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盛启昭心中更是好奇。
与这时青墨接触前后,不见她的态度有一丝改变,偏偏刚刚打电话的时候,神色之中露出几分笑意,那笑容显然没有太多的冷意,与对待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不止如此,他们之间离得不远,依稀可以听出那电话里头说话的是个男人,听这意思似乎倒像是查岗一般?
难不成这时青墨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盛启昭惊诧的同时,心中也忍不住有几分失望,下意识便问道:“时小姐,刚刚那位难不成是你的男朋友?”
徐老头顿时皱眉,元缙黎和丫头有这层关系吗?
不过不得不说,元缙黎那个男人深不可测,看上去十分谦和,但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当然,他也能瞧得出来,对方对丫头没有半点恶意,这倒是不用担心。
而且若只论容貌的话,那男人的确有资格与丫头相提并论。
时青墨此时却是忍不住一愣,下一刻吃了一口牛肉,毫不犹豫道:“那是我叔叔。”
盛启昭神色更是不解,时青墨的态度告诉他,那男人的身份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再说了,能有做叔叔的如此紧张侄女私事儿的吗?又不是亲生父母,管的未免太宽了些。
“时小姐这位叔叔倒是个有趣的,想必平日里很疼爱你吧?”盛启昭又道。
时青墨眉头一皱,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冷眼瞧了盛启昭一眼,“盛先生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说完,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又道:“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为盛老先生看病?”
盛启昭顿时苦笑了一下,整个元青市怕也没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话,偏偏这么个小女生肆无忌惮,他一心讨好,可她却连瞧都不瞧上一眼,甚至直接冷眼相待,这样的女生,莫说是元青市,就是整个华夏怕是也找不到一个。
当然,若是这盛启昭知道时青墨对元缙黎态度不同的原因,怕是更为惊讶。
元缙黎呆在时家可已经半年多了,不仅要与一家人打成一片,还要时刻关心时青墨家人的安全,迄今为止,若不是时青墨知道了元缙黎前世帮她的恩情,此刻怕是还一脸防备,见他如同见鬼一样!
时青墨向来性冷,尤其是对仇人抑或是危险人物,向来保持十二分警惕,百分疏离,若不是自己充分了解对方或是对方值得自己相交,绝对不会好言相待,当初时航是如此,元缙黎也是如此。
而这盛启昭与邵世原甚至是华君卓都有些不同,心思更为缜密,对她更是试探颇多,她自然没有先抛出橄榄枝主动交心的念头。
眼下时青墨这话一说,盛启昭也只得尴尬的点了点头,联系了家里的管家确定了情况,这才带着这一老一少前往盛家大宅。
盛家位于元青市最有名的庄园,面积之大,令人发指,而周边环境更是安静优雅至极,安保措施严密,这样的地方最低也要千万高价。
不过以时青墨目前的身价,倒也有能力买得起。
汽车一路畅行,直接在庄园内部别墅停下,一下车顿时有管家迎接,看着那盛启昭的态度恭敬而随和,让时青墨都忍不住赞叹了几分,这盛家果真是不一样。
相比之下,当初安家的管家可就凶猛多了,作为安老爷子的心腹,那管家可是连安家众儿女都讨好的存在。
“少爷,听闻您请了医师前来,老爷已经在客厅等着了。”那管家客气道。
盛启昭点了点头,伸手向二人示意了一下,领着二人走了进去。
整个别墅构造让人忍不住唏嘘,装修别致,以白色调为主,倒是让人心神一亮。
盛启昭也偷偷注意了一下时青墨的神色,见她面色之上没有露出一丁点好奇与惊叹,心里越发的震惊。
这女生不是来自三清县吗?可瞧着样子,比元青市多数的富家小姐还要有气度有修养!
这家里摆设,每一样价格都不低,琳琅满目,若是别人怕是早就眼馋的口水都能留得下来,而这女生竟是镇定如斯,丝毫不感兴趣!真怪!
进了客厅,时青墨这才看到了一个老人。
老人手中拿着一杯水,桌子上还放了几颗西药,面色苍白,额间微微有些细汗。
时青墨眼里极好,盯了那药瓶一眼便瞧了出来,这老者吃的却是止痛的药丸。
一见他们前来,老人更是站了起来,挤出几分笑意,看着徐老头道:“想必这位就是启昭请来的医师了,快请坐!”
