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田氏听见了别哥疏离的口气,脸上颜色顿时变了,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若她未曾下舌,你怎会有如此态度。”
别哥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轻声说道:“娘,您当真对衔女的成见来的太过莫名奇妙了,这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想来您心中也是有数的,还有便是我当真要和您说说实话的,到昨日为止,我手中也只剩下了二十两银子,这二十两银子若单单只是维系了我们目前的情况,大概还能支持几天,若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这二十两银子,怕是一天半天也不成了。”
段田氏听了别哥这话,方才那些郁结之气顿时消散,紧张的问道:“你不是说过么,衔女还有银子的,那日你说之时,并未讲过我们也只剩下这么点银子,莫不是你怕我厌烦了衔女才编排出来了这样的说法,若当真如你所说的银子都没了,那么多银子一日之间就都飞了么,我是不信你这话的。”
别哥冷哼一声,“赵员外您是知道的,前阵子便是您处处让我与他接触,还有我不在的时候,您也擅自做主替我应下了他的邀约,本来我们还有近千两的银子,这次是全被他圈了去了,不然我也不必如此的凄惨的。”
段田氏听着别哥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会,那人不是很看重了你么,他怎么会圈了你的银子去。”
别哥叹口气,“都说无商不jian,他为何会平白看重我这默默无闻的后生晚辈,自然是有目的的,现在也仅仅是圈了我的银子去,怕随后便要夺我房产,抢了我娘子去。”
段田氏敏感的捕捉到了别哥话里最后一个词,眉毛立刻挑高,恶狠狠的说道:“我就说这衔女是个祸水,如今看来是果真应验了,你这话我是听懂了,那赵员外是看着衔女来的对吧,当真的造孽,咱们段家怎么能娶了这么个妖精进门,真是对不住祖宗了。”
别哥霍得起身,段田氏越是这样说,他越觉得她话中的过分,不过倒没拂袖而去让段田氏难过了,只是冷淡的说道:“娘,这事与衔女有什么关系,您忘记了当初是您非要我与这赵员外接触的,那个时候你就该想到他是什么样的人,那想着要巴结他的人还不排队到了街尾去,却为何我一个初来咋到的后生,他倒那般的客气了去,哪里有那么多的好运气,这人为人jian险,如今有了我今日的结果还算是好的,至少我还有机会。”
段田氏听见了别哥说自己还有机会,眼睛又亮了起来,轻声细语的问道:“是何种机会?”
别哥淡然一笑:“我有衔女,只要有衔女,我就有希望,娘,您今后对衔女客套些,她不是咱们段家的耻辱,她会是咱们段家发扬光大的根本,没有她的存在,您还想着风光,说句不中听的您别不乐意听,没了衔女那些参,老郎中也说了,您不会有现在的思绪清楚,怕这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句话说的。”
这一会儿段田氏也不敢说些旁的,只能僵硬的点头,别哥见了段田氏的表情,轻笑出声,“娘,今后我希望您和衔女好生的相处着,她是一个好女人。”
段田氏还是点头,“别哥,你现在说什么我听着便是了,若她以后做出什么我瞧着不顺眼的事情来,我也就权当没瞧见好了。”
别哥能听出段田氏话中的不满,可是他现在却是没那么多时间与段田氏细细的讲那些道理去的,反正衔女对他们段家有恩情的话他反反复复的也说了几十次了,倒也没见段田氏哪次照着他的意思来了,现在只要衔女不生气,段田氏要怎么做,别哥也真没动大的心思去阻止,他现在只感觉身体中有着从未出现过的激昂,那是猛虎遇见猎物时的蓄势待发。
“那好,瓷器铺子已经没了,我要在这几天把铺子想办法再盘回来。”
段田氏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次却不敢再张扬了,别哥既然说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她原本以为自己的阅历比别哥多,但凡别哥出门,她都要指手画脚一番,而今听了自己一心想让别哥巴结的赵员外居然黑了他们段家,对于自己的指点竟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段田氏这次倒也没了底气,别哥出门,她只是默声送他出去,再也没有旁的话来。
别哥回去同衔女一道吃了早饭,便按照衔女的吩咐去找附近的镖行了。
