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月如的话,衔女并没有做任何的回答,站在她身后的香凝却是附在衔女耳边低低的说出了口来,“莫要自找羞辱,我们再去寻了客栈住着便是,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瞧着这女人一脸邪气的样子,绝非是什么善类便是了,万不可留下来的,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了一般。”
衔女又看了看别哥的脸,他竟也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盯着她瞧,这样的别哥再一次在她千疮百孔的心口上狠狠的划上了一刀,她知道别哥那眼神背后的意思,那是不希望她留下,多么可悲的一幕,曾经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幻想着的重逢不曾出现,却不想再见之后,没有相拥而泣的喜悦,而是休书一封,外加惶恐了她就此留下。
其实现在这个宅子,又何尝不是用小貂当初给她的宝石换回来的呢,如今再站在这边,她却成了一个外人,连去留都是要别人做主的了。
轻叹一声,沉默着转身,她还能说些什么,她还好说些什么呢,就在她迈出了段家的大门之前,那王月如却突然站了起来,几步来到衔女面前,伸手拦住了衔女,直到这个时候衔女才发现,这个王月如的身高只到了她的下巴,这个女子与别哥是恁得不般配的,可是她现在拥有了整个别哥,就算别哥娶了别的女子,她也还是拥有了别哥的整个人。
“我听别哥说你是叫衔女的,久闻大名,很久之前我就对你好奇了,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住下来,兴许我们还能说上几句话呢!”
衔女不解的颦紧了眉头,衔女身边的香凝却是拉起了衔女的胳膊,冷笑着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你离开这里,让衔女回来,她便可以与你说道说道,若是不肯,我们倒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听了香凝的话,王月如脸上一沉,香凝借着这个机会把衔女带离了段家的院子。
香凝虽然是风尘出身,却是个豪爽的性子,相爷会极其偏爱了她,除了她年轻貌美之外,便是她这个性子,其实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能深受独宠,自然有其道理。
香凝除去貌美之外,又有一种外人无法忽略的气质,兼具了貌美加气质的女子,在时下是稀有的,因此嫁给相爷几年了,香凝基本上已经被认定为相爷最后一个妾了,香凝这妾室做的就是连相爷的大夫人都服她的,可想而知香凝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这样的女子是见不得自己的恩人受屈的,她本来是认亲来了,却瞧见了这样的变故,哪里还有认亲的心思,直接拉着衔女走出这令人难受的院子,始终未曾留意了蹲在一角吃饭的段田氏眼中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和她们离去之后,那恋恋不舍的伤感。
拉着衔女出了段家的大门,香凝愤愤的说道:“那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待你,即便你们因为什么误会离开了,可我知道你是对他有情的,既然有情,他怎么能找了那么一个女人来气你,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就像见了猫的耗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衔女想笑,却是笑不出的,香凝看不进眼的那个男子极有可能是她的亲哥哥,许久之后她的笑容变成了一阵哽咽。
香凝看着衔女的表情,这会儿也不再多话,轻声说道:“我还能在这平县住些日子,便找一处院落住下来吧,那客栈纷纷杂杂的我是不喜欢了,想来这里应该有大户人家的别院,找一处倒也不能太难便是。”
住在哪里衔女并不挑的,对于她来说,没有了别哥,住在皇宫中与大街上也是一般无二的,见她不发表意见,香凝叹了口气,刚想着要吩咐了徐柔去找落脚地,便瞧见对面一个五十多岁做寻常妇人打扮的婆子眼带泪意的走了过来,上前便拉住了衔女的手,呜咽的说道:“你这孩子去了哪里,离开的时候都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这个担心。”
衔女方才一直在发呆,这会儿被人拉住了手,才回了神,看见了拉住她的是久违的方婶,难过的说道:“婶子,对不起,我回来了,回来得晚了。”
香凝凑了过来,衔女已经反握住了方婶的手,对香凝轻声说道:“这个是方婶,以前待我最好的婶子。”
听了衔女的介绍,香凝眨了眨眼,看着方婶轻笑着说道:“这婶子瞧着便是慈眉善目的,见了便觉得亲切。”
方婶进了平县之后,也见过了不少各式人群,这会儿瞧见了香凝,轻笑着说道:“这位夫人想必也不是寻常的人,气质与谈吐皆为上乘的。”
香凝嫣然一笑,就是这笑让方婶脑中灵光一闪,心头扑通扑通的跳了几下,随即喃喃的说道:“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与夫人似曾相识。”
衔女轻拉摇了一下方婶的手,淡笑着说道:“婶子,这话说来要长了,您搬去了哪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慢慢的说吧,总不好这样站在街面上不是。”
经衔女一提醒,方婶才笑着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轻声说道:“瞧我这脑子,是越老越糊涂了,怎么好慢待了如此的贵客,好了,自你离开后,别哥没挺了多少日子,随后便的落魄了,他的宅子我是住不得了,还了他换了银子维持家计了。我卖了当年别哥给我的参须,也换了好些银子,在对街买了个独门的小院,若你们不嫌弃,便去我那院子里住着,这别哥娶了那个姓王的,福婶也被她赶出来了,正住在我那院子里,平日没事把房间都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就是等着你回来的一天呢!”
