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打算离去,却在听了阎君的话愕然的顿住了步子,猛的转头,眼中盛满茫然,望向阎君的眼睛全然的不解,我以为与秋仙的相濡以沫可以持续很久——至少该比夏回久一些的,因为秋仙进入幽池的时间还很短,谁知道洞悉一切之后,离别已在眼前。
“为何会这般的快?我以为……以为还有些时日的?”
阎君见我对他的话产生了强烈的反应,只是莞尔一笑,语调却是再轻松不过,“早晚都要离开这里的,你不觉得若是早些脱离开这无边的幽池,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么?”
听了阎君的话,我静默了,他说得不假,存在于幽池之间,便是有未了结的悲痛,离开便是解脱,是新的开始,可我却无法淡定的面对离别,在历经了chun归、夏回之后,却不想秋仙与我结伴的日子更加的短暂,短暂到只像刹那,连回味的美好都来不及攒齐,便已然再见无期。
“她早些走了倒也好,那样你便不必对幽池有所牵挂了。”
猛然抬头,却发现阎君与我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他话里似乎出现了一个新的含义,不过我却是无心追问,在这一刻猛然间便想起了chun归和夏回,阎君一直都是冷漠的面对着幽池内的一切,却是在chun归与夏回园灯之劫给了别样的照顾,这份照顾甚至惊动了孟婆尊神。
阎君是幽池的掌管者,可孟婆尊神却是幽池的司法者,真正的司法者自然是不会允许破坏了平衡的事情发生,,可是即便知道那样是错的,已经有过在一再二,我便痴望起了第三来了,明知不该问,我却试探着开了口,“秋仙可会有chun归的运气?”
我的语调很轻,轻到说出之后,我便存在了阎君未曾听清的侥幸,有些时候,头脑会有发热的迹象,说话便也不顾一切,只因为自己存在了愿望便要去奢求,这是强人所难,怎可要求执法者知法犯法,与她与我来说,最好的结果便是他未曾留意了我的话,可他是何许人也,又怎会听不分明,原本咫尺之遥的面容突然后退,一瞬间便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心也在距离产生的刹那有了别样的怅然,不过,与阎君拉开距离的快速一般,那份怅然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快到我尚且来不及捕捉。
距离有了,可他抓着我的手并未放开,只是与我对视,猛然间发现,咫尺之遥,两个人并不能像现在这般的看清彼此,他的眼中带着冷然,语调较之方才又恢复了属于他这个位置上的人才该有的淡漠,一如初见时那个目空一切的统治者。
“秋仙本不属于凡尘,有此一遭,也算是她的劫数,不管是对别哥还是山妖来讲,她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秋仙在进入幽池之后,便已经定下了将来的命运,‘秋仙’之名,绝非空得。”
“名号?秋仙?那时候带着浪漫与别哥下山的衔女对小貂说过期望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又怎会有如此的选择,经历了那样的变故,别哥已然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是爱着那个一心一意为他的衔女,他们之间,不会是以这个结局收场才是。”
阎君轻摇着他的头,“不管是自愿还是身不由己,她与别哥,已经断缘。”
“缘分断了,便注定心伤,为何秋仙的结局,竟比不得chun归和夏回?”
“我不懂情爱,在千年之前,我自混沌中醒来,记忆最初,没有父母亲人,最先见的却是孟婆尊神,她是如是告诉我,天若有情天亦老,问过懵懂的我,是要不死之身,还是要红尘陷落,问过她这二者之间,哪个才是最适合我的,她告诉我,唯有经历世间百态,方能知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我是无情才得千年之寿,情为何物我虽不懂,但是我知道,那个叫做别哥的男子,他的前半生只爱一个人,可那个人却不是秋仙,待到衔女彻底的离开了他的世界,他才幡然醒悟,既然他已经在那个时候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便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山妖同孟婆神君是相识的,她阻止了一切有可能的偏离发生。”
今日的阎君令我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他一直是个寡言鲜语的人,对我不合理的要求不但不予以刻板的教训,且还要细细的讲出缘由,就如他方才说过的送走了秋仙,我便断了对幽池的牵念一般的怪异——他那话我虽然未曾多问,却也绝非是能完全忽略的问题。
“你如今的意思是……”
“没有任何的例外,包括我也将为曾经的私心付出代价,待到秋仙飞升,你有一次再入红尘的机会。”
兜兜转转,似乎有矛盾冲破了厚厚的茧子露了出来,可曙光也不过稍纵即逝,我在努力思索的空当,它已然消失,略略思考,却委实不懂其中的意思,愣愣的盯着那个发丝轻扬着的男子半晌,才轻声问出口来,“大人的话是何意,我灯劫尚未完成,又怎可遁入轮回?”
