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貂不想走,可是不得不走,在衔女的眼神中小貂明白若是自己执意留下,只会让衔女更加的难受,所以他忍痛回去了。
那个稳婆醒过来了,已经记不分明,只朦胧中感觉秦暮烟身子里少了东西,到底怎么少的她不知道,只是清楚这秦暮烟今后是不能再生孩子了。
衔女无力的靠在了秦暮烟的床头,稳婆过来瞧了一眼,秦暮烟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且下体也不再出血,心中一阵高兴,快速的跑到门边,开门就对站在最前面的别哥说道:“恭喜段爷,夫人好了。”
别哥听见了稳婆的话,脸上显出激动,几步跑进了门内,坐到秦暮烟的床头,伸手抓起秦暮烟的手,轻笑着说道:“暮烟,我就说你会没事的,现在果然好了,你是贵人天佑。”
衔女又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微微的抽痛,在别哥眼中只有秦暮烟,而她气色难看的坐在他的对面,他却对她视而不见。
秦暮烟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别哥露出了一抹艰涩的笑颜,她在努力去看衔女的脸,可是奈何衔女在她头上,她看不见她。
别哥顺着秦暮烟的视线才发现了衔女的虚弱,这才尴尬的笑道:“谢谢你!”
衔女看着别哥牵着秦暮烟的手对她道谢的画面,这个场景真讽刺,自己的夫婿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对自己道谢,他甚至都不曾问过自己缘何如此的虚弱,想到这里,衔女缓慢的站起了身,并不理会别哥的道谢,她需要出去静静,在此会让她更加的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别哥见了衔女似乎真的很虚弱,其实发生在衔女身上的许多事都是不正常的,不过他选择不去注意,或许真相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可是眼前的衔女的状态他不能装作不懂,因此他才放开了秦暮烟的手,站起身去搀扶了衔女,轻轻的问道:“衔女,你怎么了,气色这么难看,我让娘送你回去?”
衔女抽了抽嘴角,冷笑出口,“难道你不能送我回去么?”
别哥听了衔女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眼苍白的秦暮烟,轻缓的说道:“衔女,你一向都识大体,这点也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你瞧瞧暮烟的状态,她好歹是为我生孩子才变成了这般模样,怎么说我也是该陪陪她的,这点无关于爱情,这是仁义,我不能让旁人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衔女轻缓一笑,也不说话,直接抬脚就往门外走去,别哥觉得不对,在衔女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对并没回身的衔女轻声说道:“衔女,不要闹别扭,那不是从前那个贤惠的女子该做的,善妒是七出之罪,我希望作为我的妻子,你不能让旁人挑出毛病来,我喜欢的是那个笑起来像月亮一样的女子,你该明白的。”
衔女还是没回头,别哥见她没有反应,突然绕到了她的眼前,在那边秦暮烟的目光下,重重的吻上了衔女的额头,随即轻柔的说道:“衔女,我最爱的还是你,真的。”
衔女感觉自己的眼角又有了上次那种酸涩,她以为还会有泪,伸手摸摸,却是干干的,随后木然的说道:“我终究不是个人,善妒为七出之罪,无后更是七出之大罪,可笑,真的可笑。”
别哥似是听见了衔女轻声的呢喃,又似乎根本就什么也没听见,放手之后,见衔女木然的向外面走去。
秦暮烟正缓慢的扭动着身子,别哥看了看衔女离去的方向,心中暗叹:衔女是乖巧的,等着秦暮烟好些了我在回去跟她好生说说,会没事情的。
想到这里,别哥飞快的回到了秦暮烟身边,并不和秦暮烟解释他方才亲吻衔女和对衔女说的那些话,只轻声说道:“她救了你。”
秦暮烟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她虽然身子还很乏,可是却觉得体内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听见了别哥的话,只是苍茫一笑,后轻轻说道:“我这辈子算是欠下她的了,不知道可还能还上?”
别哥一愣,随即心中泛着说不出的滋味。
那边稳婆见秦暮烟醒了过来,她自己先出了门去,虽然她记不起什么来了,却感觉秦暮烟的房间中有一丝说不出的暧昧,依稀记得她似乎把秦暮烟的身子中的子脏给摘了出来,不过想了想却觉得好像是梦一般不真实了。
段田氏等在门口并未进去,见稳婆出来了,倒是显出了几分焦急的问道:“怎的,救过来了?”
