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萧幕锦没有回答,只是眸子一紧,里面有很多无奈,伤痛,还有一丝庆幸。
“说私奔,隐居,我们怎么来了云楚国,青风青月他们如果知道我来了这里,会不会继续劝我继承王位?”云若水又道。
“那样也是好事。”
“可是,在云楚国是女人主事的。你不是很难过?”
“你会不会欺负我?”萧幕锦的迟疑了一下问道。
“当然不会了,你是我相公,但我想,登上金椅的这条路定是充满了荆棘和暗黑。”云若水表情凝重起来:“但是我还是要去见他们,不知查娘亲被害之事,可有眉目。”
萧幕锦点头。
“我喜欢这里。”云若水四处瞧着脸上露出了知足的微笑。
萧幕锦无声的叹了口气。
“云楚与上善怎离的如此近,只两天便到了?”云若水好奇地问。
“这离云楚都城还有几天的路程,见到青风青月前我们都是危险的。”
“危险?”云若水惊讶地问:“难道你是怕云楚的奸相发现我们?那奸相的人知道我在龙府,如对我不利为何这一个多月来没行动?”
云若水的头脑还很清醒。
萧幕锦见她怀疑的是另一拨人,暗自松了口气,尤山长老的事情她这一世不知道也就罢了。
“唐府一役,怕是他们已吓破了胆,回去组织也需要时间。所以从明天起,我们的妆扮应再改改。”萧幕锦淡淡地道。
天黑前,两天到了一个小客栈。
云若水见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女掌柜。
瞧他们进来很热情地招呼:“两位客家,几间房?”
“一间。”
“两间”
两人同时回答出来,云若水瞧着萧幕锦:“相公,怎么要两间?”
萧幕锦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道:“我为马匹要一间。”
云若水没怎么样,那女掌柜笑得花枝乱颤:“客家真是爱说笑,马匹的房间我们是免费的,在后院,到底来几间?”
“一间。”萧幕锦说道。
云若水禁不住笑了,她头一次发现他还这样有趣。
进了房间,云若水四处打量,原来这云楚国的摆设并未与上善国有太大区别,只是房间里花草多些,不愧是个女人当家的国度。
萧幕锦看着她开心地样子,眼里有忍不住的忧伤掠过。
没想到正好被云若水收到眼底,她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相公,是不是放下一切还有些不舍?”
萧幕锦看着她,有些拘谨,咳了一下道:“我让小二准备洗澡水了,你先洗着,我出去瞧瞧他们有什么菜式。”
说完萧幕锦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云若水笑了一下。
又开始翻腾包袱里的衣物,不一会儿果真有人抬上来洗澡水。
云若水隔了屏风,褪了衣物,捂着隆起的小腹,小心地迈进了浴桶。
水温正好,云若水坐在里面,这两日劳累加上水温正好,很快她便有些眼饧神疲。
最后她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穿着干净,躺在了床上,旁边坐着萧幕锦。
“我怎么了?”云若水皱着眉道。她莫非得了病?这两天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但想想,相公就在眼前,他们的事情她都记得,赤橙黄绿她也记得,只是现在才觉得奇怪,为什么相公的府弟不是萧府而是龙府呢?
萧幕锦伸手要抚平她微蹙的眉头,半道手停了下来,扯了扯被角,瞪了她一眼,脸色臭臭地道:“你以为自己是鱼?还把头放在了水里。幸亏我心里一阵烦乱,便跑进来瞧你。”
云若水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没事。”萧幕锦道。
云若水坐起身,瞧着萧幕锦,眼神怔怔的。
萧幕锦有些疑惑地低头查看,没什么,只不过上身全是湿的,竟忘记换了。
想着,他翻出一套衣服,拿着便去推房门显然要出去。
“相公,你去哪里?做什么?”云若水在身后问道。
萧幕锦回身想了想,走到了屏风后面,很快换好走了出来,剑眉星目,一身月白的衫子,让他硬朗的线条缓了缓,但感觉仍是硬冷。
云若水看着他,眸子里有欣赏和惊艳,也有疑惑,好像在想什么。
“怎么了?”萧幕锦坐到桌前,倒了两杯水,递给云若水一杯,自己则一饮而尽。
云若水摇摇头,眸子低垂,修长的玉指把玩着水杯。
晚上,云若水打着哈欠早早地上了床,萧幕锦不知看着一本什么书,津津有味,一直坐在灯着,背影挺拔。
云若水因刚才睡了一觉,不怎么困,便一直瞧着他的背影。
两个时辰过去了,街上有更夫打着子夜的梆子经过。
“相公,你不睡了吗?”云若水终于出声相询。
萧幕锦倒一惊:“你怎么还没睡?灯晃眼?”
云若水叹了口气道:“昨天夜里你就看书,一眼没合,人又不是神仙,不睡觉会死的。”
萧幕锦摇头道:“我还好,你睡就是。”
“你是不是后悔了?”云若水幽幽地道:“如果后悔,我们当此次是出游便好,过些时日便回去吧。”
“不可以。”萧幕锦说完三个字,便再往下说。
云若水没再说什么,翻了个身,面冲里,假寐
不知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
看书的萧幕锦听到她细细地鼾声,将灯熄了,自己头伏在桌上,打了个哈欠,不久也睡着了。
早上,上了马车,云若水给自己化了个男妆,因身孕而正好突出白面富态的个性来,萧幕锦一直在赶车,时不时的偷瞧她一眼,看着她如仙子般的容颜变成了男人,嘴角上扯,眼睛里有惊叹。
云若水瞧着萧幕锦将自己弄成了老头,也不禁惊讶。
灰白的胡须,一身破葛布衣衫,这么像:“相公,我昨天夜里突然做了一个奇怪地梦。”
一身男装的云若水开口是娇柔的女儿声,害得萧幕锦一直咳,大概呛到了自己的口水:“什么梦?”“梦到有一个男人在水牢里,他喊我娘子,但我根本不认识他。”云若水皱着眉道。
萧幕锦的背一僵,然后用轻松的语气道:“当真不是我?”
云若水摇头笑道:“我自己的相公难道还不认识?可是,那一刻我确实,确定有些心疼他,难道是前世的相公?”
萧幕锦没说话。
“你生气了?”半晌云若水道。
萧幕锦摇头。
马车平稳的行着,云若水看着车外葱绿的景色,这里就是爹娘生活过的地方?
自己真的是这个国家的太子吗?
真是世事难料,自己小时候玩泥巴曾想将来,最大的理想便是可以多几件好衣服。
正想着,突然萧幕锦拉住了马车,然后下车将马往路旁带了带。
云若水撩起车帘往前看,前方正过来华丽丽的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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