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点,如梦似幻,我还没同她说分别,可秋仙已乘风而去,终是圆了山妖的期盼,可别哥呢,相爱不能相守是悲伤的,可深爱的人忘记了彼此,不是更加的伤感么,衔女真的如此轻易的便放弃了她曾经为之执迷的别哥么,转身不过刹那之间,转身之后那漫长的日夜,绝情的人可会忆及曾经也有爱到生死与共的那个伴侣呢?
“就要离开这里了,为何还不歇息?”
“就是要离开,才歇不下。”
那个男子已经开始像个寻常的男子了,在这个充斥着伤感的夜晚,我的身后是他轻柔的嗓音,突然生出一抹异样,竟害怕某一日此声不再相伴。
沉默,一如方才他未到之前,不过这个时候屋子里不再孤寂到令人窒息,我知道,有人在这里默默的陪着我——这已足够。
“他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
“都道姻缘天注定,可是,谁又说得清惊鸿一瞥后的倾情,不会扰了原本的轨迹呢!”
“诚如?”
“诚如本君。”
“那便是还有希望?”
“若是没有希望,对于凡人来说,活着大概也便毫无意义了。”
心思再度动容,我愿意保留那份美好,因我知道chun归此刻正与诸葛裕徜徉在塞外的迤逦风光中;或许,夏回与敖鄂、司徒还有杜子美的新生已经开始,那么,何故不去想,在未来的某一日;秋仙和别哥还有相遇的机会,绝情弃爱,终比不得曾经的怦然心动。
阎君也说,他们是有希望的——没有明白的承诺,一句希望,便可以延续了曾经的美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檐铃的脆声响起,曙光微现,却愈加的感觉自己并不畏惧了那曙光,阎君已然转身离去,并没有与我多话,他知道这个夜晚,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陪着我度过这漫漫长夜的人而已。
“魂使大人,孟婆神君差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这个时候使人唤我过去并不寻常,幽池内的怨魂此刻都已歇下,孟婆也该休息了,她怎会知晓我还未曾藏身呢?
那轻声细语的侍女手中擎着漆黑的油纸伞,面色苍白的躬身立于我眼前——那是天明不得休息的缘故。
转过身子,淡笑的应对,我知道这笑容未曾达到眼底,同撑起一把漆黑的纸伞,缓步跟在她身后去往孟婆大殿,那里,我并不十分的陌生。
到了大殿门外,那面色苍白的侍女对我轻点着头说道:“魂使大人,神君吩咐,您到了,可自行进入,奴婢便不一道进去了。”
我淡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进了孟婆神殿。
这里灯火通明,那个美艳异常的妇人此刻正端坐在大殿内的宝座上等着我,她见了我之后,面上并无任何的表情。
即便平日里孟婆便是如此模样,可还是让我察觉今日的她是格外的不同的,俯身行礼,轻声道:“媚索见过尊神。”
孟婆对我轻挥着手,淡声说道:“起吧,我此次寻你过来,是有些事情要说的。”
我站起身子立于殿前,轻声应道:“尊神的吩咐,媚索定然照做。”
孟婆的表情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才微微软化,站起身子,向偏殿走去。
她虽并未多话,我却知她是让我随她一同进入偏殿,并不犹豫,便跟了过去。
偏殿中又是别样的景象,氤氲的烟雾中,有一面巨大的铜镜立于大殿中台上,孟婆并不迟疑,来到铜镜前,伸手一挥,里面竟是人间惊醒,琼楼玉宇,美不胜收。
“这是?”
孟婆转过身子,轻缓出口,“这是你与阎君两日后要去的地方。”
愕然的转头再去看那华丽的楼宇,这一刻却是感觉那楼宇虽然华丽,却是冰冷,轻缓出口,“尊神为何要让我看到这些,莫不是与阎君有些关系?”
孟婆面无表情的点头,声音还是那般的冷淡和虚无缥缈,“他是受罚之身,法力全无,可毕竟身份异常,主上格外恩典,他不至落入清贫之家,不过你此去定会遇见故人,虽借尸还魂,可记忆尚在,阎君为你挡去了受劫之苦,端看你能为其作甚?”
“他替我挡去受劫之苦,我在人间,能遇上故人?”
听了孟婆尊神的话,我伸手捂住了胸口,不过两句,心已经抽痛了起来,那般高高在上的男子,面上说着冷酷的话,却在身后为我如此,我何德何能?还有故人,人世间,我只认得那么两个,月素与文廷,或许后来还多了一个易博天,再遇,该要如何面对?