徐老头身子一侧,“我怕你是误会了,我是医师不假,不过要替你治病的不是我,是她。”
徐老头指着时青墨,眼里露出几分笑意。
他早就看出来这盛启昭的意思,只不过就等着这一幕,想瞧瞧这盛启昭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也怪不得他老头子不客气,谁让这盛启昭一开始没有点名呢?
徐老头这话一说,那盛老先生一愣,这才瞧了瞧旁边的女生,顿时露出几分怒色,不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更是冷着脸坐了下来。
他平日里受这病情折磨,这耐心本就耗尽,这次儿子在电话里与管家仔细交代,说是请来的是药门医师,对方自信满满,应该是有很大的把握!但却没想到,竟然是个丫头!
一个丫头而已,哪怕她从娘胎里开始学医,如今这能耐怕是也未必有多么惊人!
盛老先生生气的同时,盛启昭的震惊更是不亚于他的父亲,只觉得自己身心都被欺骗了一样,愣楞的盯着时青墨,却见她神色坦然,即使到了此时,依旧淡定的不像话!
这一幕更是有些熟悉,想当初他不到二十岁接手公司,当初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神态都与如今他的神色一模一样,料定了他没有实力,各个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眼下看着时青墨倒是想给她一个机会……可又说服不了自己!
治病救人和经营公司可不一样,前者一旦失误可就事关他父亲的健康,而且医术这行业可比经营公司更困难多了!
“时小姐……你怎么没说……”盛启昭为难而苦笑道。
时青墨冷瞧了一眼,道:“主动和我谈出诊治病的是你,我作为医师,难不成还要不确信的问你一声,你邀请的人是不是我?若是这样,我也不用精进自己医术了,恐怕一辈子都是下工之流。”
若是自己对自己的医术都不自信,还怎么治病救人?
盛启昭面色更为僵硬,的确,从始至终,他都是与时青墨说话,压根没多问老医师一句!
说白了,回想刚刚她们之间的交谈,他请的的确是时青墨没错!
“那能不能……让这位老医师为我父亲看病?”盛启昭又道。
时青墨与徐老头都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他倒是前后都不耽误。
却见徐老不高兴道:“盛先生不会不知道我们国医的规矩吧?但凡是有能耐的国医,最忌讳的就是病人同时邀请两位医师,若是病情严重需要交流研究倒也罢了,但眼下,丫头似乎还没说不能治,你们将人请了过来却又不爱理不理,难不成是真看不起我药门的子弟吗?”
徐老头并没说明时青墨的身份,将来若是传了出去,药门其他人也许只会认为时青墨只是药门普通弟子而已,毕竟药门弟子千千万,若非必要,谁也不会去浪费时间调查身份,如此既方便她做事,又不用太过引人注目。
如今还不是公布身份的好时候。
眼下,徐老头这一顶蔑视药门的帽子扣下来,盛启昭这脸色顿时便不好了。
他们盛家与药门并没有什么交流,但不得不说,药门绝对不能得罪,永远不能想看一名医师带来的影响力,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医师集中营!
再者说,这老医师有资格处置那两名冒牌假货,想必资质不低,一旦得罪,对盛家来说应该影响不小。
殊不知此刻,盛启昭着实将医师们想的太过心胸狭隘了些。
药门是有规矩的,除非外界之人针对药门,影响甚大,否则整个药门是不会专门针对某一个家族的,哪怕对方得罪了的人是徐老,徐老也没有资格下达禁医令,只要不影响徐老自己的生命安危,麻烦必须要自己去解决,药门无需多管。
而若是时青墨以门主身份受辱那就不一样了,毕竟门主代表的是整个药门,与门主过不去,那就是与药门过不去,一旦药门禁医令下达,绝对不会有任何医师敢为盛家治病……
当然,眼下事情还未到那一地步,况且哪怕时青墨自己都不知道有如此规矩。
“盛先生可要想好了,丫头的医术并不比老头子要低,你们可不吃亏。”徐老头又好心提醒了一声。
却见时青墨一声冷哼,“盛先生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自讨其辱?还请盛先生付了出诊费,往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盛老先生是死是活我必不会多管。”
清冷的声音让盛启昭心头一跳,顿时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这女生的魄力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眼下这态度显然就是怒气不轻!
“时小姐……可有把握?”盛启昭下意识多问了一句。
话一落音,盛启昭恨不得自打嘴巴,他们还未来之前,时青墨就已经说过,最好的医师就在他眼前!原本他以为她话中指的是这老医师,如今反应过来才知道指的是她自己!
既然都已经如此自夸,怎能没有把握?
