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德,你可真是够可以的啊!
礼德二字,跟你一点也不相配啊!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不说恨之入骨,也是半点好感也没有。父子之情,那自然也是找不到半点踪影。
对于那个自私凉薄的母亲,他自然也是怨恨的,没法不怨恨啊!想当年,他才刚出生,她竟然就狠心抛弃他不管。就连奶娘一日只喂他三次,让他饿肚子,不给他勤快换尿布,洗身子,她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话说,这样狠心的女人,即便是普通的继母,也不会这样过分啊!继母,也不是个个都是狠毒的,客观上来说,大部分的继母都并不恶毒。只是,对继子继女很好的继母,并不多见。但是,一般的继母,只要不是穷苦人家,还是会让继子继女吃饱穿暖的。
让一个才出生的小婴儿饿肚子,这简直就是恶毒继母的写照啊,是亲娘很难干得出来的事情!
她不但亏待他,还亏待二弟。
二弟,可不是什么克星。只是,因为二弟,也不得宋礼德喜欢。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就对二弟不是很待见,对二弟的好,大半都是表面的东西。
据说,从二弟出生到现在,她就没有给二弟做过几件衣服。不指望她亲手做,可是,她连亲自安排,这样都做不到。
也是啊,她所有的爱心,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精力,甚至是所有的钱财,都花在了宋礼德身上。二弟五岁那一年,她所有的嫁妆,都被骗光了!
可怜又可恨啊!
只是,无论如何,她也是他的亲生母亲。无视她的痛苦,无视她被人欺辱践踏,他还真是没法做到!
沉默了片刻,他就把这事告诉了东方画锦。
东方画锦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按理说,她应该劝说他为陶氏撑腰,但是她不想勉强他去做任何的事情。旁观之人,是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当事人心里的痛苦和无奈的,他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反正,忤逆不孝的名头,早在陶氏去宗人府告状的时候,宋词和她就背下了。而且,她也不是个迂腐的人,对那虚假的名声,并不是特别在意。
名声固然也重要,不过什么都比不过自己心里过得舒坦,过得自在,过得幸福美满重要。当然了,前提是不能违背良知,不能做违法犯纪的事情。在这个大原则下,随心所欲一点,实在没有必要太过迂腐了!
宋词无奈叹气:“我打算立刻挑选两个会武功的嬷嬷,一个丫鬟,一个暗卫,去她的身边保护她。并且,带去必要的日常生活用品,比如粮食和布匹、药物、补品,暂时就这些吧!”
东方画锦松了一口气,他想得开就好,就提出建议:“要不,再给二十两银子的铜钱,三十两的散碎银子?手头有一些银钱,可以赏赐给那些丫鬟婆子和侍卫,收买一点人心。然后,派去的几个人,一人先赏赐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到。”宋词自然不会反对,这些都是小事情,几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宋词和东方画锦一起去挑选人。
入选的婆子,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五六岁,丫鬟十二岁,暗卫也是女的,二十多岁。另外,还挑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作为跑腿的和干力气活的。
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小组,小组长为那个四十多岁的婆子,余嬷嬷。另外一个婆子,叫做连嬷嬷。丫鬟叫小豌豆,暗卫叫踏云。小厮一个叫小山岳,一个叫河川。
小豌豆,是东方画锦培养了好多年的孤儿,学了好几年武功,身手也不弱。一个人,可以对付三五个普通的壮汉。自省伯府如今的普通侍卫,估计不是她的对手。
废除恭亲王府的爵位的时候,皇上顺便收走了恭亲王府大部分的侍卫,还有已经查出来的暗卫。明面上,只给宋礼德留了三十个侍卫,这些侍卫的武功都不算很高。
另外,宋礼德的几个贴身侍卫,几个暗卫,也一并留下了,皇上并没有动。不过,梁氏和她的儿女身边的侍卫、暗卫,都统统被带走了,一个也没有留下。
这也是宋词的意思,梁氏和她的儿女身边的人,过去可没少祸害陶氏和宋瑜。宋词小的时候,也被这些人害惨,尤其是这些会武功人,折腾人的本事花样百出,是宋词小的时候的噩梦。
两个时辰不到,赵常就亲自把人送到了自省伯府。
门卫阻拦:“站住,干什的?”
赵常冷着脸,一亮自己的身份牌,门卫就吓得腿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没有开门请人进去,但是也绝对不敢阻拦。
秦王府的人啊,而且还是正四品的侍卫统领大人,根本就惹不起啊!如今,就连自家主子见了眼前这人,恐怕也不得不低头吧?
