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接电话快接电话!”
苏澜一走出家门,就拿着手机给陆芷柔打电话,手机里嘟嘟嘟的不停地响,可陆芷柔的手机那端就是无人接听电话。
想着萧笛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心底那股子担心陆芷柔会出事的恐惧越发的浓烈和不安,连着三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后,苏澜果断的更换了询问对象。
“喂,高义叔,我是苏澜,东方阿姨她……在家吗?”苏澜打通了舒高义的手机,舒高义现在是陆芷柔身边的贴身保镖和亲人。
找到他,就等同于找到了陆芷柔,舒高义没有忽略苏澜今天称呼陆芷柔为东方阿姨时的那一瞬短暂的停顿和别扭。
的确。
在明知道陆芷柔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还要配合着陆芷柔不愿意现在和她相认的心意,叫陆芷柔东方阿姨,苏澜想,这种事情饶是任何一个人遇上都会觉得不舒服和别扭的吧。
舒高义轻皱了下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比苏澜和陆芷柔都把她们两个对彼此的心意和爱看的比她们自己清。
微微的,他轻叹了口气,继而回答苏澜说:“你东方阿姨啊,一大早就出去了,说今天阳光不错,想去公园走走。”
“那她现在回来了吗?”苏澜焦急地说,“我刚打她电话没打通,高义叔,她如果没回来,你就赶快去公园看看她。”
“怎么了?”舒高义从苏澜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担心和害怕,他紧拧着眉头问,“那公园就在家门口,应该不会出事吧?”
舒高义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那双矫健有力的大长腿,却早已迈着健步如飞的步伐,朝那公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陆芷柔平时每天都要去散步的公园,离家的距离并不远,舒高义没一会儿便连跑带奔的来到了公园,时至中午,在公园内休闲游玩的人并不是很多。
舒高义几乎一眼望过去,就能把公园内的所有人都数尽,等他视线从所有人脸上掠过之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成了惊恐。
“澜……澜澜,你你你妈妈她……不见了。”
舒高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给说出来的,就像舌头被打了结,被鬼神附了身,完全不过脑子,就承认了苏澜口中的东方阿姨就是她的妈妈陆芷柔。
苏澜被他这一句话给吓得掌控方向盘的手狠狠一哆嗦,砰,车子撞在了路边的栏杆上。
“澜澜小姐?!”
舒高义被那一道巨大的撞击声给吓得急红了眼,“你怎么了澜澜小姐?你没事吧?!”
苏澜背脊笔挺地坐在车内,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启了静音模式,她听不到舒高义在电话里着急呼唤她的声音。
也听不到后方一长串急促的紧急煞车声和喇叭声,只神色木讷地一个人坐在车内呢喃低语。
“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真被萧笛说中了?我和厉珒还有一笙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次的目标不是让我和一笙声名狼藉,而是为了绑走我妈?”
念及此,苏澜的眼神慌乱极了,一颗心都在高度紧张和忐忑中度过,直到交警上前来敲响了车窗,才从一个人自言自语中的世界中清醒过来。
“小姐……?”
交警在车窗外唤,舒高义在电话中问:“澜澜小姐,你刚说什么?什么调虎离山之计?谁又把你母亲芷柔小姐给绑走了?”
闻声,苏澜猛地甩了下使她感觉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高义叔,你快去找我妈,她现在很有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被慕以欣给抓走了。”
“慕以欣?!”
舒高义拧紧眉头,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只是……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抓人?澜澜小姐,你确定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还好吗?”
没有忘记方才那一道巨大的撞击声,舒高义下意识地以为苏澜刚经历了一起不知道是大是小的车祸,本能地觉得她现在在说胡话。
“高义叔,我身体没事你快去找我妈吧,慕以欣没有死她就是现在的慕韶华,因为她挨着陆温纶陆温纶又爱着我妈的关系,我妈妈一旦落到了她手里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舒高义听苏澜这么一说,便把这里头的各种厉害关系了解个透彻,登时点头就说:“好好好,澜澜小姐,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叩叩……叩叩叩……”舒高义急匆匆地挂了电话,苏澜这方交警还在用力敲打车窗,苏澜摇下车窗抬头不好意思地看向他。
“对不起大哥,我赶时间。”双手飞快地转动方向盘,只一眨眼的功夫,苏澜的车便倒退着重新回到街道主干上。
“喂,小姐你真的没事吗?!车灯都碎了欸!”敬职敬业且富有爱心的交警大哥追赶着苏澜的车问,苏澜急着去找陆芷柔没工夫搭理他。
……
此刻苏澜的另一个死对头顾攸然正在附近走穴出席商业活动,刚捞完金从活动现场出来的她,正好看到了交警一路追赶着苏澜的车满大街跑的画面。
登时摘下墨镜,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地的车灯破玻璃渣子儿,问一旁的经纪人:“如果说我把苏澜现在被交警一路追赶的照片,还有这一地的玻璃碎片匿名发到网上去,会不会引发另一波有关苏澜车祸肇事逃逸被交警一路追赶的热搜话题?”