“你不是再入轮回,你是借体重生。”
得了这个答案,我心中的疑惑更深,这次却不再多问,阎君若是想说,自会为我解答,他若是不说,我又怎能弄个明白。
果不其然,不多时阎君便又继续说了下去,“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纰漏,即便是我,也要为其承担相应的后果,虽说此事因你而起,却是怪罪不到你头上的,我想如此便是人类口中说得自私,尊神说我不再是从前的我,在我的要求中,格外带上了你,我才懂了,已经动了别样念头的阎君,又怎会是从前的我呢?”
心头剧烈的跃动了几下,我想我是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事不关己之时可以云淡风轻的说着旁人的事情,可似乎眼前却是另类的情况,秋仙的事情也不敢再去追问,曾经那个擎着缀满山水画的油纸伞走过烟雨的星凡遇上了这样的情况会如何去做?
我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可以淡漠的面对每一件事的媚索幽了,却不想听了阎君的话之后,选择一如从前——挣脱开了牵扯着我的那双温暖的手,转身飞快的离开了这个只有我与他在的小空间。
其实,若阎君想寻我,即便我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开他的眼——这点我心中明白,可直觉却是那样的反应,离开之后才是苦涩的笑,这样的我,像个怀chun的少女,经历过那种伤害的女子,怎会有如此的选择,就算阎君不笑,我自己倒要笑话自己了。
即便不见,我也知道他还在墙壁的另外一边,隔着一堵墙,与我静静的相伴,良久之后有星星点点的光线穿透了索魂楼的天窗,洒在了光洁的地面上,阎君的声音穿透了冷硬的墙壁,如同地面上的光线,淡淡的却有一丝别样的温暖,“不管最后你是如何选择,陪我走出此一遭,我允你自由。”
再然后,原本空荡荡的索魂楼又恢复了冷觉,阎君离开了,愈加的努力,心思却更是不平,自由——是幽池一个怨魂兢兢业业的想用圆灯换回来的结束,我不必园灯,却得了这样的承诺,该觉得偏得了,可是心中的怅然却在这一瞬间放大了。
阳光下舞动,进入幽池后便是我最大的期盼,可是外面除了阳光外,纷扰更是伤人,其实,我已经适应了索魂楼上的静谧,让我离去,反倒生出不舍了。
秋仙悲伤的歌声响起,一瞬间便唤回了我所有的烦闷,打开了身后的门板,来到了窗边,阎君挂上去的檐铃还在轻轻的摆动,秋仙的歌声在我伸头向下遥望的时候戛然而止,耳边也只余檐铃叮当。
犹豫片刻,随即飞奔下楼,那样的仓皇,好似亲人般的急切——生前,我只剩下了月素一个亲人,可她只当我是她最大的威胁;后来我以为文廷是我的亲人,他终究是比月素还要伤我至深,在大门前与秋仙相迎而立,久久无法成句,还是她先出了声,“魂使大人,我来辞别。”
秋仙看上去很平静,就像她方才唱的歌,看着她的脸,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伤感,知道她会装作轻松的模样,只是为了她曾听闻我讲起chun归和夏回的时候,那份怎么也藏不住的不舍,让我也对她放心,我该配合着她,那样她心中也会舒服些的,该笑着与她说再见,可话出口,却带着浓浓的悲伤,把原本就设计好的离词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怎么——这么快?”
秋仙还在笑,可笑容里已经带出了牵强,“终究还是要离开的,这样倒是解脱了,我还要多谢魂使大人对我的恩宠。”
恩宠?我不觉得自己对秋仙有过恩宠,见了我的茫然,秋仙淡淡的笑了,“阎君大人已经同我提过魂使大人与他说过的话了。”
听秋仙如此一说,我似乎明白了她所说的恩宠来自何处,阎君当真的不同了,他竟会如市井女子与人拉拉杂杂的说些家常话了,不过这话到底是受之有愧,我予她,终究什么也没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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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 谢谢亲的支持,秋仙的更新最近不稳定,很抱歉,过了这些日子,我会争取稳定更新的,咕~~(╯﹏╰)b 从来土包子滴我也跟上了流行的元素——流感啊流感,还真痛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