话说,自家主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按理说,秦王是主子的儿子,可是谁叫自家主子当年做下了缺德事,竟然罔顾一个新生婴儿的性命,并且一错再错,最终逼得秦王跟恭亲王府一刀两断。再后来,又亏待二少爷,任由一个侧妃捧杀嫡女。
相信秦王一定是恨死了自家主子,还有梁贵妾吧?如今,主子和梁贵妾又联手欺辱夫人,秦王这是派人来算账的吧?赵常啊,大名鼎鼎的武功高手,又很有魄力,恐怕整个伯府的侍卫,都不够他一个人打吧?
门卫越想就越恐惧,全身都忍不住发抖了。
赵常上前一步,目光凌厉的瞪着那门卫:“把门打开,不然的话,我就带人闯进去了!并且,将你打成猪头!”
门卫彻底被吓到了,再也顾不得自家主子那不准放秦王府和定远伯府的人入府的命令,颤抖着双手,把门给打开了。
“算你识相!”赵常给了那门卫一个眼刀子,带着众人,赶着马车进了自省伯府。
今天,他得了王爷的命令,一定要将人亲自带到兰园,一定要亲眼见到王爷的母亲。若是伯府的人不让进,闯也要闯进去,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如今,不用闯进去,自然是好事。
毕竟,这闯入别人的府邸,传出去对王爷还是有不好的影响的。王妃时常告诫大家,一定要低调做人,杜绝违法犯纪的事情。为人处事,也要尽量不仗势欺人,即便对方是恶霸,不到迫不得已,不到忍无可忍,最好是通过衙门和律法去制裁。
毕竟,以秦王府的权利地位,只要对方不占理,只要错在对方,若是通过衙门去处理,对方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一行人赶着马车,快速往兰园移动。
路上,不出意料的,遭到了伯府侍卫的阻拦:“站住,哪里来的毛贼?!识相的话,就立刻滚出去!”
赵常抬眸一看,好家伙,足足有三十来人啊!看来,宋礼德这是铁了心,要跟王爷作对了!这伯府的侍卫,竟然全都来了,就为了阻拦他们去见王爷的母亲。由此看来,伯夫人的处境,一定很糟糕吧?
“让开!我们是秦王府的人,王爷派我们来探望伯夫人,给夫人送吃的过来!”赵常忍住满腔的怒火,冷着脸,平静的解释。
虽然,他很想一拳头,就打爆那个拦在他跟前的大个子的头,不过还是谨记王妃的教导,先礼后兵。
大个子,正是伯府的侍卫队长樊去,恭亲王府被废除,贬为伯府,他也一肚子的火气。伯府的侍卫头领,只能叫侍卫队长,不能叫侍卫统领了。平白无故的,就从正四品的武将,降为了从七品的武官。
这心里,能不窝火么?
而这一切,又跟秦王府关系极大。
樊去也知道,这样的迁怒,其实没有多少道理。只是,心里憋屈的厉害,对上赵常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就怎么也无法压制得住。刚好,自家主子又下令,要他不惜一切,坚决将秦王府的人拦在兰园外面。
冲动之下,樊去就脱口而出:“赶紧滚,这里是伯府,不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你想要撒野,想要卖弄,滚回去秦王府再说!”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话已出口,他自己其实就已经后悔了!然而,覆水难收,后悔也没有用了。只好咬咬牙,摆出一副强势的架势,硬着头皮跟赵常对视。
“赶紧让开,我今天来,不是来闹事的。就算是闹事,也要找罪魁祸首,没有想过跟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对上!”赵常目光一冷,语气变得十分的生硬冰冷,又十分的凌厉。
这一刻的他,霸气侧漏,浑身寒气逼人。幽深的眼眸,就那样不眨眼的盯着樊去,看得樊去不禁汗毛倒竖,心惊胆寒。
如果他不是武功高手的话,此时此刻,估计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赵常抬手,将樊去轻轻松松的拨开:“樊去是吧?你再不让开的话,你的烦恼,将会持续不断!”
樊去木木的让开,神情有点呆滞。
烦恼不断么?
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是诡异。
其实,不用赵常找他的麻烦,他早已烦恼不断了!
这个自省伯府,他其实早就不想呆了!
被褫夺恭亲王府的封号,贬为伯府,他也由正四品的武将,降为小小的武官,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让他烦恼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个自省伯府,从根底上,完完全全的腐烂了!他跟随效忠的主人,人品越来越低劣,让他很难坚持下去了。
若不是被“一仆不侍二主”的执念所束缚,他或许早就离开了,弃暗投明去了。不过,这个执念,如今也终于动摇了。也不对,其实在主子下决心,要囚禁夫人,一日只给夫人喝一碗粥的那个晚上开始时,这个执念其实就开始动摇了。
夫人的所作所为,虽然他也很看不上,但是夫人对主子可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夫人对不起的,也就只有大少爷宋词和二少爷宋瑜而已。除此之外,夫人对不起的,还有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其他的人,无论是小妾还是庶子庶女,又或者是别的家仆侍卫,夫人都从来没有伤害过!
