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第一个认出那人。
在苏澜耳畔大吃一惊道:“四少奶奶,那是三爷……?!”
“……”
苏澜当然知道那是厉峰,只是,厉峰不是在楼下陪魏承安吃饭么?怎么跑到楼上白桦林的房间里来了?还有……
“你把我三哥怎么了?”
厉峰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睡着,多半是昏迷了,苏澜等不及白桦林回答她,也没得选,她蹬蹬瞪跑进包厢,蹲在沙发边上摇厉峰身子。
“三哥,醒醒,快醒醒……!”
用力的摇了几下,不见厉峰醒来,苏澜猛地一回头,目光誓要撕碎了白桦林,“白桦林,我三哥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下药药晕他?”
“药晕他?”
白桦林走到苏澜斜对面的单人座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对苏澜说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能把警惕性比猎豹还高的厉三爷药晕。”
“不是你!那就是魏承安做的咯?!”苏澜瞪着白桦林稚嫩的脸,问,“他们魏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心甘情愿的给他做牛做马,难道你就不怕得罪了厉家和苏家,以后会让你们白家在道上混不下去吗?!”
唉……
白桦林盯着苏澜上看下看,左瞧右瞧,感叹道:“苏姐姐,瞧你这话说的,跟个傻子似的,我既然把你和厉三爷一并请到了我这房中来,自然就是不怕你们苏家和厉家,否则!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姓白的,有什么你直接冲我来,放了我家三爷!”闵行早已被白桦林的人架住了双肩,连范范都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苏澜无奈的直起身子,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再和白桦林多费口舌,直言道:“魏承安不就是想我高抬贵手放了顾攸然吗,你告诉他,我妥协了,我可以撤销控告顾攸然的起诉,但前提是,他必须立刻马上放我们平安离去。”
“苏姐姐,如果事情真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就好咯,那今晚小爷我就用不着到你跟前来怒刷存在感拉仇恨咯。”白桦林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架在茶几上,鞋子节奏欢快的摇晃着,一瞧便知道他心情很好。
“你什么意思?”苏澜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嗅到了另一个阴谋的味道。
“你还明白吗?魏先生早就已经放弃了顾攸然,因为她在片场当众杀人的事惊动了帝都方面,上头发话下来了,顾攸然,必须死,否则!不足以安民心,平民愤!魏先生和你约饭谈判,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骗骗那个姓顾的老女人罢了,而你苏澜,他虽然不能杀你,但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你活的生不如死的魄力还是有的。”
说罢,手一拍,便有一个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走上了前来,托盘里放着两杯酒,白桦林端走一杯。
另一杯则被服务员端到了苏澜跟前。
“苏姐姐,请吧。”
白桦林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便开始喝酒,脸上始终带着令人毛骨茸然的笑。
苏澜手脚冰寒,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这特么怎么越看越觉得是鹤顶红了?
她把酒杯端起来。
“别喝!”
范范弯腰,连她的手和酒杯一块摁住。
白桦林被心情看她挺身护主,沉声命道:“拉走!”
范范瞧着苗头不对,连忙一把掀开苏澜的手,便把那杯酒端起来往白桦林脸上泼了过去。
“啊——”
酒水大部分都泼进了白桦林的眼睛里,在酒精的作用下,眼睛里的毛细管迅速扩张,很快他的眼睛里就充满了血丝,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好似在被烈火焚烧一般。
“快!给我杀了她!”
范范连忙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奔跑路线呈s型,拼命躲避咻咻咻不停射向她的子弹,苏澜想要叫他们住手,可是白桦林的人根本就不会听她的。
好在闵行反应敏捷,趁大家伙都在对着范范穷追猛打的时候,一把抓住身后那人的胳膊,立刻就使出了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两个身手了得的人从左右两侧袭击过来,闵行抽不脱身,只好把好不容易才夺来的枪扔给离白桦林最近的苏澜。
“四少奶奶,快救三爷!”
擒贼先擒王……
苏澜前一秒接住闵行扔来的枪,后一秒一颗子弹就砰一声从白桦林的耳朵边上呼啸而过:“都特么给我停下!”
白桦林的人想去抢枪,却是来不及了,苏澜演了不少次神枪手女特务,枪法和身手的灵敏度都不是盖的,很快,人便嗖一下蹿过去,枪口抵住了白桦林的脑袋。
白桦林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大声喊叫:“停下停下!都特么给老子停下!”
“闵行,范范,先带三哥走!”
