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范有极高的服装设计天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包括苏老太太。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陆芷柔带回家的那件礼服。

  “这衣服真是你,只花了一个小时做出来的?”她问范范,第一次深深的领悟到了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真理。

  “因为时间仓促,做的有些粗糙,如果再给我多一点时间,会做的更好。”范范不骄不躁,苏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好感。

  以前一直都觉得这丫头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蹉跎在了监狱里,以为她没什么本事,是为了攀高枝才故意接近的苏澜。

  因此总觉得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么看都不顺眼。

  “妈,连林薇薇都对这件衣服赞叹不已,想要买下范范的设计,限量生产,说这件衣服,一定会引领潮流,成为各国名媛淑女争相购买的爆款。”陆芷柔在一旁微笑着助攻道。

  “哦……!”

  老太太眉梢轻挑,林薇薇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国际级顶尖大牌设计师,拿了很多服装设计大赛的冠军,连她都觉得这件衣服能成为爆款。

  说明范范这丫头有两把刷子,是真的才华横溢,她是金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发光,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钱来攀附苏澜。

  因为,她的设计天赋,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用在什么地方不能赚钱?

  这样一想,老太太对范范的成见就又少了一分。

  “能不能成为各国名媛贵妇备受青睐的热卖款我不知道,但这件衣服如果由苏澜亲自代言打广告,销量应该不会太差。”

  范范不矜不伐婉婉有仪。

  明明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却不为自己吹嘘。

  这谦逊的态度很得老太太欢心。

  “嗯,不错。”老太太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按照你们说的做,把样品和设计稿给生产部门,让她采用上好的材料来制作这款衣服。

  另外再让澜澜抽时间去拍几组广告大片,捡最好的全球推广,一旦这款衣服成为了全球热卖款,我重重有赏。”

  “是。”

  陆芷柔恭敬的微微颔首,继而吩咐一旁的人说,“你这就把衣服送去服装产业事业部。”

  安排妥当后。

  老太太打量了几眼身姿笔挺站在一旁的范范,道:“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谢老夫人。”

  范范走上前,寻了个客座坐下。

  “听说你擅作主张把澜澜的婚纱让给了魏晞,还夸下海口,说你能在澜澜举行婚礼之前,设计出一件比被魏晞抢走的那件还要惊艳的婚纱来?”

  对于这事,老太太是不高兴的,她可不喜欢梁力夫的外孙女,魏晞的外公梁力夫,早年间得罪了她,她很小气的。

  一直记恨在现在。

  自然容不得梁力夫的外孙女魏晞,在日后的婚礼上,风头盖过她的宝贝孙女苏澜的。

  “是的,我的确这么说过。”

  老太太蹙眉:“能做到吗?如果你没做到,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知道。”

  范范说:“老太太您放心,澜澜不仅有恩于我,更是我亲密无间的好姐妹,我一定会设计出最华美的婚纱,让她的婚礼完美无瑕,不被任何人比下去。”

  “如果没做到怎么办?”范范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这是要让她承担后果,给她施压的意思,告诉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道:“没有如果,我一定会做到。”

  这是陆芷柔在回家途中传授给她的经验,老太太喜欢自信且又有能力的人,她此时表现的越自信越有本事,老太太对她的印象就会逐渐好转。

  果不其然,老太太听了她的话,唇角就泛出了一缕微笑:“年少轻狂,不过,我喜欢。”因为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人。

  范范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同陆芷柔对视了一眼,陆芷柔竖起大拇指,偷偷的为她手动点了个赞,真棒,可算是让老太太对她有了一丝好感了。

  来之不易的。

  毕竟之前对劳改犯这个标签的偏见是那么的深。

  ……

  彼时,一跤摔断了门牙的温荷,可就过的没这么舒心了。

  “可恶,区区一个劳改犯,竟然能让林薇薇佩服的五体投地,害我在人们面前丢尽了脸,梁美惠和陆芷柔更是可笑。

  居然把苏澜的婚纱设计都交给了她,如此重视一个劳改犯,也不知道图什么?即使那丫头真的设计出了令人赞为观止的婚纱又怎样?

  杀人坐牢的经历,是她一生的污点,她永远都上不得大台面!简直愚蠢至极,疯了才会把宝全都押在她身上!”

  温荷恼怒不已,说话时由于面部表情太过狰狞,撕扯到了被磕伤的嘴唇和牙龈,登时又立即捂着受伤的部位,痛叫了起来。

  “啊……”

  “真是气死了,眼看着我就要揪到苏澜的头发了,怎么就踢到那劳改犯的脚了呢?”温荷疼痛难忍,越回想自己摔跤受伤的画面,越觉得生气。

  梁盼兰回厉家陪着厉老爷子吃完午饭,便来了医院,她来看温荷,刚一走进病房,便听到温荷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劳改犯为了阻止你对苏澜动粗,故意把脚伸出来绊倒你的呗。”梁盼兰早在现场的时候就看清了范范的小动作。

  “什么?!”

