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子表扬东方画锦:“嗯,不错,不过才几个月,你写的字有了自己的风骨和神韵,假以时日,当成一大名家!”
“谢谢夫子夸奖!”东方画锦恭敬的致谢,心里甜甜的,能得到大师的表扬,她还是很开心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这个古代社会里,她还是算优秀的,算有有些天赋的。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定然可以名扬天下,成为挚爱亲人的靠山。
齐宣也赞许道:“画锦啊,你好好努力一下,来日一定可以超越我许多!你悟性好,肯努力,又很有天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是必然的!唉,作为夫子,我不得不惭愧的说,我不如你许多啊!”
“谢谢夫子的肯定,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会让夫子失望的!”东方画锦很是谦虚,很是恭敬。
心里却惭愧的道:夫子啊,我两世为人,前世又是书画大家,再活一世,青出于蓝,也是占了大便宜。你啊,大可不必惭愧,如同你这样出色的书画双绝的大师,从古至今,也是凤毛麟角。我不如你,许多许多啊!
诸葛芬芳真心祝贺:“画锦啊,好样的,祝福你!坚持下去,好好努力,相信要不了几年,你就可以成为一代大师!”
她的语气和目光,都十分的诚恳,带着浓浓的关切,眉角眼梢都是喜悦,眼眸流光溢彩,就好像她自己得了表扬一般。
相处久了,东方画锦对诸葛芬芬的印象越来越好,觉得此人可以交心,可以做长久的好友。
诸葛芬芬才貌双全,心胸开阔,为人豁达和善。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动怒,也很少跟别人计较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她压根就不放在眼里,出发有人触及了她的底线,比如给她的丈夫塞小妾,或者引诱她的丈夫跟女人逢场作戏。
不爱计较、活泼开朗的诸葛芬芳,眉宇之间总是带着一点喜悦的笑意,生了几个孩子的她,年纪也着实不年轻了,却依然风姿过人,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诸葛芬芬一家,还有齐夫子一家,以及孟夫子一家,每天东方画锦都会免费送去五桶水。每隔三天,还会另外加送五桶,作为洗澡洗头之用。
孟夫子,如今也买了书香居的宅子,五折优惠,算是半卖半送了。当初,东方画锦一共预留了六套宅子。一进的两套,二进的一套,三进的三套。如今,都卖得差不错了,只余下一套三进的,一套一进的。
一进的,给了裴岩家免费居住,一直到他有能力养家为止。
云锦三人回到家里,跟东方画锦说起同窗的可怜,不禁唏嘘不已。
叶茂提议:“大姐,我有好些同窗家里太穷了,如今一天只吃一餐,也就一个小小的裹了米糠的野菜团子。水也没得喝,一天吃喝那么几小口,嘴唇都干裂得不行。再这样下去,人就要没法活了!”
吃糠菜团子,又没得多少水喝,每次出恭都痛苦万分。这样下去,不出十天,估计就要没命了!
“什么?翰林书院的学子,竟然也会艰难到这种地步?!”东方画锦不禁大惊,询问寻风和云锦:“你们的同窗呢?有这么艰苦的么?”
寻风点头:“大姐,确实有这么艰苦的,甚至还有一个同窗,一天都吃不上一顿。今天我见了他,只觉得瘦得十分的厉害,胆子小的估计晚上都会做噩梦。”
那个同窗,他看了觉得十分可怜,有心想要救助,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这么些年以来,他吃的喝的住的穿的,甚至连上学的学费,都是大姐无偿提供的。一个月,大姐还给他五两月银,节假日和过生日的时候,还会有红包。
他手头也有几十两的银子,不过他还是觉得,好名声还是留给大姐吧!大姐如今顶着生了野种的名声,虽然有陛下的爱护,有锦绣乡君的封号,然而外面的好些人依然不待见大姐,如今正好有一个机会,就让大姐抓住这个机会,赢得世人的敬重吧!
云锦也点头:“大姐,翰林书院的学子虽然大多数都是家境不错人家的孩子,然而贫寒之地也有不少。就不要说,还有一些被继母薄待的学子,如今这个时候,那恶毒继母一天肯给吃一顿饭,就很不错了!”
寻风鼓起勇气:“大姐,要不以您的名义,资助一下那些很艰难的人?也不用多,一个月给个五六斤米,一天给一碗水就好了!”