盛启昭如此一想,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好奇,竟是想让这时青墨试一试,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能力惊人。
“父亲,依我看就让时小姐试试吧,时小姐是药门之人,我想不会有问题的。”盛启昭鬼使神差道。
盛老先生眉头越皱越紧,没想到儿子会相信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再仔细一瞧这丫头的模样,盛老先生更是忍不住有些烦躁,儿子想必是被这丫头的模样迷住了。
盛家在元青市地位非常,多少女人用尽办法想要嫁入盛家,但是儿子经营公司这些年以来,一直洁身自好没有任何不干净的绯闻,哪怕他为他亲自挑选未来妻子都会得到他的反对,他年纪已老,真不知能不能看到儿子成家生子的那一天。
眼前这个丫头,让他头一次见到儿子露出如此关心顺从之色……
只不过他一把年纪看人的眼光精准的很,这丫头一身气度不凡,神色锐利的确与普通女人有所不同,但毕竟年纪甚小,再者,从她的神色与态度之中,没有任何其他感情表露,如同一个冰人一般冷得很,嚣张、桀骜不驯,虽说他也不愿意承认,但此女的确不是儿子能降服住的……
与其白耗年华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倒不如让他永远绝了这个心思。
片刻,盛老先生喝了口水,顿了顿,才道:“好,就让她给我看看吧。”
此话一说,盛启昭一阵诧异。
毕竟以父亲的脾气,可不像是能同意的!
盛启昭压抑心中古怪的感觉,这才又道:“既然如此,时小姐,麻烦你了。”
时青墨面色不变,直接走了过去,倒没有太过重视之前的忽略,毕竟对自己的年纪她有自知之明。
问了问病因,时青墨这才知道,原来这盛老爷子的头部曾受过创伤,但因为工作等各方面原因,并没有开刀治疗,导致如今病症越发的明显,头部时常疼痛,血块不散,压迫到了神经,如今吃的药也只是止痛作用,没有治疗的方法。
这盛老先生的年纪比起徐老头还要大上一点,平日身体承受能力就不是很好,自然无法进行手术,这才目光转向了国医。
时青墨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在位这盛先生把脉之后她就能看出来,这老先生的身体各项指标之所以不正常那是因为平日饮食多酒多油,简单的说,山珍海味吃的多了,营养过剩,身体华而不实,反倒虚得很,这样的情况上了手术台必死无疑。
至于这血块其实并不是大毛病,时青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道:“准备一个安静的房间,我需要施针。”
盛家父子一愣,就这样就决定下来了,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时青墨眉头轻皱,见二人都有些呆愣,忍不住有些无语,手中直接拿出了一根银针,在这盛老先生的穴位上扎了一针,不过眨眼瞬间,老先生直接晕了过去,盛启昭刚要说话,却见她动作果断,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旁就已经多了一排放置整齐的银针,根本不等他同意,竟是直接向父亲头部穴位刺了过去。
盛启昭嘴角微微抽搐,他本想着让她做个普通检查,开个止痛的药方就算了的……
殊不知,时青墨就是懒得再听这父子俩废话才会如此干脆,如今银针已下,盛启昭后悔都来不及了。
如今,这盛老先生被时青墨平放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却见那头顶插满了银针,看得盛启昭头皮发麻,这心里更是紧张,仔仔细细的盯着,甚至偷偷让人安排好了医院,一旦出现问题,必须立即送去救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盛启昭身上竟是已被汗水浸湿,呼吸都小心翼翼,然而尽管是此刻,却见时青墨以就不慌不忙,每一针捻下,动作熟练,竟是比得过行医几十年的老国手,就连徐老在旁观看,都觉得受益匪浅。
这丫头行医经验明明比不上他,但这针灸的手段竟是比他高出数倍不止,行云流水运用自如,那双手并不曾有一丝颤抖。
真是个怪胎!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银针收回,时青墨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颗药丸,二话不说塞进了盛老先生的嘴里。
“行了,送医院吧。”时青墨轻描淡写一句。
盛启昭一听,顿时大怒,不过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让人将盛老先生抬进了准备好的车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带着人向医院驶去。
“丫头,看你的神色,不像是失败了啊?”徐老头一脸不解。
时青墨嘴角一勾,“我说失败了吗?”
“那你……”徐老头一脸狐疑,那为什么还要将那人送去医院?这丫头的心思,他怎么就不懂呢?
