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父亲东方忠诚,也良心发现,给云锦置办了五抬嫁妆,添了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总价值,大概有六千两左右。
东方忠诚也不算富裕,全身上下的身家,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万两。这些银钱,大多数是他当年在西北的时候,查抄刘姨娘的财物得来的。不过,刘姨娘的财物,基本上来自老夫人的。而老夫人本身也没有什么嫁妆,她的财物,大部分都是在安氏刚嫁进安远伯府的时候,以各种名义巧取豪夺的安氏的嫁妆。
当年,安氏出嫁的时候,安家的家境还算不错。嫁妆虽然不算多,但是也有两个田庄,两个店铺,一个二进的宅子,三千两的压箱银子,好些值点钱的家具摆设。老夫人逼得安氏卖了一个田庄,一个店铺和那宅子,给她凑足了两万两的银子。
那一年,安氏跟着丈夫去西北的时候,除了一个只有几十亩的田庄,手头只余下几十两的银子。为了筹集盘缠,临走之前,还把那田庄给变卖了。所得的五百两银子,老夫人得了一百两,给了丈夫三百五十两,辛苦一场,自己只剩下五十两。又给了东方画锦三十两,那三十两最终,还被老夫人给强行夺走了。
不过,从西北回来,安氏的身上,也有三万两多两的银钱了。这些银钱,在她回到京城之后,听从东方画锦的建议,在京城南郊一百多里的地方,置办了一个三百亩的田庄。
云锦出嫁,安氏给了她五千两的压箱银子,一个价值三千两的店铺。另外,还亲自给云锦做了好几件新衣裳,绣上花开富贵的图案。
安氏带着一双小儿女,提前五天,回到京城,陪伴云锦。东方忠诚在大喜日子的前一天,也赶了回来,直接住进了幸福里的宅子。
老夫人大怒,却无可奈何。
她找上门去,怒斥云锦和东方画锦云锦,说她们数典忘祖,成亲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回安远伯府去办等等。
东方画锦皱眉,不耐烦的反问:“这件事情,你做得了主么?你敢保证,云锦回安远伯府出嫁,那些人乐意么?你敢保证,那些人不会使绊子,出什么幺蛾子?!”
轻飘飘的两句话,把老夫人问得哑口无言。
东方画锦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刮过刘姨娘、李姨娘,以及东方水仙、东方芍药:“闲杂人等,恕不接待,赶紧走吧!”
老夫人大怒,厉声呵斥:“东方小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画锦白了她一眼:“意思就是说,我这宅子,不欢迎小妾!尤其是,不欢迎居心叵测的小妾!”
刘姨娘一听这话,当即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老夫人:“娘,你看看,我一个长辈,竟然被个小辈这样羞辱,我没法活下去了!”
老夫人还没有吭声,东方画锦就冷哼一声:“长辈?不过是个小妾,有什么资格自称长辈?再说了,我可不是我爹,你想要撒娇,得去我爹跟前撒才有用!你现在这幅样子,让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除了觉得恶心之外,还是恶心!”
老夫人不干了,当即怒斥东方画锦:“你这个贱丫头,忤逆不孝的东西,早知道这样,当初你一生下来,就该按在水沟里溺死!”
刘姨娘可是她嫡亲的外甥女,也是她这辈子的依靠,她还想着要供勤哥儿考秀才考进士,享他的福气呢!丈夫靠不住,儿子也不一定靠得住了,这个外甥女她可是向来十分的维护,跟她的关系也一向很好。或许,就是她这辈子最后的靠山了。
东方小草这个贱丫头这样对刘姨娘,她自然是要维护的,在她的心里眼里,这个贱丫头连刘姨娘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贱丫头和离之前,她是看不上这贱丫头;和离之后,这个贱丫头都是能耐得很,可惜的是,却变得忤逆不孝,有了银钱有了权力地位,却根本不愿意孝顺她半点。
东方画锦顿时怒了:“来人,把她们的嘴给我堵上,即刻赶出去!”
云锦成亲,她原本不想做得太过,免得坏了这喜气。然而,如今看来,这些人不赶走的话,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老夫人这张嘴巴,说不定会当众羞辱云锦,甚至破坏婚礼。
家族、名誉、脸面,对于东方画锦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那些,都是虚荣,甚至藏污纳垢。只要自己在意的亲人,可以过得平安富足,那些虚假的东西,要不要都没有什么关系!
这些年以来,如果她在意这些东西的话,她和弟弟妹妹,估计现在依然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东方家的人,被那便宜祖母,给牢牢的拿捏在手掌之中。十有八、九,她早就被随便许给了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做小妾,或者是给年老的富商做继室。
云锦,也肯定会成为为家族谋取利益的牺牲品,寻风和叶茂,也会被压制得死死的,能去普通的学堂启蒙就不错了。
送走了讨厌的人,东方画锦警惕了许多,吩咐赵潜:“多派几个人,守住大门口,不该放进来的人,一个都不要错过!”
叶茂和寻风闻讯赶来,见人已经被赶走了,都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兄弟俩这些年跟着东方画锦,过上了安宁幸福的好日子,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未来充满了希望。想一想大姐和离之前的日子,他们就不禁不寒而栗,心有余悸。哪里还会愿意再陷入安远伯府,过那暗无天日、没有半点希望的苦日子?