东方画锦欣慰的点头:“很好,寻风的提议不错!这做人,就得有同情心,你们都是好孩子!”
想了想,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样吧,你们三人好好考虑一下,挑选几个跟你们相处不错的,家里的日子不好过的,人品也不错的,列一个名单给我!一天给三个馒头,三个菜团子,一小葫芦的凉白开。每次沐休日,一人给五斤米,一大葫芦的水,让他们带回家去!”
略一沉思,又补充道:“跟你们关系好的,家境也不错,不过也缺少粮食和水的,也可以写上去!”
三人听了,顿时眉开眼笑,齐齐道:“谢谢大姐!”
东方画锦很是严肃:“有一点我要郑重声明:无论家境是否贫寒,都必须是人品好的,那种忘恩负义、偷歼耍滑、心思狠毒之人,一个都不能帮!农夫与蛇的故事,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你们一定要切记!”
“是,大姐!我知道,做好事也要看对象!”叶茂乖巧的点头。
寻风也使劲点头:“大姐,我知道,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大姐的话,我会谨记在心,不会瞎好心!”
云锦很严肃的点头:“大姐,您不用担心,我可不是烂好心的圣母白莲花!人品恶劣之人,不知道感恩之人,哪怕她晕倒在我跟前,我都不会心软!”
最多,把她送去书院的医馆,然后给口水喝,给一粒糖果,让她熬过这一关。其余的,就甭想了!
东方画锦点头:“大旱,估计还要持续三个月以上,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从明天开始,你们好好观察一下,看看哪些同窗还需要帮忙,还值得帮忙。另外,那些资助的同窗,家境特别困难的,查证一下,如果属实的话,每家我会多给一点粮食和饮用水!”
既然帮了,就干脆帮到底。
叶茂忽然说:“嗯,我知道了。如果有些人只顾自己,完全不顾家人,这样的人,日后就不必资助了!”
东方画锦赞许的点头,目光扫过云锦和寻风:“你们也观察一下,若是有这样的人,资助也将会停止。日后,这样的人,你们也疏远一点!”
“是,大姐!”寻风很快明白过来,爽朗的应下。
云锦也点头应下:“是,大姐!如果有人得了咱们的资助,家里又十分困难,都要饿死了人,这人却只顾自己,不知道节省一点,沐休日的时候带回去给家人。这样的人,禽兽不如,当不得我去可怜和亲近!”
东方画锦欣慰极了:“很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资助的人数没有限制,只要人品好,知道感恩,家里的粮食和水都十分紧缺的同窗,无论是不是你们熟悉的,都可以写上去!”
叶茂接过话茬:“大姐,如果那人这几点都符合,但是跟我很不对付,我可以不写么?”
东方画锦爽朗大笑:“可以,自然可以,理当如此!对你不好,跟你对着干,看你不顺眼的,或者你看不顺眼的,统统都不在资助范围!你们两个,也是如此!还有一点,即便是你们三人其中一个的朋友,若是此人看不顺眼另外两人,这人也没得资助不说,日后你们也必须疏远!”
所谓“爱屋及乌”,既然是彼此是朋友,就得对朋友的亲人友好一点。即便脾气不对付,不投缘,起码表面上的尊重和应有的客气,还是要有。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这种人,也不会是真心的朋友,不过是酒肉朋友而已!
和弟弟妹妹商议好,东方画锦又去找了齐夫子、孟夫子和诸葛芬芬,让三人也列一个名单,写下自己想要帮助、也值得帮助的学生。同样的,东方画锦也郑重强调,人品不好的,统统要排除在外!
至此,花梨山庄女主人、齐大师和孟大师的弟子、锦绣乡君东方画锦,对翰林书院学子们的资助,很快拉开了序幕。
受资助的人,一共有五十五人。
为此,花梨山庄有水出售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翰林书院,以及方圆几十里的地方,甚至传到了上百里之外的地方,传到了江南。
花梨山庄深山里的水,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过,东方画锦却不敢过度采用,生怕哪一天,泉水就突然干枯。
晖哥儿和卉姐儿还小,天气又那么的闷热,一天不洗澡,都会长痱子。东方画锦舍不得一双儿女受罪,也舍不得弟弟妹妹们受罪,她自己一天不洗澡,也是受不了!