却见时青墨也不顾着周围佣人诧异的神色,直接坐了下来,从自己那包里掏了掏,竟是拿出一些看似十分诱人的点心,肆无忌惮的吃了一口,才道:“他们不信我,早晚还是要去医院证明一下的,与其到时候背着我偷偷摸摸的查身体,不如光明正大送他去,不好吗?”
她时青墨不傻,回头哪怕她明说治好了盛老先生,他们就算是嘴上感谢,心里还是少不了要怀疑,她不乐意看那张虚伪客套的脸,烦。
徐老头一听,恍然大悟。
不过也有些讶然,忍不住又笑道:“你这丫头出门竟然都不忘带吃的。”
而且除了这次之外,他记得以前这丫头去天合堂的时候,也向来都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医书,着实是个吃货。
殊不知,时青墨能量消耗太大,内气或是精神力,哪一个不需要有力气?
何况,前世在安家的那些年,虽说她精通厨艺,但她除了在外人面前有些尊严之外,私底下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都没有资格吃,一向尝的都是残羹剩菜,甚至有时候更是时不时要回屋思过,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如今重生了,自然也要吃个够才行。
想起前世,时青墨这面色之上一闪而过的凄然与杀意,转而恢复如常。
徐老头与她相处甚密,以往也曾见过她如此肃杀的神色,每每瞧见,这心中都是忍不住的揪心,总觉得这丫头经历过什么悲惨事迹一样。
而且如今看着她,除了对她天赋的感叹之外,更多的还是震惊她认真的方式。
时青墨无论身处何地,身上绝对会带上基本医书,听她的父母所言,时青墨平日里除了睡觉,其他时间不是在配药就是在雕刻,那努力的程度让他望尘莫及。
就好似她的身后有猛虎追着她一般,没日没夜的前进,对自己的狠厉程度更加可怕。
哪怕是他徐老头都有些明白了,天赋在时青墨身上,根本不值一提。
眼下二人坐在盛家慢悠悠的瞪着,时青墨更是掏出一个葫芦瓶的果酒,让老爷子当茶水喝,他倒是乐意的很,耐心都多了些。
“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启昭哥呢?”不过半个多小时,盛启昭父子俩还没回来,这屋里突然多了其他人一进门便看着时青墨道。
时青墨眉头一挑,放眼望去,却是一个娇俏女子。
这女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面容精致,头发盘起,穿着一身淡青旗袍,外头套着毛茸茸的外衣保暖,看上去尊贵而美丽。
时青墨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吃着她的东西,看着她的手札。
殊不知那女人此刻目光落定在时青墨的身上,不屑、惊艳与嫉妒,连忙向佣人问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来那小丫头是个假医师,为盛伯父治病,反倒将老人家送进了医院!
不仅如此,这小丫头竟然是她启昭哥带来的!
启昭哥的个性她还不知道?平日小心仔细,怎么会犯如此大的错误!如今再听那佣人们说话时的态度,更是彻底明白了,必然是因为这女生长得漂亮,所以启昭哥才会听她的话!
女人一脸愠怒,片刻之后调整自己的心态走进客厅,往主位一坐,直接开口便道:“小妹妹,启昭现在有事,要麻烦你在这里等了……”
时青墨并没开口,甚至连头都没抬。
这女人顿时有些不满,但还是道:“我是启昭的未婚妻,刚刚听说你为盛伯父的治病出了些问题,你放心,如果你不是故意的,我会替你向启昭求情的……”
时青墨眉头微皱,只觉得有些聒噪。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认识启昭的啊?”女人又问了一声。
然而这一句话,石沉大海,压根得不到时青墨的一丁点回应。
若是时青墨肯与她开口说话,她倒是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资本,让这女生知难而退,可偏偏她从头到尾都无视了自己!
看书!看书!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个看上去又脏又旧的破书而已!
下一秒,竟是直接伸手欲图将时青墨手札抢过去,然而指尖才碰到那书页,便见时青墨直接将手札换了个位置,顿时躲了过去,速度飞快。
女人干笑了两声,道:“小妹妹可真厉害,不过好学虽然是好事儿,可也不能太过痴迷,否则会变成书呆子的,而且没人告诉你吗?你这样的态度很不尊重人,很没礼貌的,盛家经常接待外客,若是被别人瞧见了,指不准还要说你没家教呢……”
时青墨烦躁的将手札放回了包里,只觉得这女人真的很烦。
没家教?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吧!真当她是个十五的小丫头?她前世年纪可比她大,更何况,从小到大什么冷嘲热讽、明褒暗贬的话没听过,真以为她话里的意思多么难懂?!