有了武器和人质在手,苏澜威风多了,人也比之前多了许多安全感和底气。
白桦林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揉了几下眼睛后,白桦林总算舒服了点,缓缓睁开一小条缝,厉呵众人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帮着把厉三爷扶起来!”
范范不忍心丢下苏澜:“闵大哥,你去扶三爷,我去帮四少奶奶。”
监控室。
本来冷气就已经开的够低的了,看到这一幕,魏承安身上的气场当下又冷了几分,冻得整个监控室的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魏先生,白家小少爷变成了人质,我们这下怎么办?”就魏承安现在这个周身凛冽的气场,也只有他的首席秘书长秦立兴敢出言请示。
“关灯。”魏承安只两个字,随即秦立兴大声道:“拉电闸!”
接着,只听啪嗒一声响,苏澜所在的房间立刻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离得苏澜最近的那名穿旗袍的女服务员反应最敏捷。
修长的脚抹黑猛地一抬,立刻就劈了个一字腿,由上往下,一脚落下来,狠狠地砸在苏澜的手腕上,硬生生的苏澜的手中的枪砸落在地。
嗯……
苏澜不敢大声惨叫,只轻轻的闷吟了声,她害怕暴露自己的坐标,从而招来灭顶之灾。
“砰——”
倏然间,包厢的门不知被谁一脚踹了开,闵行从军中经过特殊训练,范范在坐牢的那几年里早已习惯了各种黑暗。
借着窗外那一缕微弱的光,看清了来人的身形。
“自己人。”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就默契十足的用窗帘把窗户挡了个严严实实,今晚无星无月,天宫俱乐部又在城郊偏僻之处。
在整层楼的电源都被切断的情形下,又拉了窗帘,屋内的人很难分辨清楚谁是谁。
“谁?!”
“刚才是谁特么的踹门进来了?”白桦林如临大敌,腾一下就从座位上蹦弹而起,众人连忙循着声音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苏澜趁乱蹲下身子去拽厉峰,试图将他摇醒,细长的胳膊却猛地一把被人从身后拽住,她下意识的抡起拳头欲袭击那人。
耳畔却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别打,是我。”
“老公?”在这般危急时刻听到厉珒的声音,苏澜简直欣喜若狂,但眼下并不是被厉珒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时候。
“快救三哥,他被魏承安下药了。”苏澜细小的声音比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还要微弱,深怕厉峰这一趟会有个万一。
厉珒却直接拽着她就走:“不用担心他,他毕竟是一市之长,魏承安是不会让他死的,否则,只会给他们魏家还有天宫俱乐部招来更大的麻烦。”
“可是……我们也不能这样直接丢下他不管啊……!”苏澜难以置信的盯着厉峰的后脑勺,这特么确定是亲兄弟么?
忽然间,她很同情厉峰。
“怕什么?有闵行了!”反正对厉珒来说,现在最危险最该离开这个地方的就是苏澜,其余的,都没有丧命的危险。
尤其是厉峰。
“那……那范范呢?”苏澜不停的往后回头,“不行,我不能把他们丢下,要走一起走!”她开始挣扎,厉珒却在这会儿听到了一阵蹬蹬瞪的脚步声。
“嘘!”
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后,厉珒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一阵,“有人从楼梯间那边过来了,走,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下一瞬,苏澜便像一具死尸一般,被他生拉硬拽的拖进了一个房间,轻轻的把门锁死,并拿了个微小型炸弹绑在了门把上。
“干嘛呀?我还想多活两天!”
苏澜被他手里的炸弹吓了一跳,她怕那炸弹引爆后会伤到她和厉珒,连忙伸手去制止。
“别闹!”
厉珒啪一声把她的手拍开,继而告诉她道,“这是平时警察们抓罪犯时,专门用来炸门的,火力攻击只有两米左右,待会儿,我们只要离远些,即便是炸了,也只会伤到开门的人,伤不到我们。”
“哦。”苏澜点了点头,她对军火方面的东西了解真心不多,只觉得有点奇怪,又扯了下厉珒的衣袖,“你哪来的这种东西?”
据她所知,厉珒私下里很少藏匿军火,就连防身用的枪都很少携带。
“偷的。”
厉珒回的干脆,苏澜听傻了眼:“啥?偷的?哪儿偷的?!”
堂堂厉氏集团的总裁大人,平时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今天居然却去做了鸡鸣狗盗之事,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警局。”
厉珒道出了倒霉的失窃地点,拉着苏澜快步走向窗户。
“什么?你连警局的东西都偷!?”这特喵胆子也太肥了点吧?苏澜双肩用力的哆嗦了下,很难想象厉珒在警局顺手牵羊的时候是何等壮观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