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初头发呲呲呲的往上飙,几乎一下子全身上下的汗毛就都全部竖立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逃,可那沉重的双足却似被灌了铅。
分毫动弹不得。
于是,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炸弹向他飞来,且攻击部位异常精准明确。
“陆家少爷,请你吃脆皮鸡!”
苏澜清脆响亮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哈哈的笑声从黑暗中愉悦地传来,陆浩初的眼睛在一瞬间蹭蹭蹭地放大了n倍。
恐惧、悔恨、以及愤怒的情绪逐一从他眼中划过,他瞪着眼睛竖着眉,嘴巴惊悚万分地张着,本想对苏澜表达点什么。
结果还未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哪怕是愤怒的语言,空中便传来了一道炸响。
轰隆——
震天动地,浓烟滚滚。
陆浩初的身体在以人类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苏澜的视野中咻的一声被那炸弹的威力振飞了出去,樱花色唇角微扬着泛起笑。
苏澜很满意。
砰——
又是一道巨大的撞击声,陆浩初被震飞出去的身体撞到了围墙,此刻正犹如一条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八爪章鱼般。
呈大字型,从院墙上脱落,速度缓慢的……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路追着苏澜从仓库那边姗姗来迟的史蒂芬正好瞧到了这一幕。
嘶——
惨!
实在是太惨了!
史蒂芬眯着眼长嘶了一声,乍一看,颇有几分同情陆浩初的意思,走上前:“姑奶奶,你真朝他开火扔炸弹了?”
“嗯哼……”
苏澜双手环胸,小巧的下巴倨傲的扬着,得意洋洋的小眼神斜睨着史蒂芬:“不然咧?你如今看到的是幻觉?”
砰!
史蒂芬的身体稳稳当当地坠落在了地上,同大地爷爷发生亲密接触的同时,嘴里飙出了几绺血,右方腿还不停地哆嗦着抖动着。
嗯。
还没死透。
生命力看起来很顽强。
“姑……姑奶奶,好像还没死透欸。”史蒂芬拉扯着苏澜的衣襟,怯怯的,似乎又切换模式回到了那个胆小怕事无论做什么都会躲在苏澜身后的史蒂芬。
“没死透啊?那……咱们再给他扔个炸弹,让丫死翘翘然后杀青领盒饭?”头顶上空螺旋桨哒哒哒转动的低音炮还在继续。
苏澜迈着优雅的小碎步,缓缓地慢慢走向陆浩初,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缠斗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让你永远的滚出我的世界了。
再扔个炸弹让丫杀青领盒饭?!
史蒂芬可没苏澜那么优哉游哉,一双眼睛被苏澜这句话惊吓来睁的老大,死死盯着苏澜的背影,憋了老半天才憋足了劲儿。
“你当是在剧组拍戏啊?想怎么虐炮灰就怎么虐炮灰!”就刚这炸弹,还是他和苏澜一起各自拼了半条命才从陆玉霏手下人中抢来的呢。
还扔?
拿什么扔?
打电话给白若兰,让她老爹把整个军区军火仓库里的炸弹全搬来吗?
“他本来就是炮灰!”
苏澜纤长单薄的身子矗立在陆浩初跟前,美眸泛着森冷骇人的寒芒,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而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陆温纶,陆玉霏,你伤我母亲,霸占我外公外婆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家产,我如今便要了陆浩初这一条狗命,让你们也尝一尝失去血脉至亲的痛楚!
“我知道他是炮灰!可是姑奶奶你想过没有,他若侥幸留着一口气活下来也就罢了,可如果死了,无论是陆温纶、陆玉霏,还是他的母亲温元珊,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一想到陆浩初是陆家这一代唯一的独苗和继承人,他死了就意味着陆家绝后了,如果陆温纶想要后继有人,再努力拼搏着生一个。
等到孩子长到并继承陆氏集团,起码也得二十年以后,如今的天下,无论什么领域,每年的形势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温纶如今已经五十有多,再硬撑二十年,他那平时纵欲过度的身子逐渐老化的大脑,会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从而彻底沦为时代的牺牲品,我就担心得紧。”
嗤……
苏澜知道史蒂芬说的是反话,可还是没忍住鄙夷地嗤笑着甩了一记白眼给他:“对敌人过度的慈悲,就是把刀架脖子上烈性自杀。”
史蒂芬:……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
“不用担心。”
从小就和史蒂芬历经了无数次生死并相依为命了十余载的苏澜,自然知道史蒂芬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放消息出去,就说我今晚原本要杀的人是陆玉霏,陆浩初是陆玉霏为了自己活命,在命悬一线之际被硬推出来替她挨下了这最致命的一击的。”
“我明白了。”苏澜清冽缓慢的声音一落下,史蒂芬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自以为很聪明地说,“姑奶奶,你是想让陆温纶和陆玉霏兄妹俩反目成仇,让他们兄妹狗咬狗!”