身边服侍的人,隔一天也得洗一次澡,尤其是贴身服侍晖哥儿和卉姐儿的人,必须天天洗澡换衣服。就连其他做苦力的,每隔三天,都可以洗一次澡。不过,用水量会严格限制,不得挥霍。
洗过澡的水,用来洗衣服,洗完衣服的水,集中倒在一个临时挖的大水坑里,沉淀过滤之后,用来浇菜浇花草树木。
紧缺用水的时节,水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合理利用。
每天,东方画锦派专人给小舅舅家送水,一天送八桶水。五个大桶,供小舅舅和家仆用;其余三个袖珍型的小桶,让小舅舅送给交好的同僚或者上司。
定国公和长宁侯府,一天送三大桶,除了第一天之外,东方画锦跟定国公和曲茵茵说好了,每天让这两家人派人亲自上门来取。上门来取,一天可以多送两大桶!
好笑的是,每隔五天,这两家人都会携家带口的来带花梨山庄,洗澡洗头洗衣服。有的时候,还会带三两好友前来蹭水,也让画锦渐渐多了几个投缘的好友。
如此一来,大家的关系一下就亲近了不少,也真心了很多。多年以后,想起今日东方画锦的无私帮助,定国公夫人和曲茵茵都十分的感慨,一有机会,都会回报一二。
东方画锦渐渐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站稳了脚跟,名声好了许多。敢当众非议她的人,寥寥无几。
西北,晾山县衙。
最近,东方忠诚过得很开心。
妻子又有了身孕,而且据佟大夫说,极有可能是双胞胎。县衙里的公务,有了得力助手的帮忙,也很是顺利。出去办案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会性命不保,这日子过得可比过去舒心太多了!
早在一年多以前,画锦手下的人就帮他训练出了一支十人的护卫队。这十人的武功虽然不算很高强,然而也不弱,以前要么是在战场上历练过几年的,要么就是猎户世家出来的,要么就是武术世家的孩子。另外,东方忠诚还出了大价钱,从镖局雇了两个身手很好的人。但凡他要外出办案,这两人都会随身保护,不用外出的时候就呆在县衙的宿舍养精蓄锐,保持足够充沛的精力和体力。
有人保护,不缺银钱,又跟妻子和好的了,妻子还有了身孕。过去很是嚣张放肆的小妾,以及庶子庶女,也被他压制住了,不敢再有什么过火的动作。
想一想在京城里的那些岁月,实在是不堪回首啊!
在京城的时候,从小到大,只要他稍微过得好一点,稍微有出息一点,大房二房三房和四房的人,包括祖父,都会跳出来打压他。甚至,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对他各种压制。一来二去,他的名声丢了,锐气也丢了,变得越来越懦弱,越来越愚孝,连妻子儿女都护不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晖哥儿和卉姐儿满了三岁了!
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在一品香酒楼的门口,东方画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词!她看到了宋词!
和宋词并肩而行的,是个一个美丽的女人!
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的引人注目。
宋词一米八左右,宝蓝暗纹蜀锦华服,英挺俊美;那女人大约一米六七左右,淡蓝色八幅百褶裙,同色上裳外面罩着,头上的首饰不多,但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二人并肩站在一起,男的高贵逼人,沉稳睿智,清风朗月,举世无双;女的优雅端庄,堪称倾城绝色,或许是腹有诗书的缘故,衬得她气质高华。这女人时不时深情的凝视一下宋词,灿烂的一笑,连天地都仿佛要黯然失色。
怎么看,怎么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东方画锦这一刻心里的寂寥和伤感,难以形容。
此时此刻的东方画锦,表面上淡定从容,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失望、伤心、愤怒,几乎填满了整个胸腔,就连呼吸,也有点窒息,让她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原本以为,秦王宋词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再也无法让她觉得伤心难过,无法让她情绪波动。然而,此时此刻,宋词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竟然会如此的难过,如此的难以承受!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爱情的道路,更是如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想要得到一个男人一心一意的心疼爱护,实属不易啊!
美男如花,却跟她隔着云端,隔着一个世家大族的倾国倾城的女子。只可远观,无法触摸。
有这个女人在前,宋词的眼里,还能有她么?
有这个女人在前,皇上和太后,能容许宋词和她在一起么?