二姐今天成亲,对于老夫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契机。老夫人大概以为,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又是二姐的喜日子,大姐一定不好拒绝她的要求。如此,她就可以趁这个机会贴上来,把他们姐弟几个抓在手中,谋取巨大的利益。
幸好,大姐不为所动,不为那些虚名所累。干脆利落的,将她还没有来得及宣诸于口的算计和企图,彻底打碎了。
“大姐,从此往后,咱们应该就算彻底摆脱了安远伯府的人了?”寻风站在东方画锦的身边,感慨的道。
东方画锦点点头:“嗯,应该是这样。”
云锦成亲,安远伯府的人都没能成为座上宾,就等于向世人宣告,他们姐弟几个,跟安远伯府彻底划清了界限。
不过,东方画锦也知道,这应该是圣上给她和宋词赐婚的威力,震慑住了安远伯府的当家人。不然的话,作为东方家的女儿,云锦不回安远伯府发嫁,肯定是要受到刁难和阻止的。
云锦若是回安远伯府发嫁,那么方家给的聘礼,估计会被吞掉大半。
至此,东方画锦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妹妹长大了,出嫁了,又有了不少良师益友。这些年以来,她也算尽到了长姐的责任,为云锦谋了这么一个不错的姻缘,她的任务算是完成得不错。
不久之后,东方画锦就会是秦王妃,又因为她有锦绣乡君这个身份,因此不请自来的客人,不在少数。京城一带的勋贵之家、官宦人家、世家大族,十有七八,都来给云锦添妆了。
嫁妆,由原来的六十八抬,增加到了一百多二十八抬。这还是删减过的结果,那些亲近之人的添妆,不好不放入其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给的,也不好打人家的脸面,细细挑选过后,凑足了一百二十八抬。
可以说,真正的十里红妆。
方母的心里美美的,对云锦这个儿媳妇,满意极了!
当初为长子方进定下云锦为妻,这一步,走得可真是太多了!有东方画锦那么一个大姐,日后云锦什么都不用愁,方进若是遇上什么难事,东方画锦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云锦那么多的嫁妆,日后她生下的儿女,银钱方面是肯定不用发愁了!方母虽然不是钱串子,不过嫁妆丰厚,总比嫁妆少好。
方进欢欢喜喜的拜过堂,牵着红绸送云锦进入新房,掀开盖头,跟云锦喝过合衾酒,柔声安抚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去应酬外面的客人。
方进刚刚离开,方母就亲自端着一托盘的饭菜,来看云锦:“好孩子,饿了吧?赶紧趁热吃,不够的话,娘再让人去做!”
语气十分的亲切,目光非常的慈爱。
云锦白希纷嫩的小脸,如染了红色的墨水一般,渐渐的晕染开来:“谢谢母亲!”
方母含笑道:“叫什么母亲,跟进儿一样,喊我娘吧!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婆婆!”
云锦含羞喊道:“娘,谢谢你!”
方母亲手为她舀了一碗汤,笑容亲切和蔼:“是我应该谢你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进儿或许也没法下定决心,要分家单过。如果不是因为你大姐,公公也不能同意进儿分出来单过。不分家的话,我就还得在婆婆的手底下讨生活,早晚有一天,会被婆婆给磋磨得不成人样!”
觉得说的有点不妥,又连忙道:“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是恶婆婆,就算咱们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我也会好好跟你说,绝对不会闷声不响的磋磨你!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自己难过!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免得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云锦开心的道:“是,我知道了,谢谢娘可以这么开明和蔼!”
方母拍拍她的手背:“赶紧趁热吃,咱们来日方长。明天,不用起那么早,你们在这里吃早饭。午饭之前敬茶就可以了,过去那些陋习,也该破了!”
年轻的新婚夫妇,洞房花烛夜,肯定累得够呛。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请安敬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想一想当年,自己天不亮就被喊了起来,忍着困倦和一身的酸痛去请安敬茶。吃早饭的时候,还得站在婆婆的后面,伺候婆婆用饭。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等伺候完了,吃的喝的都早就凉透了。
如今,她做婆婆了,云锦又这么善良,这么可爱,跟儿子进儿又是情投意合的。如此,她得做一个好婆婆,绝对不会让儿子为难,也不会让儿媳伤心怨恨。
送走云锦,东方画锦喜悦之余,又不禁有点惆怅。
妹妹出嫁了,日后家里就剩下寻风和叶茂了。而且,叶茂今年也有十六岁了,等明年他考上秀才,就要为他定亲了。
再说了,再过几个月,五伯也要回京述职了。极有可能,会留在京城,到那个时候,寻风也要回自己的爹娘身边生活了。
毕竟,她只是堂姐。
她站在庭院的桂花树下,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心里酸酸的。神情,有点落寞。
宋词看了她这个样子,不禁十分的心疼。
他紧走几步,上前从后面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东方画锦全身都不禁僵住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清晰的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让她不禁心跳加速,身体渐渐酥麻。
见她没有反抗,宋词心里一喜,情不自禁的,低头亲吻了下去。
东方画锦只觉得全身涌起一股电流,她忍不住热烈回应,反手将他抱紧了,嘴里呢喃了一声“信之。”
宋词心里一颤,喜悦猛然袭遍全身。
她对他有回应了,她也是喜欢他的!
“画锦,我想你了!”宋词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引起一阵阵灼热的电流。
一阵缠绵的热吻,激起了潜在在他身体里的,他的手越收越紧,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
“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住么?”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满腹柔情的询问。
“不行!”东方画锦已经平静了下来,很理智的回绝了。
宋词:“”
皇兄,为何不把婚期定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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