那稳婆听了段田氏的问题,初期吓了一跳,随即小声答道:“回老夫人话,这夫人算是救过来了,不过……”
说到这里又不说了,引得段田氏微微皱眉,不耐烦的问道:“不过怎的?”
稳婆知道瞒她不住,秦暮烟身子里少了东西,随后若是被郎中切脉诊断出,也要找她的不是的,莫不如就此说了,遂小心谨慎的答道:“怕夫人今后再也无法传宗接代了。”
听了稳婆的话,段田氏只觉得心头一抽,随即眯起了眼,倒也不细问缘由,不多时心中便已经有了别样的念头,虽然她最初的时候是喜欢秦暮烟的,可是秦暮烟的身子已经不贞了,现在这样倒也好,总不好让她的孙子有个见不得光的娘。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有了这样的念头之后,段田氏又似乎在一瞬间兴奋了起来,衔女入了段家的门已经有五个年头,秦暮烟现在又生不出孩子了,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止她给别哥纳妾,当真是越想越觉得快活,段田氏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起来,向来的时候的马车走去,她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去找前街的张媒婆说事。
稳婆见了段田氏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方才还瞧着段田氏面色死灰,似乎极其痛苦,这转瞬便显出开怀来了,委实的怪异,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且手中还捏着衔女给她的翠玉簪子,这东西瞧着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也算是她因祸得福了。
段田氏上车的时候,衔女并不在车内,这点段田氏倒是不在意的,她一门心思都是想着要如何给别哥娶几个她瞧着顺眼的妾室,主要人不可以太漂亮,要别哥不至于看着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只听了那妾室的话,反倒不按照她的要求办事。
梅姨已经醒过来了,得知秦暮烟并没有死,自然是喜极而泣,她去看了那个新出生的孩子,与当初的水儿很像,既是秦暮烟的女儿,她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可她又并不十分待见了这个孩子——因为她不是个男儿身,这会影响了秦暮烟今后在段家的地位的。
在出了秦暮烟的小院子之后,衔女望着回家还是回长白山两个不同的方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淡笑着摇头,她知道自己现在叫钻牛角尖,其实很多人钻牛角尖的时候都是清楚自己的行为是有些偏执的,可是他们没办法那么自然的走出去,所以衔女选择了回到她和别哥的家,她要等着他回来,要么重新开始,要么彻底的绝望。
回到家中之后,偌大的院子里空落落的,已经过了子时,下人们早都去睡下了,秦暮烟把那只浴桶中灌满了水,随后泡在里面,她手腕上的伤口因为她太过虚弱和不能自行愈合了,这个时候泡在水中,倒是伤口慢慢的变小,但还是不能完全的愈合。
衔女闭着眼睛,浴桶里的水很快就下去了许多——她需要吸水给自己补充些体力。
天亮之后,别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段家大宅,秦暮烟的气色在天亮之后已经恢复如初,是她说自己没事让他回家来的,别哥见她真的没事,这才想起家中的衔女,坐车赶了回来,段田氏没想到别哥会回来,一早也没堵在门外等他,因此别哥得以直接回到他的房间。
推门而入,便隐隐见到了那扇天池风光的屏风,衔女嫁给他许久,对什么都没有要求,只那次让他去定做了这样一扇屏风,她给的理由是想家的时候要看着,衔女给段家多多少少也拿出了近万两的银子,这一扇屏风别哥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屏风拿回来后,别哥总会觉得奇怪,偶尔在晚上看的时候,会觉得屏风上的那只貂会对他面露凶狠,还会觉得那池水中隐隐藏了个女子。
别哥不喜欢这屏风,可衔女喜欢,他也实在不好忤逆了她,只是他在的时候,多半是要用毯子遮了这屏风的。
今日又见了这屏风,别哥心头一紧,绕过屏风之后,看见的便是穿着衣服睡在浴桶中的衔女,桶底还有些水,只没过衔女的脚背。
别哥一愣,随即紧张的问道:“衔女,怎好睡在这里,会凉了身子的。”
衔女早就听见了别哥回来了,可是她睁不开自己的眼睛,这会儿听了别哥的话,她才勉强的撑起自己的眼皮,轻轻扯出一抹无力的笑,虚弱的说道:“你竟回来了,难道我也会做梦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