答案,不言而喻。
她有什么?跟那个女人相比,她拥有的,实在是微不足道。世人不知,东方画锦就是她;世人也不知,她的一双儿女,不是野种,而是宋词的骨肉。
不!就算这一切,世人都知道,她也没法跟那个女人相比。江南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啊,延续了上千年的世家大族,这样的家族,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嫡长女,哪里是一个被家族背弃的下堂妇可以相比的?
这几年,宋词的身边也应该有不少女人,那些女人,也应该给他生下了不少儿女吧?所以,她的一双儿女,在他的眼里,应该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宋词站在一品香的门口,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烦躁的感觉,这个女人也太难缠了!他深以为,表现得够明显了,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她根本就不上心么?
唉,要不是她的言行举止还算有点分寸,要不是看在她的父亲的份上,他就要恶言相向了!
宋词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仿佛有大事发生一般,心里就有了一丝慌乱。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有点不耐烦:“好了,我要进去了,我让我的侍卫送你回家去!”
他的声音虽然清冷,但是却很好听,就跟那山涧流淌的泉水一般,落在她的耳中,竟然听出了勾人的感觉。
那几分不耐烦,被她彻底的忽略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自以为自己天下无双,无人可及。可是,在宋词的眼里,除了有一点欣赏之外,却对她并无半点情意。
宋词认为,此女虽然才智双全,气质高雅。然而,却过于“世家女”,端庄有余,灵气不足。最重要的是,此女心机颇深,为人处事,似乎总是走一步看三步。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你永远都看不透她,没法轻松自在的过日子。
或许,是东方画锦的目光太过灼热,宋词忽然有所感觉,猛然回头,和她伤感的视线遇个正着。
东方画锦一怔,猛然回过神来,转身就要离开。仿佛,跟他不认识一般,是那么的疏离,那么的漠然。
宋词看着这样的她,忽然觉得牙痒痒的,想起她给别的男人生了一双儿女,他忽然就差点忍不住,差点冲动的牵起柳依依的手。一颗心,剧烈的颤抖着。
东方画锦,你就这么看不上本王么?!
柳依依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聪明如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东方画锦的身份。她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柔情似水的看着宋词,伸手去挽他的胳膊,冲着东方画锦的背影喊道:“这位夫人,你是秦王的前妻吧?对了,我和秦王本王很快就要订婚了,明天我祖父就进宫去,请陛下给我们赐婚!”
宋词闻言,不禁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不悦。刚想要反驳,并呵斥柳依依,东方画锦就转过了身子,似笑非笑的扫了柳依依一眼,云淡风轻的道:“如此,恭喜二位了!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这话,一下就激怒了宋词!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十分的难受,十分的愤怒,十分的伤心!甚至,无比的绝望,仿佛在这一刻,生命中有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
理智,一下就崩溃了!
东方小草,你不稀罕我,并不代表别的女人不稀罕我。柳依依出自江南第一世家,人品样貌才智,样样都没得说,可比你这个草包要好太多太多了!
东方小草,本王等着,看你后悔莫及的那一天!
离开我,那么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你可真是好样的!这辈子,我倒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如何的幸福快乐?!
理智崩溃的他,挑衅一般,牵住了柳依依的衣袖,低头对她温柔一笑,眼底满是深情蜜意。
柳依依被牵住,虽然只是衣袖,她的心里心里还是欢喜极了,差点就乐出声来。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明天,祖父就要去请皇上赐婚,这一次宋词该不会反对了!这真的跟做梦一样,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激动人心。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了!可以赢得宋词的青睐,可以嫁给宋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没有之一!
她娇羞的笑了,笑得那叫一个甜蜜,那叫一个张扬。她抬眸飞快的睃了东方画锦一眼,目光里闪烁着锋利得意的光芒,眼底刀光剑影,嘲讽轻贱毫不掩饰。
东方画锦傻愣住了,只觉得心口被钝刀子狠狠的扎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看向宋词。
宋词对柳依依温柔一笑,语气十分的肯定:“你没有听错,明天,明天江南柳氏家族的当家人,就要跟皇上请旨,为我和柳小姐赐婚!等我们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发请帖,到时候还请东方小姐赏光!”
语气里的疏离冰冷,目光里的冷淡不屑,根本就没有遮掩,是那么的明晃晃,是那么的赤果果。
结束了!这下子,真的结束了!
从今往后,她跟这个男人,真的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了!她的一双可爱的儿女,整个的童年,都不可能享受到父爱了!
宝宝,娘的好孩子,娘对不起你们了!