而徐老头虽然同样不满,但却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看着这些不懂事儿的家伙惹他丫头生气,只觉得有趣,很有趣!
如今这年头,不要命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还请你闭嘴,吵死了。”时青墨冷言一声。
那女人面色顿时有些难看,敢让她闭嘴的人还能有几个?!
“小妹妹,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盛家不适合你。”女人说了一句,顿了顿又道:“我这么和你说吧,虽然你模样长得不错,但像盛家这种家庭,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娶一个普通女人的,更何况你还没长开呢,若是带出去岂不惹人笑话?以你的身份与资质,最多只能做情人,你知道什么事情人吗?就是一辈子见不得光,是人见人厌的第三者,哪怕将来你生了儿子也只能是私生子,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你懂不懂?”
这女人说的极为仔细认真,似是真担心时青墨听不明白一般。
而时青墨此刻却忍不住唇角一勾,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冷意与幽然。
一双眼睛,如同化不开的墨,幽沉而不见底,望着这女人的样子,带着几分可怕的沉寂,让人心中徒然一颤,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多谢提醒,不过……我想这句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我对盛启昭,丝毫不感兴趣,那男人你若是能留着用我丝毫不介意,当然,作为一个医师,我好心也提醒你一句,做好安全措施,省的闹出了私生子,一辈子凄凄然然上不了台面。”时青墨道。
此话一说,徐老爷子险些呛着,脸色微红。
这丫头才十五岁,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协调啊!
而那女人确实面色铁青,总觉得自己的心里被被人窥探了一般!
“臭丫头!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这么说我!”这女人顿时气急,又道:“我告诉你,我要是上不了台面你就更不可能!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一个骗子而已,若是盛伯父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杀人犯!到时候还像迷惑启昭哥让他帮着你?!门都没有!”
这女人如此一说,连自己心里都舒服了一些。
是啊,这女人可是害的盛伯父进医院了呢,启昭哥怎么可能还会帮着她!?
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也不等时青墨说话,又道:“真不明白,你小小年纪为什么非要出来行骗,冒充什么骗人不好,非要冒充医师?!你也不瞧瞧,这天底下有你这么年轻的国医师吗?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啊?还有这老头也是,你们祖孙俩是组着团来的吧?可悲,一老一少没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徐老头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年头的小丫头可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若是他家丫头这样有实力有资格倒也罢了,偏偏只是个空架子竟然就有胆色讽刺别人。
幽幽叹了一口气,徐老头暗暗摇头。
却见时青墨更是冷笑了一声,道:“你这病是天生的吗?”
“你才有病呢!”那女人顿时怒道。
“没病瞎嘚瑟什么,想求药也该态度好些。”时青墨冷哼一声。
对方脸色一黑,直接扬手便要向时青墨打来。
“啪”的一声,时青墨反手毫不犹豫的抽了过去。
重生以来,想抽她的人可不少,不过毫无意外所有人最后都是自讨苦吃,抽耳光这本事她也练了几次了,如今动起手来,倒是没有一丁点违和感,动作犀利毫无一点停顿,声音更是越发清脆。
那女人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顿时瞪大了眼,“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说过了,你是盛启昭的未婚妻。”时青墨如同看到了白痴一眼,盯了她一眼,顿时让女人嘴里一噎。
然而此刻,巧的是家门口传来了动静,只听脚步声匆匆,连忙向客厅涌来。
这女人眼神一亮,眼眶中更是浮现一抹泪光,委屈至极,一见来人顿时委屈的哭道:“启昭哥——她打我!”
盛启昭的脚步并没有停留,似是没有听到那女人说话一般,扶着盛老先生,直接道:“时小姐!你可真是神医!”
他们一行人本来风风火火的去了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仪器将老爷子浑身上下都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本以为时青墨胡乱下针之下会带来不小的问题,可检查之后才发现,所有的机能都没有问题,最重要的是,就连头上的血块都彻底消失了!
没有动刀子,只用了几根银针而已!?
这样的手段,未免太神奇了!
当检查完毕老爷子甚至已经醒了过来,更是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之前那种头疼欲裂的感受更是消失无踪,将事情始末告知之后,盛老爷子心里更是震惊不已!
他之所以让时青墨出手,并不是因为信任她的能力,而是想着让时青墨表现一下,到时候儿子自然就看得出来她是不是真材实料,以她这样的年纪,怕是连望闻问切这样的入门基础都弄不清楚,拿人命做儿戏,儿子就算一时沉迷于她的容貌也会很快清醒过来,但没想到的是,这丫头竟然真的将他治好了!