衔女转过头来对着香凝笑道:“住那大户人家的别院,倒是不如住在方婶的院子里清闲,莫不如你跟着我一道去住方婶的院子吧。”
香凝也瞧着方婶觉得心中舒坦,且这方婶似乎是对她有些印象的,如此她也不推脱,直接与衔女、方婶也徐柔上了马车,对街倒也不远,下了车便进了一个独门的小院子,只正房与东厢房两趟房子,不过要安排下香凝她们入住也是绰绰有余的。
方婶带着衔女和香凝进了她的堂屋,李阿五出了门去,福婶还在院子里晾晒了衣服,见了衔女,激动的老泪纵横,也是与段家的门子顺伯一般无二的说道:“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衔女见了福婶,又是一阵心酸,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也被赶了出来?”
福婶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还不是那个姓王的女人,说什么是京城中的大户,带了许多的嫁妆进门,这老夫人脑子也犯了昏,就把人娶了进来,这迎进了门才发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王月如倒是有些银子的,却是不肯拿出来给段家花,眼前连杂役婆子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段爷央请了王月如拿银子,这王月如一生气,把咱们这些人都赶出了段家,后来我听说,原本是该我做的事情,都让老夫人接手了,还有丫头要做的事情,都压在了芳儿身上,芳儿倒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在王月如进门后发现芳儿竟又怀了身孕,那个胭桃几句话,王月如便生了气去,当着别哥的面,硬生生的把芳儿的孩子给踹下去了。”
香凝一愣,喃喃的说道:“那姓段的都不会说一句么?”
福婶又说了起来,“他能说什么去,他一张口,王月如连他和老夫人一道打,我听说老夫人见了芳儿流下的竟是个男丁,那哭得叫一个凄厉。”
衔女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了,方婶见衔女表情又黯淡了,忙招呼了福婶说道:“她婶子,你也别拉着衔女在这外头说话了,去拿些果子,咱们坐下再慢慢的说。”
福婶伸手抹着眼角的泪,连连点头,“是啊,怎么能让夫人站在外头说呢,我这就去拿果子。”
说完快速的把木盆里的衣服晾上了,随即便去拿果子和茶水去了。
方婶带着衔女进了堂屋,屋子很清幽,符合了方婶那不争的性子,虽然衔女想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别哥怎么会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可犹豫了一阵,却又有些不敢直接问了,遂开口说道;“婶子可觉得香凝有些眼熟么?”
方婶也在想要如何跟衔女开口了她不在的日子里别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了衔女的问题,方婶又仔细去看了看香凝,这才笑着说道:“是啊,她和别哥当年失踪的妹妹这脸型轮廓倒是极其的相似,要比那个胭桃像多了!”
听了她这番说法,香凝也不禁追问了起来,“婶子也是见过那个叫做俏媚的女孩儿的?”
这个话题虽然也不十分轻松,却是要比别哥的问题强多了,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段家自搬到阳岔便与咱们李家为邻的,俏媚那小丫头我也看了几年,水灵灵的要多招人喜欢就多招人喜欢,可惜后来段家家逢巨变,也不知哪个良心让狗吃了的就把俏媚拐去了,这十多年了,竟是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想着便伤感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