我自有自己的思量,孟婆却有着她的担心,“不管如何,阎君之身坏不得,我不管你到时遇上了故人是何种表现,但是倘若你伤了阎君,就算我不与你计较,你也该知道,他身份的迥异与常,那罪名,你担不起。”
我点头应下,良久,才听见孟婆接续着说道:“山妖你也见过了,她与阎君是有些渊源的,到底为何你不必知晓,但是将来若是人间再遇,我命你不必让她。”
心在这一瞬间彻底乱了,孟婆尊神说山妖我还会见,且是和阎君有些关系的,那是什么关系,为何让我如此的烦乱,心如此的不再平静,是为了文廷和月素,还是因为阎君和山妖,当真说不清了。
再然后,我知道我会在礼部尚书家醒来,我有一个新名字叫做方幽凡,传闻中方幽凡貌比西子,却生来痴傻。
还有传闻,若不是方幽凡如此状况,她或许会入宫,因为遭遇王家变故,后宫冷清,年前不但会选秀女充溢后宫,且极有可能在新选的贵妃中,若是有人能先为圣上诞下子嗣,便极有可能母仪天下。
余下的两日,我未再见阎君,玉迎幽却要每每来我这里笑谈阎君在她那里如何如何,那样的开怀,好像真的与阎君双宿双栖的一般,可是我知道,她不过是来气我而已,我的心思在这个时候早已烦乱,区区玉迎幽是撼动不了的。
母仪天下?我知这个时候的皇帝还是那个景帝,正值好年华,可是算算时间,又好似有所差池,景帝尚未有后,此刻敖鄂已然该出世,那么这其中的空白是怎么回事?
孟婆神君虽未明说,可我知道若是转世,定然会与阎君在情感上有些牵连,阎君受庇佑,投身非凡之家,可他绝对不会是那个帝王,如此种种,我到底是处在怎样的位置上呢?
曾经幻想过在幽池之内再遇文廷,我似乎会如夏回一般下得了手,还是像chun归一样最终放弃,我想过一种又一种的可能,却独独未曾想过,我还可以再世为人,在光明下与文廷与月素相见,文廷和月素,此刻会是怎样的情况,还有易博天,他若是知晓从不曾对男人用过心思的月素把自己痴迷的目光胶在文廷身上之时,他会有怎样的看法,那个害我身死的罪魁祸首,可会在夜深人静之时,为自己的罪过后悔过?
幽池怨魂,皆在子夜之前杀死曾经伤害了自己的男子,然后再入轮回,我没有圆灯,所以我是在天明之际离开了幽池。
一直不解为何这两日都未曾见过阎君,我以为我们会一起离开的,再即将迈出结界之前终究忍不住问了起来,“尊神,为何不见阎君大人。”
孟婆冷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答道:“他已与两日前先你离去,如此才保方幽凡不会成为他人之妇。”
这答案冷漠,也含糊不清,可是我却在里面听见了又一次心动——即便受罚,那个男子也还是会为我考虑着。
我从来不以为不懂人世情怀的阎君是爱我的,可是此刻却愈加的不懂那人了,他为何会变得如此的不同,或许再见之时,我该去问问他。
“过结界,不要回头,阎君有身体,可你不同,现在的你并无实体,只是寄予幽池素身的芳魂,如若回头,便永远滞留结界,过了结界,一切便重新开始,好自为之。”
耳畔是孟婆的殷殷叮嘱,原本的微风拂面却在孟婆话音落后转为凛冽刺骨,再一次体会那种行至全身的痛,一如当初胸口绽放红艳之时。
痛,全身都在痛着,多久未曾体会过这样的痛楚,我当真借尸还魂了,那么现在的痛苦,便是这具身体的痛,或许,我该为还能痛苦而感觉欣慰,至少痛苦便是代表着我还活着,是个人了。
“小姐醒了,那位先生真神,小姐真的醒过来了!”
耳边有嘈杂的说话声,这些声音让我皱紧了眉头,身子的不适让我不想睁眼,可是那些越来越多的声音却让我无法忽视,缓缓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对面容和善的夫妻,那妇人眼角含泪,轻声说道:“凡儿,你吓死娘了,总算醒过来了。”
凡儿?多么平和的称呼,看着他们眼神中的关怀,我鼻端突然酸涩了,好像是爹娘又回到了我身边一样,可是我又怎能告诉他们,他们的凡儿已经不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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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准备新书,不再是虐文,可对自己要求的严格了,所以进度很慢,期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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