前前后后治病的时间也不过才一个小时而已啊!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此刻,盛老先生喜忧参半。
不得不说,这丫头虽然神色与性格不讨喜,但很真实,没有半点做作,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也担心儿子真的喜欢上这丫头。
这丫头如此年轻却如此优秀,又有这样出挑的容貌,这往后还有哪个女人能比她更好?儿子若是真的喜欢她,往后怕是都难以改变想法了!
若是这丫头也同样喜欢儿子倒是两全其美,但依他看来,根本不可能。
人家那态度,就好比一块千年冷冰一般,就儿子那商人心思,根本不可能捂化了她!
眼下,盛启昭一句“神医”开口,在场的佣人以及那哭哭啼啼的女人都彻底的愣了。
不是说盛老身体出了大问题吗?可如今看来,似乎十分健康啊!
难不成被这女生治好了?!
不可能吧!
众人狐疑间,却听盛老先生道:“时小姐,很抱歉之前误会了你,让你在这里等这么久,真是委屈二位了。”
盛老先生在商界混了几十年,名声极好,更多时候是以德服人,眼下一见,倒也让人佩服。
若是一般老人遇到这样的事,想必会让儿子代他致歉,更何况他如今身处高位,一般来说哪怕他真的错了,旁人也不会深究,更不需要他开口。
时青墨小气但并不小家子气,只道:“盛老客气了,您身体无恙就好。不过盛老先生,您往后每一餐都尽量做到荤素搭配比较好,还有,虽然如今血块轻了,但还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不要太过劳累。”
盛老先生顿时笑了笑,“好,我会谨遵医嘱的,放心吧……”
“二位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我让人准备饭菜……”盛老又道。
“好。”只见时青墨毫不犹豫应了一声。
顿时,佣人以及徐老头都是嘴角一抽,忍不住的汗颜。
时青墨不久前才在餐厅吃了饭,而且刚刚更是吃了不少的点心,现在竟然还要吃?
“伯父……启昭哥……”见那父子俩都围绕着时青墨,那女人顿时真委屈了起来,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
如此,这父子俩似乎才注意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尤其是盛启昭,一见她那委屈可怜的神色,顿时皱了眉:“苏雨薇,你怎么来了?”
连名带姓,毫不客气。
那苏雨薇一听,眼泪顿时便掉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脸,道:“启昭哥……她打我……”
“你惹她生气了?!”盛启昭顿时问道,然而这句话并不是针对时青墨,而是针对这苏雨薇,神色之间毫不客气,厌烦至极。
苏雨薇傻了眼,“是她打我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只是问她叫什么,她一直看书都不理我,后来总算和我说话了,可却说我有病,还动手……”
盛启昭面色难看,刚刚将时青墨丢下去医院的反应已经让他很内疚了,眼下倒好,在自家的客厅里,竟然又让时青墨受了委屈。
虽说与时青墨相处时间不长,可不难看出来,她性格清冷,应该是个喜欢安静的,苏雨薇打扰她看书,不气才怪!
再说了,苏雨薇是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眼下虽然看似委屈,可绝对是她先惹的事儿!
以往这苏雨薇长着老爷子喜欢她整日巴巴的往家里跑,那时候看她也算乖巧没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儿倒也容忍几分,现在倒好,还学会狐假虎威了。
盛启昭一脸怒气,连忙向时青墨说道:“时小姐,对不住,这位是苏雨薇,她平日骄横惯了,不知道你是我的贵客……”
“盛大少管好自己的未婚妻,最好不要再放她出来乱咬人了,你盛大少的确是个金主,只不过可不是人人都想做你的情人的。”时青墨冷笑一声,那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盛启昭一听,心里又是怒又是失望,他可不是傻子,人家这是明明白白和他划清关系呢。
“时小姐误会了,她不是我未婚妻……”
“都一样,我可不关心这个,如今病我治好了,还要麻烦盛大少让人转账。”时青墨道。
话一落音,众人面色各异。
盛老先生对时青墨倒是另眼相待,毕竟能如此直接的拒绝他那儿子的心意,也算是干脆直接,而苏雨薇心里却恨死时青墨。
以往盛启昭虽然没有接受她,但同样也没有如此明确的否定她,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成为盛启昭的未婚妻,然而今天,这个“时小姐”却让她颜面扫地。
这么多的佣人,就算将来有一日她能嫁给盛启昭,今天这一幕也会成为她人生的污点!怎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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