主子那样对待夫人,委实太过了,真的太过了!
至于恭亲王府被褫夺爵位的事情,导火索虽然是因为夫人去宗人府状告秦王,然而根源其实却是因为主子对秦王无情无义,绝情决意,皇上由此而十分讨厌主子宋礼德,早就将他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关于这一点,明眼人都知道,主子和府里的人,只要不是聋子,不是傻子,都应该很清楚很明白。所以,罪魁祸首,不是夫人,正是主子和梁贵妾!
再说了,府邸里的各位主子,唯一对他还算尊重的,也就是二少爷宋瑜了。想起宋瑜,樊去的心里,不禁有点愧疚。夫人,可是二少爷的母亲啊,他助纣为孽,似乎很不应该啊!
樊去的心里,悄然生了去意。只不过此时还不是很强烈,他自己也没有很清晰的意识到,不过只要布下了种子,就总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没有了樊去和他的手下的纠缠阻拦,赵常带着人,赶走马车,很快来到了兰园的门口。
“什么人?!”负责看守兰园的两个侍卫,正是宋礼德的贴身侍卫,大过年的,他也不去哪里,就把自己的侍卫派了过来。
别的侍卫,执行力度不够,陶氏用一些银钱首饰收买,他们竟然就偷偷的给她一些吃的东西。为此,宋礼德气得火冒三丈,实在不明白,陶氏哪里来的银钱和首饰。整个兰园,他明明派人搜了个彻底。
他不知道的是,陶氏将银钱和首饰,都用一个小坛子装了,埋在了床底下的一个深深的洞里。这个洞,是一个多月以前,陶嬷嬷偷偷的挖的。而且,非常隐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基本上就找不出来。
宋礼德的贴身侍卫,对他忠心耿耿,一点小恩小惠,自然是收买不到的。陶氏身边的银子,不超过三百两,首饰也没有留下多贵重的。蝇头小利,想要收买宋礼德的心腹手下,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礼德的贴身侍卫,武功也是极高的。
赵常不是鲁莽之人,自然不会轻敌,主动将身份牌递了过去:“我是秦王府的侍卫统领赵常,奉王爷之命,前来探望王爷的母亲,送一些吃的用的过来!还请这位兄弟给个方便,让我们几个进去,放下东西就会出来,不会多呆!”
“不行,你们把东西留在门口,由我们搬进去!”一口就拒绝了,一点余地都不给。
赵常不禁皱眉,不悦的道:“她们三人,是王爷送来服侍夫人的,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三个进去!”
“不行!东西可以收下,人不能留下!”又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态度十分的强硬。
赵常终于怒了,给大家使了个眼色,凌厉的欺身而上,手刀劈了过去,只不过一招,就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侍卫打昏了。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因为寻风的原因,东方画锦决定将花梨书院开学的日子,延迟到五月份。
寻风的状态不是很好,不过每次只要一入山林,、他整个的人好像就放松了下来。每次出去打猎回来,他那冰冷阴沉的神情,就会缓和一点。看来,这里的深山老林,和寻风很是契合,说不定可以治愈他内心的创伤,淡去他心中一直折磨他的阴影。
为此,孟大师做出了一个决定,打算在这山村停留几个月,希望寻风在山林之中,逐渐找回自我,真正成长成熟起来。
山长不回去,齐夫子也不回去,书院自然没法如期开业了。不过,这也不是一点益处都没有,鉴于报名的学子太多,而且超过一半的人,人品方面都不错。于是,东方画锦决定扩大招生。
那么,修建多一点宿舍和课室,那是必须的。
正好书院要推迟开业,那就抓紧时间,赶紧开工。另外,在京城方圆一千里之外的地方,广发招生简章和告示,吸引更多的好学子过来报名。
今天,又是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
寻风、叶茂、苏鸣、苏唱、土生和铁生,还有几个侍卫,又一起进山打猎采野果挖野菜采蘑菇去了。
走在山林里,看着在山林里嬉戏打猎的伙伴们,路边窜过矫健奔跑的野兔,五颜六色的山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这个时节独有的浆果,随处可见,昨晚才下过暴雨,浆果干净得很,摘一颗放入嘴中,轻轻一咬,酸甜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蔓延开去。
清澈甘冽的山泉汇成瀑布,水雾夹杂着花草树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只觉得有一股冰凉舒爽的细流,在一点一点的沁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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