眼前这个女人,看似善良温婉,其实应该是那种心思十分深沉之人。宋词如果娶了她为王妃,那么宝宝们的真实身份,是肯定不能让宋词知道的。否则的话,宝宝们一定会被抢走,会被带回王府,从此过着胆战心惊的苦日子。
明天,明天就带宝宝们离开京城,无论是西北也好,去东北也罢,又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反正,只要远离江南和京城,总之京城这地儿是不能呆了!
然而,在这个古代社会,出行实属不易。不说山匪路霸贼多,就说那马车的车速,也够让人煎熬的了。还有,这天寒地冻的,孩子这么小就出远门,很容易就会冻病。
东方画锦怔怔的看着宋词,半响无语。她看着宋词,心情复杂难言,眼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宋词轻晒一声:“对了,等本王成亲的时候,还请你带上你孩子的父亲一起去。也好让本王见识一下,到底是多么出色的男人,会让你甘愿为他生下儿女!”
东方画锦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意,眸光十分的冰冷:“很抱歉,你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
“为什么不能答应?”宋词咄咄逼人,嗤笑一声:“莫非,他不要你了?又或者,他见不得人?”
“他不在了!”东方画锦的语气很是寂寥和伤感,看着宋词的目光,复杂极了。
“不在了?什么时候?”宋词倒是有点意外,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却又莫名的很不舒坦,竟然还很是心疼她。
柳依依在一旁见了,不禁皱紧了眉头,只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的地方。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让她莫名的不安。
“我刚怀孕那个时候,他就不在了!”东方画锦语气淡淡的,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
“哟!原来,是被骗了啊?这一有了身子,就被毫不留情的给抛弃了?!”柳依依身边的丫鬟忽然开口嘲讽,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仿佛铺天盖地。
东方画锦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目光直接落在了宋词的脸上。
宋词淡定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呵斥那丫鬟的意思,反而靠近柳依依,跟她紧挨在了一起,对她宠溺的一笑。
示威的意思,不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东方画锦目光如刀,狠狠的剜了一下那丫鬟,飞快转身,眼底一片黯然。心口,瞬间跟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她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果真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宝宝,娘对不起你们!
还没有迈出几步,忽然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喉咙口有腥甜的味道上涌,哇的一声,吐了一口殷红的鲜血。随即,身子摇摇欲坠。
“主子!”茶香、茶语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震惊的大叫了一声,声音凄厉悲怆,脸上满满的惊恐、愤怒和伤心。
“王爷,咱们赶紧走吧!”柳依依急切的把宋词拉到马车跟前,想要把他速度带走,就生怕迟那么一点,就会失去宋词似的。
宋词神情恍惚,木然的被柳依依拉到了马车跟前。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忽然炸响了一个愤怒至极的声音:“王爷,主子的孩子,是你嫡亲的骨肉!”
赵潜额头青筋直跳,怒视着宋词,心口怒火燃烧,几乎都要把他自己给点着了!
此时此刻,四周聚集了好些路人,现场却很安静,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他这一声悲愤的高喊,震耳发聩,响切云霄。
东方画锦心神俱累,扫了宋词一眼,就闭上了眼睛,疲惫至极的道:“走吧,回家去!”
宋词无心去理睬柳依依,满心满眼都是东方画锦,却见她刚才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陌生,无悲也无喜!
这样的目光,刺痛了宋词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这样视而不见的漠然,让满怀希望的宋词,只觉得有一盆冰水,兜头盖脑的泼了下来。
若是她还愿意跟他说话,愿意骂他仇视他,这好歹还说明,她还是有一点把他放在心上的。可是,如今她竟然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就叫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是了!
“小草!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宋词回过神来,猛然扑了过去,在东方画锦上车之前,追了过去,眼疾手快的把她从安一的怀里抢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她,上了停在一旁自己的华盖马车,对赵潜交代了一句:“我带她去皇宫找太医!”
话音未落,马车就急速而去。把呆愣在一旁的柳依依,给忘得一干二净。
安一不禁跳脚,大声朝呆呆的赵潜嚷嚷:“还愣着干啥?赶紧上马车追啊!”一边说,一边飞快的上了马车。
赵潜回过神来,速速跳到车源上,车夫一扬鞭子,马车就飞快的跑动了起来,追在了宋词马车的后面。
柳依依全身冰冷,手脚僵硬,仰头大喊:“为什么?为什么那践人生的孩子,会是秦王的?为什么,之前她一点也不知道?!”