“错!”
苏澜面带微笑。
“不是他们兄妹俩,而是温元珊和他们兄妹!”
“温元珊和他们兄妹?”史蒂芬眨巴着一双眼,一时没领会过来。
“温元珊年近五十,再生已是不可能了,陆温纶如果想后继有人,势必会去找别的女人来传宗接代,而那时候继承陆氏集团的继承者变成了其他女人的儿子,温元珊心里自然是会不痛快的。
而且,陆浩初是温元珊今生唯一的血脉,他若死了,温元珊铁定是要为他报仇的,如果让她误以为陆浩初是因陆玉霏而死,温元珊寻仇的对象自然也就是陆玉霏。
但是,陆玉霏是陆温纶唯一的妹妹,早年间帮着侵吞霸占陆氏集团的时候没少出力,无论是念在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过去的功劳,陆温纶都会袒护陆玉霏,不会任由温元珊同陆玉霏拼得你死我活。
丧子之仇,不共戴天,在满腔怒火积压无处可泄的情况下,报仇心切的温元珊,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带着陆温纶一起撕咯。”
解说这段话的是一道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他说话的速度的不急不缓,犹如维纳斯演奏厅内的顶级钢琴师。
每一个字节的音符,都优美动听的宛如一只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黄莺,旋转、跳跃、歌唱,醉人音符使人耳朵怀孕。
翩若惊鸿般的舞姿,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如同目光被钉子钉在了他的身上,又如同受了某种诅咒,除了傻傻的看着他。
还是傻傻的看着他,仿佛四周的天地万物都消失了,整个宇宙洪荒,整个世界,只有他,只剩下他,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
厉珒迈动着一双两米既视感的大长腿,缓慢优雅地向苏澜走来,魏华容驾驶着的飞机还盘旋在头顶上的那片天空。
哒哒哒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依然刺耳吵闹的令人心烦,董文化和厉峰从政界警方派来的人马,从四面八方涌来。
此刻正同陆玉霏余下的人马厮杀的厉害,几乎方圆几里之内,都能听到他们几方人马搏斗厮杀的嘈杂声,而呼进鼻孔的空气,亦掺杂着一股浓浓的令人做呕的血腥味。
即便环境如此糟糕恶劣,却丝毫都不影响厉珒想要和苏澜眉来眼去共同谱写恋歌的雅兴,一段时间从二人深情对视中流逝之后。
厉珒终于来到了骄妻苏澜的跟前。
“夫人,为夫方才分析的可都对?”他笑问苏澜,深邃眼眸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性感迷人的薄唇有点坏坏的向上扬着。
分明就是我很棒我超级棒老婆快夸我的潜台词。
苏澜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仰着下巴,看着这个足足比他高出了大半个头的男人,眨巴着美眸,卷翘着美睫,漆黑的眼球一动不动……
然后看着看着,就水润了眼,垫起了脚,双手更是如同两条速度快如闪电的蛇,咻的一下,便落在了厉珒欣长的颈脖上。
缠绕着他,拉扯着他,把他高贵的头颅腾一下拽下来,寻了个合适的高度,下颚猛地向上一挺,嫣红的唇便覆上了那一抹温润。
有多久没见到了厉珒了?
苏澜在厉珒薄唇中胡搅蛮缠的时候,就着回忆仔细的想了想,其实从早上分开到现在,连一天24小时都没有,可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却让她心底硬生生生出了一股同厉珒分离了好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因此,这个吻,她吻的格外的用力和激烈,情到深处自然浓,吻着吻着,苏澜便开始有点兴奋的找不着北了,纤纤玉手拉扯着厉珒的衣服各种扒拉。
“咳……咳……咳咳咳……”蓦地,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咳嗽声,电灯泡史蒂芬表示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歹考虑一下他这条万年单身狗的想法不是?
“咳什么咳?病了就滚去看医生!”苏澜没好气地冲着史蒂芬一顿凶,难得她今天兴致高,想翻身把歌唱,尝一尝妻在上夫在下掌控全局的霸气滋味,结果却在兴头最高的时候被打断了。
真是可恶!
“怎么了?”厉珒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被苏澜扒拉的异常凌乱的衣衫,音色淡淡地问史蒂芬,相较于苏澜的愤怒。
他则要显得淡定多了,亲热的事不着急,余下的大半身,有的是大把时光给苏澜用来提升她拙劣的吻技,以及没有任何技术可言的……船技。
眼下的重点,是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和苏澜的史蒂芬,明显有特殊事情要说予他和苏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