衔女已经能慢慢的吃些东西,且由最初的吃多少吐多少到现在的吃了不吐还没有异样的感觉,衔女见自己的变化是欣喜的,不过上次回到长白山上去见老松柏,他问她身体情况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衔女并没有对老松柏直说了她的状况,单纯的就是怕万一这样的变坏之于她是不好的,随后老松柏将不会让她留在人间了——老松柏平日并不多管闲事,可一旦他要管起来,山妖都奈何不了他的,他们是一对奇怪的共存,相互敬佩着,又相互制约着。
方婶捧着昨日那襦裙来找衔女,随身还带了许多的药材,偷偷的说这些都是新寻来的方子,让衔女试试看。
衔女是明白了方婶的心思的,就是因为明白,她才会越加的心酸,因为她知道段田氏不接受她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她与别哥在一起已经那么久了,秦暮烟的孩子都几个月了,可她还是没半丁点的消息,这点最是段田氏所不能忍受的。
因此初期的时候段田氏虽然不喜欢衔女,对她倒也过得去,半年之后她还没有消息,这段田氏的脸色便一天难看过一天了。
方婶自然是明白段田氏的心思,因此像今天这种药草没少给她找,但凡有人说哪种效果好一些,方婶都巴巴的去给她寻来,而今她的肚皮还没消息,只是觉得对不住别哥与方婶。
那日见了水儿之后,衔女愈加的觉得她对不住的也只有这般殷切的盼着她有喜的方婶来了,不过想到这点倒是也觉得好笑了,她有亏欠感,不是对别哥,也不是对段田氏这两个有最直接关系的人,反倒是一本原本只是寻常熟识的邻家婶子。
衔女愈加的感觉动容,不过她都是没说什么,方婶是全然不知的,她的闺女嫁得远,要很久才能回来一次,因此衔女出现之后,她渐渐的把衔女看成了自己亲闺女一般了,特别是看不惯了段田氏种种跋扈的嘴脸,方婶是愈加的同情起了衔女,才会对她更加的殷切了。
她们二人在房间里说着话,初期都还是绕着她们最近的生活来说的,不知道怎的绕来绕去便说到了秦暮烟的身上。
方婶碎碎念的絮叨了起来,“巷子另一头的秦暮烟大概你与她也不算是什么陌生的人了,她同样也是阳岔出来的你也清楚吧?”
衔女笑着点头,轻应着:“这点我是知道的,她曾经是别哥的未婚妻。”
方婶听了衔女的话,倒也不当事,笑着说了起来,“这点你也务虚惦着,她那样嫌贫爱富的女人,终究得不了好去,前些日子赵员外已经不给她银子度日了,昨天更是把她那才几个月大的娃娃送人了,这女人终究算是后悔了。”
衔女听了方婶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处又泛起了那种微微的刺痛感。
方婶见衔女表情不自然,只当她可怜了秦暮烟,遂轻笑着说道:“人做什么都是自己选的,你也不必为她难过了去,当初她都未和段家打招呼就私自毁了婚事,幸好咱们阳岔的人朴实,不然这段家的名声还不生生的毁了去,那个时候别哥那低落啊,现在倒是好了,瞧见别哥有如此的能耐了,这秦暮烟母女若不后悔便是老天不公道了去。”
“婶子缘何对秦暮烟如此的低看了去?”
听见了衔女不解的问话,方婶朗声一笑,“我就是这样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她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了,这世上的事甭入了我的眼,不然我都要评上它一评的。”
衔女轻声一笑,“这点我是信的,婶子就是如此豪气的女子。”
方婶哈哈大笑,笑够之后才淡然道:“不过许没了孩子那秦暮烟又能得宠了去,听人说昨日送走了孩子之后,赵员外就一直留在了那个院子里,直到今天早上才离开,方才我过来之前,又见了那赵员外给秦暮烟送来了些布匹之类的东西,大概是预备过冬的,这赵员外做事也到新奇,原本我以为他是生不出孩子的,现在看来他不是生不出孩子,只是不喜欢孩子而已,这给人当妾的,哪个不指着能生个孩子做将来的指兴,这赵员外可倒好,年岁一把了,娶了比他儿子都要小的女人,还不准人家要孩子,这是不打算让嫁了他的女人得了好啊!”
衔女听着方婶的嘟囔,随即嘴角勾笑,这方婶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怨恨着秦暮烟,可若细细的说道起来,这秦暮烟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与那可怜占了边,即便曾经做过错事,可是像方婶这样的人还是会在她落败的时候心生不忍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