  温荷一脸吃惊的睁大了双眸,“真是那臭丫头故意绊我的???”从事发到现在,她从未怀疑过范范是故意的。

  这叫她如何不震惊?

  “废话,我亲眼看到的,这还有假。”梁盼兰把包放在储物台上,在温荷病床跟前坐下。

  温荷瞬间气炸。

  目眦尽裂,怒问梁盼兰道:“你都亲眼看见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梁盼兰则眉头一挑,怒光冷厉地瞪着她道:“吼什么吼?当时那么人都在护着那两个臭丫头,我就算看见了又能怎样?

  没有照片和视频记录那个画面,就是没有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就算把那丫头故意绊倒你的真相说出来。

  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们只会觉得我和你一样,因为和陆芷柔有过节,才故意污蔑抹黑那丫头!”这便是梁盼兰没有说出真相的原因。

  因为,没人会信。

  温荷被梁盼兰骂焉了,她嘴一瘪,委屈不已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哑巴吃黄连。

  有苦不能说吗?”

  她想找范范算账,可没有证据,就没有由头,没有由头就去找人家麻烦,就是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到时候传出去甭说是外界舆论会对她很不友好。

  就连公公大人,厉老爷子,也会觉得她丢了厉家的脸,从而对她很不友好。

  梁盼兰安慰她道:“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没有证据,不代表那丫头能顺风顺水一辈子,总会被我们抓着错处的时候。

  如果实在抓不到,咱们就给她制造一个,不过只是陆芷柔认的干闺女而已,她的身份地位,又怎么能和你这个厉家二夫人相比了。”

  言下之意,温荷拿捏范范,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只不过需要从长计议罢了。

  这丫头在服装设计方面,有过人的天赋。

  还扬言要为苏澜设计出一件,比魏晞现在拥有的那件,更加华美的婚纱,这是要帮着苏澜艳压她女儿的意思,是敌人。

  梁盼兰自然是要收拾她的。

  这不,立即就来找温荷借刀杀人了。

  温荷见梁盼兰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仿佛已经有了良策,抹干眼泪,便笑问道:“盼兰,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收拾她的法子了。”

  梁盼兰佯装抬手整理发髻,抬眸四下里瞧了瞧。

  见病房里确确实实只有温荷一人后,才清了清喉咙,问道:“还记得咱们的同学,徐振邦吗?”

  “记得啊。”

  温荷点头说,“他现在是司法部最高检察院的院长,还有个女儿,好像叫徐静琪,据说是胜率百分百的金牌律师。

  上次苏澜那小贱人被当成杀人嫌疑犯的案子,就是徐静琪亲自处理的,不是,好端端的,你突然提起徐振邦这个人做什么?”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梁盼兰笑道:“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听说徐振邦闺女徐静琪,在受理苏澜的案子时,分别对厉珒和慕一笙都表现出了好感。

  据说她还是单身,而且,最近几乎一有空,就去找慕一笙。”

  温荷蹙眉。

  “这不是很正常吗?男未婚,女未嫁……”说着,又一下茅塞顿开,大喜道,“哦哦哦,我懂了,陆芷柔想把她的干闺女嫁给慕一笙。

  我们现在就偏不让她如愿,把徐静琪和慕一笙强行凑成一对,听说范范那贱人对慕一笙也是有喜欢之意的,她害我断掉了半颗门牙,我们就让她失去她喜欢的男人!”

  梁盼兰一直都不喜欢陆芷柔,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在陆芷柔手里栽跟头,苏澜性子彪悍,范范更不是软柿子,一旦让范范嫁给了慕一笙。

  苏澜和范范铁定会抱团,一个是厉家孙媳妇,一个是厉家外孙媳妇,她的魏晞性格好,不太会勾心斗角,打架斗殴更是短板。

  她不能让范范嫁给慕一笙和苏澜在厉家抱团欺负魏晞,势必要阻止范范和慕一笙在一起,重点是,还能膈应陆芷柔。

  只要是陆芷柔想做的,她和温荷都不会让她如意。

  “你在医院安心养病,我问过医生了,最多一个星期,你这嘴上的伤就消肿了,一个星期后,正好是我过生日,我得大办一场,把徐振邦父女和陆芷柔母女以及慕一笙一块儿请来。”

  温荷笑了,这是要搞事情呀!如果能在报仇的同时,再抢走陆芷柔心仪的女婿,岂不是更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