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前,别哥最大的心愿便是从段田氏的口中听她赞扬了衔女的好处,虽然现在段田氏也没有直接承认了衔女的好处,可是她只是清淡的口吻说把衔女找回来,一句便已经承认了她自己最初的错误——衔女,终究是自家人,而胭桃和王月如这些人,才是外来的侵入者,可是,晚了,现在这个时候,别说什么要把衔女找回来赶走王月如的话,别哥目前心心念念的却是怎么让衔女离开平县,虽然不舍,可是总是比留下来麻烦少一些的。
段田氏说出了这话,本来以为别哥会欢欢喜喜的应下了她的提议,或许还要感激了她的‘恩典’——毕竟再那个时候,别哥是希望衔女能留下来的,是她直接间接的把衔女赶走了的,可她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让步了,可别哥只是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的看着地面,段田氏心头一抽,知道别哥肯定还是有些别的担心的,遂紧张了问了起来,“别哥,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了,难道你怕被王月如和那个姓张的发现了?”
轻叹一声,别哥抬头面对着段田氏,清冷的说道:“娘,若是衔女回来了,她的命便不保了,我们现在该想的不是让她回来,而是要让她走得越远越好。”
段田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伤人性命……”
她的话还没说完,猛然间便想到了别的事情,低头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芳儿,虽然别哥已经很小心的处理了她的遗体了,可她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让人揪心,段田氏打了个颤,复又喃喃的说道:“他们那样的人,是没什么不敢的,芳儿便是例子,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那个王月如会不会要对付了我们,我怎么瞧着她和那个叫做张林的人看上去那么奇怪。”
许别哥觉得段田氏这会儿受得刺激还不够,又接着补上了一句,“娘,胭桃和王月如在和我成亲之前已非完璧,胭桃我便不必说了,昨夜之事想来您也是注意到了,那个王月如,自张林进了咱们的宅子,便已经毫不掩饰了他与王月如之间的暧昧,原本我只是猜测,直到方才用饭之前,我便已经肯定了他们二人之间是有jian情的。”
“已……已非完璧,那个时候,张媒婆子分明说她们是清白身子的,再说,你怎么能肯定的?”
段田氏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消息,脑子里完全不想事了,别哥看着段田氏,也许是压抑的久了,他需要的是发泄,就算是对着段田氏,他也不想隐瞒了那些表面上看似美好的东西,不怕伤害了段田氏,只是想把方才的怨气都说出来,憋得实在难受了:“娘,媒婆是要挣银子的,且不说胭桃,就是王家小姐,那大户人家的出身,既然要寻了婆家,又怎会宣扬了她未婚之前便与男人私通了,这是什么罪名,待到成亲之后,就算我说出了她不是完璧,又有谁肯信,怎么才能证实了我的说道,再者,若我当真说了,怕这平县之内,我便是一个新的笑柄了去,还有便是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明了她二人之间的关系的?这个倒也不难,我不妨告诉了您,今天早上我亲耳听见了王月如说我比不得那个张林在伺候了女人方面的本事,她说那话的时候,手是抓着张林的手的。”
听见了别哥的话,段田氏一张脸顿时胀成紫红色,厉声说道:“dang妇,段家怎么会有这么个媳妇儿,辱没了祖宗啊,将来我怎么去见段家的先人,别哥,把那个贱人给我找人浸了猪笼,让她不得好死!”
别哥见了段田氏有些歇斯底里,心中也明白这段田氏是万万受不得这种憋屈的,可眼下说这个,还真的不靠谱的,让他除去了王月如,若是他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现在满腹愁容么,轻叹口气,别哥缓缓的说道:“娘,您也别气伤了身子,芳儿也说过了,善恶终有报,老天不会让王月如和张林得了好的,不过眼前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和我都惧怕着王月如的,不是么,特别是那个叫张林的来了之后,您看看王月如对着他的时候的表情,若他没些本事,想来王月如也不会那么恭敬的待他才是。”
段田氏颓然的坐了下去,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这是我的报应,是我的报应,衔女,我对不住她,那么好的一个媳妇儿,我为什么偏偏要与她过不去,觉得是她抢了我的儿子,现在真的不能把她找回来了,她身边那个女人看上去很不一般的,对了,还有那个很雍容的女子,她很像……很像……”
段田氏话还没说完,别哥便硬生生的打断了她,“娘,现在不是怎么想着要寻回了衔女,而是要想着怎么告诉衔女快些离开了平县,若是她不走,王月如和张林便要害她性命了,她们说衔女是妖精,要为平县铲除了祸害。”
段田氏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衔女怎么会是祸害,王月如才是的!”
