭了,自讨苦吃。”时青墨冷道一句,手中却拎着一个药香,打开之后,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王雪的嘴里。
她的确轻松的方式帮她,但这苦她若不仔细尝过,以后早晚还会再犯。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跤就该跌的头破血流才能彻底清醒。
“表……表姐……”王雪抽搐了两下:“对……对不起嘛……我不该不、不听你的,凌天他是骗我的……周琼也是骗我的……哇……”
没骗她的,是时青墨。
时青墨眉头一皱,“别嚎,哭的丑死了。”
一脸的嫌弃,手上动作却干脆,直接将人绑了起来。
王雪委屈的抽泣了一下,“我知道我现在很丑……表姐……我会不会死……我要是死了会不会变成厉鬼……”
“表姐你放心吧,我要是变成鬼,我也不会来找你的……我要找凌天和周琼……”
“可我还不想死啊……”
……
下一秒,继续哭。
时青墨真是被她吵的头疼。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将这么个家伙带回来。
“表姐……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对时青墨的动作,王雪压根不反抗,甚至此刻脸上情绪突然严肃起来,接着道:“我……周琼他、他占了我便宜,我就是活着以后也没脸见人了……等我死了,我一定会去找他的……我一定要咬死他……可是表姐,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时青墨手中顿了顿,“闭嘴……”
“表姐,你都不可怜我的吗……我就要死了……”王雪泪眼婆娑,道。
殊不知,时青墨此刻宁愿看到的是她发作时候的样子,虽然可以肯定的是,少不了要对她一阵谩骂,但总比此刻这渗人的态度要好的多。
“放心吧,你要是死了,我将你送给周琼,没准她对你的尸体还有兴趣。”时青墨语不惊人死不休,冷不丁一句。
只此一句,将王雪脸色都吓白了去。
“那我不死了……表姐你救我……”王雪气虚哭道。
时青墨没再吭声,整理的差不多之后,直接撂下王雪不管。
这地下室很大,原本是她储藏宝贝和用来配药的地方,只不过宝贝都送去了空间,显得十分空旷。
没过多久,王雪再次发作。
打着哈欠流着鼻涕,状态有些古怪,又过了一会儿显然狂躁了很多,不停的挣扎着身子,若不是时青墨将人绑的十分结实,恐怕现在都要冲上来杀人了。
甚至那言语之间,从恳求到叫骂,一声一声,言辞犀利。
时青墨还没小气到和一个不清醒的人作对,干脆上了楼,关上地下室那沉重的门,那声音更是彻底隔绝。
只是刚从地下室出来,眼前便晃出一个人影,轻飘飘道:“走了这么久就给爷带来那么个丑八怪?”
时青墨嘴角微抽,果然,她就知道某人在等着她。
不过此刻,心中不知为何浮起一丝情绪,越浓。
这种被人等着,守着的感觉,让她心颤。
她认真的时候,向来不会想其他人或事物,因此对元缙黎,并没有太多想念,甚至连她自己也以为,这个男人并没有那么重要,但眼下看见他的这一刻,却完全不同。
开心,安心。
的确,与众不同。
时青墨眸色闪动,看着一如既往如此风骚的男人,僵硬而直接道:“我回来不就好了,又不是野男人。”
野男人……
如果是野男人,他就将人捏死!
不过想起什么,又道:“盛家的小子今天让人给你送了酒,爷瞧着不错,送给雪球喝了。”
元缙黎花一说完,时青墨嘴角一抽,怪不得一进屋就有一股酒味……
目光扫到元缙黎脚边,却见雪球十分配合的“呜咽”了一声,明明长相如此傲娇的狼,此刻却傻傻晃了晃头,颇为滑稽,仔细一看,雪球旁边竟然是整整几箱子酒!
殊不知,因为时青墨很久没有去那餐厅的原因,盛启昭几乎每个星期都有送酒前来,一开始是一瓶两瓶,后来便是成箱,尤其是今天,许是在时秉松那里得到了消息,特地让人将最好的酒送了过来。
累积下来,那数量也算可观。
这些酒也都是珍品,雪球自然喜欢,以前雪球偷酒喝还会顾忌一下主人,不敢多喝,但是现在,得到元缙黎的同意,绝对是好不收敛……
竟然醉了……
尤其是当元缙黎提到“雪球”二字,过了十几秒,雪球似乎才反应过来,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摇右摆,二的很。
时青墨,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抛妻弃子,至于这么虐待雪球么……
“它是狼,你这是要将它养成酒鬼?”时青墨走了过去,雪球闻到熟悉的气息,更是晕乎乎的往她怀里钻了钻,只可惜直接被某个男人抢了过去。
“那下次杜绝盛家送酒。”某人顺着杆往下爬。
他的小丫头压根不爱喝酒,盛家那小子也着实是笨。
时青墨无奈,“下次我自己和他说,这么送的确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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