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一般,直看得她心里毛毛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蠢妇,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安二和方磊在一边冷笑,目光警惕的瞪着柳依依,防止她追上去捣乱。当即示意自己的人,不知不觉的,对柳依依和她的丫鬟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宝宝们如今刚满两岁,在此期间,从未踏出过花梨山庄半步。见过孩子们的,除了花梨山庄的人之外,也就只有乔太医、诸葛芬芬、齐宣、孟夫子、定国公、长宁侯夫人这几家人,以及皇上陛下了!
认识孩子们,也认识宋词的,也就只有赵潜、王锐、张凛、钱剑和方磊了,以及定国公、长宁侯跟乔太医。所以,至今为止,孩子们跟宋词长得一模一样的秘密,从未泄露出去。这些人,都谨守住了这个秘密。
或许,诸葛芬芬夫妻俩见过宋词,甚至齐宣也见过宋词,不过他们肯定知道东方画锦的顾忌和心意,所以守口如瓶。
柳依依跟安二的目光对上,一阵刀光剑影。
安二冷哼一声,等了一阵,算着时间柳依依即便追上去,也追不到自家主子了,这才招呼了一下自己人,快速离去。
柳依依气恨交加,无法可想。
看情形,明天的赐婚,没有半点指望了!
原本就没有指望,祖父打算明天进宫请求陛下赐婚,也不过是抱着试一下的态度。今天,那践人生的孩子身世曝光,哪里还有她什么事了?
不过,正妃没有指望了,侧妃倒是可以想一想!
能给秦王做侧妃,她也是愿意的!日后,再徐徐图之,总有一天,她可以当上秦王府的女主人,可以把那个目不识丁的土包子东方小草赶出王府!
气呼呼的回到柳家在京城的五进大宅子,柳依依大哭了一场,无精打采,茶饭不思。整个人,一下就憔悴了许多。
奶娘就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小姐,要不使一招美人计吧?”
柳依依瞪眼:“你是说,让我低三下四的,去讨好宋词,把自己送到他的床榻之上?!”目光如刀,好像要吃人一样。
这么低贱的事情,她不屑于去做!做了,若是宋词买账,愿意娶她为正妃还好。不,即便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她也不会后悔!然而,若是宋词不买账,只愿意一抬小轿从角门把她抬入王府,给她一个侍妾的名分,那她岂不是自毁前程,自毁一生?!
更何况,她其实挺担心,宋词连小妾的名分都不愿意给她!毕竟,那个草包小姐东方小草,当年可是公然说过,她日后要嫁的人,只能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不是的!”奶娘连忙惊慌的摆手,语气极快的解释道:“送秦王一个瘦马,那些女子都是从三四岁开始,就被人从贫苦人家精挑细选出来,精心的培养。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针对如何讨男人欢心而培养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极美的女子,不但有倾城的容貌,而且还柔情万种,有别样的风情。”
柳依依听得有点皱眉:“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在江南的时候,想要勾引秦王的倾城女子,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的人下药了,也没有成功!”
奶娘却不以为然,胸有成竹的道:“小姐请放心好了,瘦马这样的女子,十分懂得如何勾引男人,只要给秦王下一点药,哪怕他有超强的自制力,也逃不出这种女人的手掌!一旦秦王破禁了,又品尝了别的女人,以东方小草的脾气来看,他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如此,小姐才有机会赢得秦王的心,成为秦王妃!”
其实,要她说,即便不下药,瘦马也能拿下秦王。自家小姐就是太矜持了,在秦王的跟前但凡能放开一点,妩媚一点,跟秦王有了肌肤之亲,秦王妃的位置,或许早就拿下了!
柳依依心里烦透了,头疼的道:“你出去,让我静一下,好好想一想!”
呜呜呜,她该怎么办呢?
宋词不要她了,她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
然而,没有宋词,她觉得活不下去!
或者说,她没脸活下去了!日后,让她如何有脸面,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行走交际?丢了面子,没有了价值,祖父祖母就不会再对她那么好了,她就会成为家族的弃子!
大伯父和大伯母,正等着捉住她的把柄,好狠狠的羞辱她呢!还有,她那唯利是图的父亲,自私凉薄的母亲,日后还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宋词,我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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