“会!”
经纪人回的斩钉截铁,他背着双手,凝着苏澜还没驶远的车,一脸趁火打劫的神情同顾攸然分析道。
“昨儿个一整天网民们都在热议你这次的影后奖杯来的不正当,直到今天有人爆出了苏澜和厉珒感情破裂移情别恋慕一笙的绯闻后,网上那波对你不利的负面舆论热度这才消退了一些下去。
如果这时候爆出苏澜车祸逃逸在街头被警察一路狂追的新闻,必会在网上掀起另一波议论热潮,把所有关注的焦点和重点都全部放在苏澜身上,从而分走大部分流量,这样人们才能把你靠潜规则上位那段给彻底遗忘。”
其实顾攸然也是这个意思。
顾攸然将手上的墨镜再次戴上,唇角蔓延出阴森得意的笑弧,红唇之下露出整齐白皙的贝齿:“那……就放手去做吧。”
笃笃笃……
脚上特意买来搭配肉色抹胸长裙的10高跟鞋,在光洁坚硬的地板上敲击出清脆响亮的脚步声,顾攸然噙着得意的笑走向她的超豪华房车。
此刻萦绕在她眉梢眼角间的,满满的都是即将宰杀猎物时的兴奋……仿佛此时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说,苏澜,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那晚,你砸伤自己的头用苦肉计陷害我,害我在人前百口莫辩,在非凡哥跟前丢尽了颜面。
今日,我便让你也尝一尝被人误会之后被网络暴力攻击和伤害的滋味。
……
苏丹雪卧室。
“呜呜呜……”
被窗帘严实遮挡了窗户的房间光线昏沉暗淡,苏丹雪未将房门锁死,萧笛只轻轻地拧了下门把,门便被她轻轻的打开了。
“呜呜呜……”
一阵阵儿苏丹雪呜咽的哭声传来,萧笛那两条细长眉顷刻间便又紧紧地拧了起来,她拎着药,迈着轻轻的步伐缓缓地走向苏丹雪。
苏丹雪趴在床上背对着她,脸埋在被褥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并没有察觉到萧笛的不请自来。
“丹……”
“妈……”
萧笛走到床边,嘴里刚唤出一个丹字,便被苏丹雪一个‘妈’字吓得浑身一震,当下就如同被人点了哑穴似的。
身体僵硬地如同一樽石像,喉咙里既发不出声音,双腿也再迈不开步子,唯一能够证明她是活人一个,尚有生命气息的便是那双正在一寸接着一寸不停放大瞳孔直径的眼睛。
妈……?
萧笛震惊乃至惊愕地看着床上的苏丹雪,这孩子……是在叫她吗?
可是现实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妈……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为什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啊……?!”苏丹雪询问慕以欣的声音响起,萧笛脸上的情绪波动立刻归于平静。
原来……喊的是慕以欣。
“忙……你每天都在忙!妈你知不知道,爸关了我禁闭,还没收了我的电子通讯设备,今天上午我趁着他不在家威胁了女佣才把手机给找了回来。
本想出来找你的,可人还没出家门,就苏澜那小贱人堵在楼梯上很揍了一顿,我现在浑身都是伤,连额头上都有被她用高跟鞋鞋跟敲出来的血洞,我现在都快疼死了,你也不回来看看我!”
许是心里觉得太憋屈所致,苏丹雪对慕以欣说这番话时,全程都在声嘶力竭地喊叫,似在发泄心中的苦闷和愤怒。
又似在指责慕以欣没有对她尽到一个亲生母亲应该尽到的责任,因为这段时间,她在慕以欣那里是越来越难以感受到一个母亲对女儿本该有的爱护和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