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人群中有一武将道:“末将见到他们的人出了城,询问了一下,他们都说打完了仗便回上善了,末将还以为,他们领完了赏,不愿耽搁呢。”
“你可见到长得像国师的人?”云若水又问。
那人点头很肯定地回答。
原来师弟他走了,他救完自己便走了,为何总欠他的,他为何不给机会回报?云若水觉得心一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众臣见其异样,不敢相问,只是说她累了,庆功会今天便免了。
云若水半晌长出了口气,脸上带着浅笑:“各位如此辛苦,替云楚子民卖命,我无以为报,这庆功酒是必喝的。宰相大人,何时可以摆宴?”
湘子叶瞧她无事,便道:“现在便可开宴,王上可先回寝宫换上轻便服装。”
云若水刚要起身,那青风近前一步:“王上,那宰相的兵去掉逃的死的,还有二十多万,以后如何处理他们?”
“他们现在哪儿?”云若水想,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忘记讨论了。
“臣已将他们安排在东西管营,暂且限制自由。一一登记入册,包括伤兵在内的具体情况得些时日能出来。只是如何安顿他们,得早早策划才是。”青风接着道。
“宰相大人什么意见?”云若水问。
“这事须从长计议才是。”湘子叶想了想道。
“臣以为,此事说好办也好办,那些兵丁不过受人之命行事,罪责不大,可以继续留用,不如选出个合适人选来带这些兵,或者让这些兵编入哪个军中都可以。”青风道。
“图额大人,您有何想法?”云若水又问,这图额是老臣,也是兵部的人,得让他说话才是。
“老臣以为,为防前宰相之事重演,这些兵可以归兵部直接带,也就是归王上您才好。”图额恭恭敬敬地道。
云若水倒没想到他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他很相信自己。
他这么说了,自然还有一些人应和。
云若水推辞道:“我年龄小,见识少,对领兵之事不懂,此事不可草率,以引起新的纷争,正如宰相大人说的,还须从长计议才是。”
“哪里,我看王上行事,大气,仁爱,聪明,还有凤族的神识,这定是上天赐福于我云楚啊,老臣觉得您是最合适的人选,至于具体领兵之人,您再选派。”图额坚持道。
又有人出列:“微臣以为,这带兵之事,还是要有带兵经验的才行,熟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而且这些是奸相的余部,难免仍有心存不轨之人,所以可以暂缓再议,让各部拿出法子来。当然微臣认为,还是将他们分开来的好,分编到别的军中,便是他们想做乱也乱不起来。”
“你的意思王上的能力不行?会带出熊兵来?”另一个抓住前者的语病,不依道。
“王上请恕罪,臣不是这个意思。”
云若水摇摇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能让没经验的我来领兵,会误了国事,对吗?”
“老臣该死。”那人伏在地上。
“起来,你说实话我怎么会怪你,而且我又不是阎王,动不动要人命!”云若水和蔼地道。
见云若水未生气,其它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
“王上,微臣也同意将这些降兵分编。”
“王上,微臣也是这个意见。”
“王上,不急。”
“王上,臣以为,不如将所有的人打乱再重新分编。”
......
云若水瞧着这些都年令不小的人相互间争得面红耳赤,不由想笑。
终于湘子叶挥手让众人停了:“此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探讨出结果来的,不如请王上先回去歇息一会,然后我们开始宴会。”
其它人瞧着湘子叶,不再说什么。
云若水未客气便退了朝。
她心里惦记着龙逸飞和萧幕锦两人,但在大殿之上不好再问,何况他们未必见到,只是两个人想进宫来,怕是也无法吧。她回到寝宫,龙逸泽不在,内庭官一直跟着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要他来更衣。
是啊,现在不管宫男还是宫女都没一个,她想起了水灵,看来形势已定,应该把她接进来了。
重选宫人再加上培养还得些时日吧。
但这样乱,身边连个可以去接她的人都没有。
她打发了内庭官,自己脱下龙袍,虽肚子很大了,早上不一样上下的跑动?还差点从墙上跳下去,更衣这种小事,用不着别人,更何况怎能让内庭官这样的男人近自己的身,想想以后得用宫男,她还是无法接受。
过了半个时辰。
外面内庭官来通知庆功宴已开始。
云若水一身素粉的衣裙,款款的出现在了大殿上,所有的声音立刻止了,群臣起身相迎,云若水面色恬静,嘴挂浅笑,比起皇袍的威严来,又多了几分灵动。
群臣自然在心里暗暗赞叹。
菜如流水般上来,云若水说过祝酒辞后,群臣把酒言欢,当然云若水喝的只是清水,酒过三巡,云若水只可惜没有歌舞助兴,武将中有一人毛遂自荐给大家舞剑助兴,一时间大殿里气氛和谐,君臣尽欢,云若水端着白玉杯,眼睛微殇,喝水的她脸上竟现了醉意。
嘴边一直挂着的浅浅笑意隐了,纤纤玉手端起水杯,送至嘴边,细细地啜着品着,有隐隐的雾气从眸子深处升了起来,直到模糊了双眼,脑海里某个白衣影像却更清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要萌芽,抻藤,爬蔓,她闭上双眼,压抑住那萌动,旁边的龙逸泽伸出手,接下了她正在因抖动而洒水的玉杯:“娘子,可是不舒服?”
云若水美眸缓缓睁开,看着他扯出一丝安慰的笑来,龙逸泽眸子一紧,然后对群臣道了声王上醉了,便扶着她出了大殿,云若水瞧着天上的淡月,轻启朱唇,哼唱着一首优美的曲子,那曲子轻柔如风,又温柔得如情人的手,细细地抚着谁的忧伤......
走在身边的龙逸泽身体明显一僵,却不得不加快脚步赶上前面的云若水。
这是那衣胜雪在石屋里所奏的月光如水,他听过,怎能忘?
“谁把我的水换成酒了?我为可觉得晕晕的?”云若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瞧着龙逸泽,而后突然娇媚一笑,一扬手,旋身舞蹈了两下,终因不太灵便止了动作:“酒入悉肠,不对,水入愁肠,不对,我不愁,哪来的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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