别哥不再回答,良久之后,清淡的说道:“王月如方才的表现是有些害怕了芳儿死前说的那些话的,娘,我这便出门去给芳儿安排后事,你在这里看着,我看有没有机会去找了衔女与她说说。”
方婶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芳儿临死的恐怖模样,又觉得有些害怕,小声的问着别哥,“她已经死了,我还要看着看着她么?又没有人会来偷她。”
别哥瞧了一眼芳儿,也觉得若是把段田氏一个人留下她或许会怕,遂轻缓的说道:“娘,若您当真的怕了,那便先出去寻个人帮着您看着,眼下王月如是不会跟咱们计较了芳儿的事情的,您若是留在这个院子里,想必王月如也不会吩咐了您去做事,只当是歇歇好了,芳儿也不会吓唬了你便是,冤有头债有主的。”
段田氏明白别哥这话里的意思,可她也有心虚的理由,芳儿给了她半块馍馍,其实她那个时候那么挨过去了倒也未必让芳儿如此凄惨,可她还是供出了芳儿,加之以前的她只是宠着与俏媚有些相似的胭桃,并未把芳儿当成自己的媳妇来看,虽然别哥也偶有到芳儿的房间里去过夜,但很多的时候,段田氏是默许了胭桃把芳儿当她的丫头使唤的,还有那个时候,芳儿流了孩子跑到她眼前哭诉是胭桃使得坏,她也只是偏袒了胭桃,对芳儿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宽待,现在真相大白,果真就是胭桃那个歹毒女人做出来的坏事,说来算去的,段田氏愧对了芳儿,特别是在王月如嫁到段家之后,她也恍然了芳儿是个衔女一样待她好的媳妇,不过,她知道的晚了。
段田氏沉默着,别哥也没那么多心思去关注了段田氏的心情,转身便出去了,段田氏见别哥出了门,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在门口别哥回过头来对着段田氏轻缓的笑,“娘若是真的害怕,我便让顺伯过来陪着您好了。”
段田氏点头应下,别哥出了内院的门去寻来了顺伯,段田氏这才让别哥离开了,整个过程都不见了王月如,后来问过了门里的下人才知道王月如竟明目张胆的跟着张林坐在别哥家里那有些破旧的马车离开了,当然还带着胭桃。
不用想别哥也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方才王月如已经要卖了胭桃,芳儿一死,王月如是不敢暂时留在院子里了,如此倒是个随着张林离开的好借口,别哥轻唾了一声,“jian夫随即倒也释然,想着王月如不再家中,对他来说更行事便更加的方便,如此走出段家的宅子的时候,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却不想才出了大门,身后便跟上来一个男子,身上带着流气,一眼便知道绝非良善之辈。
别哥走东,他绝不往西,别哥住脚,他也跟着停下,在走过了这条巷子,再转过弯就是方婶的院子,那人却跟得更紧了,别哥终究觉得事有蹊跷,站住了脚猛然回身,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身后的人,冷声问道:“为何要一直跟着我走?”
那人见了别哥的动作,先是一愣神,随即轻笑出口,“我也不想跟着你,可有人给了我铜子让我跟着,你放心,你愿去哪里我管不着,我只要知道你都去了哪里就好了。”
别哥听了那人的话,也不用细想便知道他口中那愿意给了铜子买他行踪的人是谁,想到这点心头便要剧烈的起伏着,却是别无他法,这人都敢明摆着告诉了别哥他是受雇于人的,想来王月如与张林最初也没想着瞒住他,别哥已经完全没有了人身自由,哀叹一声,如此怎还敢去找方婶和衔女,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先去买现成的寿材了。
见别哥转了头去,那人自作聪明的笑问出口,“段爷,莫非方才你是想着甩开我不成,我倒是要劝段爷一句了,这主意你省了吧,我是什么人,平县里有名的,让我跟人,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我也跟着你紧紧的,绝对跟不丢的,夫人就是看上了我这点,才肯花了铜子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