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宁熠渊静静地待在驱动器里。
“咕咚咕咚——”
一口接一口的灵酒被他往嘴里喂着,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滋味万千的酒,这会儿却变得有些苦涩起来。
而且,越喝却越清醒。
将喝空的酒瓶狠狠扔在驱动器上,宁熠渊又从终端里拿了一瓶出来,正准备打开。
“这东西,可不能多喝,否则对身体不好……”墨初的话,就这么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恍若真人。
猛地握紧手里的酒瓶,宁熠渊殊地闭上了眼。
他从不怀疑,自己对小初的感情。
只是爷爷对墨初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伤心。
他更担心的是,爷爷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墨初做些什么,毕竟老爷子要是狠下心来……
一想到这儿,宁熠渊忽地背脊一挺,猛地坐起身来!
思绪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没错!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儿伤感担忧,相反,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权力和力量,才能保住小初,才能保住他们这一份感情!
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人,往往比常人更坚强。
这种坚强,不仅仅表现在体魄,更体现在精神上。
宁熠渊就是这样。
一打定主意,他立刻振奋起来,将手里还未开瓶的灵酒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坐直身子,驾驶着驱动器朝他工作的地方驶去……
司令部。
宁熠渊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立马站起身来,向他问好。
“宁司令好。”
“司令好。”
……
“恩。”宁熠渊点点头,面色如常地走向办公室,沉声道,“把今天的文件和资料都拿上来吧。”
“好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前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显然,宁熠渊如常的表现让他们也轻松了很多。
毕竟网上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本来还以为今天宁熠渊不会出现,或者一出现就是令人恐怖的低气压,但现在显然一切如常……
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就算这样,大伙儿也不敢马虎,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仔细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宁熠渊,那可闹出大事来了!
不过,也没人会傻得在这个时候去摸老虎尾巴的!
所以……整整一天,司令部的氛围都非常好,大家的效率也莫名地提高了不少!
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欧耶!快下班了!
“行了,到时间你们就走吧,”仲温朝大伙儿挥了挥手,“剩下的收尾工作,我和左霖会负责的。”
这可是大家都求之不得的事儿!工作人员也没推辞,感谢了两人一番,就你推我攘地离开了。
宁熠渊还在忙着。
十分钟后,仲温拿着最后一份文件,敲响了宁熠渊的办公室门。
“进来。”
“老大,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还不走吗?”将手上的文件放到宁熠渊的桌子上,仲温开玩笑地问道,“你这……什么时候变身工作狂了?”
可不是!
整整八个小时,宁熠渊今儿就根本没休息过一分钟,不是签文件就是看资料,甚至还抽空和军区那边的领导开了一个短视讯。
那叫一个业务繁忙,就跟突然打了鸡血似的!
“今天开始。”闻言,宁熠渊不禁微勾了勾嘴角。
正准备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椅子往前一挪,受伤的背部猛地碰到了椅子,让他痛得不禁闷哼了一声。
“老大,怎么了?”仲温向来细心,虽然宁熠渊的痛呼声并不明显,却依旧被他给发现了。
顺着宁熠渊略显僵硬的动作,仲温不禁往他背部一看。
可惜,宁熠渊的西装外套却将他的伤口给挡得结结实实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不过仲温这一凑近,鼻端轻轻一抽,很快就察觉道宁熠渊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面色不由得一变,“您受伤了?是谁做的……”
话没说完,仲温自个儿就反应过来了,就现在这状况,除了宁老爷子,谁还能让自家老大受了伤还不吭声的?
“受伤了,你还在这儿工作了这么久?”想到这儿,仲温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猛地站起身来,将他面前的文件一关,急声道,“咱们赶紧去治疗仪啊!”
“不用了,”宁熠渊摇摇头,好笑地瞅着仲温,“不过是点儿小伤,过不了多久,自然就没事了,想当初,咱们在战场上没有治疗仪,不也熬过来了吗?”
仲温无语:“……”这情况能一样吗?
“行了,我再忙会儿,你就别管我了。”宁熠渊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既然已经下班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
仲温劝了又劝,甚至连左霖也一块儿出马,依旧没能让宁熠渊改变主意。愣是到了晚上点,天都黑了,他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老大,我们送你回去吧。”仲温取出驱动器,笑着道,“你今儿也忙了一天了,在上面好好休息一下。”
宁熠渊也感激两人的陪伴,点点头,坐进去,“回我自己的公寓。”
“得嘞!”左霖低喝了一声,转头和驾驶位的仲温对了个眼神。
……
“老大,到了。”
或许是今天事情太多,又忙了太久,宁熠渊坐上驱动器没多久,就已经变得迷迷糊糊的,直到左霖推了推他,宁熠渊才清醒过来。
而另一边,仲温已经敲响了墨家的房门……
于是,等宁熠渊一走出驱动器,对上的就是墨初如花般的笑脸。
他的心,瞬间一颤!
“你……怎么来了?”
“噗嗤——”闻言,墨初不由得轻笑一声,“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我家好么?”
听了这话,宁熠渊才抬眼看向周围……好吧,这的确是墨家!
左霖和仲温那两个该死的家伙……
“他们已经回去了,咱们走吧。”墨初拉着宁熠渊往外走,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背部,敏锐地发现了宁熠渊手上的肌肉一紧,他却闷不吭声……
墨初眸底不由得一暗……看来,这人伤得还不轻呢!
墨阳去找宋大神了,所以现在家里只剩墨初一个人。
“脱吧。”关上房门,墨初第一句话就狠狠吓了宁熠渊一跳!
……怎么脱?
就在这儿吗,第一次……是不是应该回房间啊?
“胡思乱想什么呢!”看清宁熠渊的表情,墨初不禁白了他一眼,声音微低,“不是说你受伤了吗?”
闻言,宁熠渊满脑子的绮思瞬间消散无影。微皱了皱眉,低声骂道,“那两个大嘴巴!”
墨家并没有治疗仪,毕竟这玩意儿小初不能用,墨阳大半的时间都在军队,所以墨初手上就只有药膏一类的东西。
这会儿出来一看,宁熠渊还毫无动静,不禁轻挑了挑眉头,轻声道,“你是准备……让我帮你脱吗?”
嗯……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起来了?
“不,不用,”宁熠渊倒是先怂了,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吧。”
他自己清楚,他这伤估计看起来有点儿严重,别到时候把墨初给吓到。
话音一落,宁熠渊就动作利索地将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脱了下来,然后准备解开里面的白色衬衫……
“等等!”墨初忽然出声道。
宁熠渊的手一下子顿在了原地,朝墨初勾了勾嘴角,模样邪魅,“你这是……害羞了?那就算了……”
宁熠渊的话还没说完,墨初猛地上前几步,抓住他准备重新扣上衣服的手。
眼神凝重的盯着他的背部……
她之前只是听仲温说了一嘴儿,根本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宁熠渊背上的伤口已经红肿破油,即使隔着一层衬衣,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
有的伤口甚至已经和衬衣粘在了一起,要是按照宁熠渊刚才那个脱法,肯定会将伤口再一次弄裂!而且还是大面积的!
“算了,你别动,我来吧。”墨初往旁边看了看,然后转身从房间里拿了一把小剪刀出来,“转过来。”
宁熠渊没说话,乖乖地转过身,背向着墨初。
然后就听到身后“卡擦卡擦”的声音响起,没多久,他一件价值不菲的衬衣就被墨初给剪得七零八落的。
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温暖地很……
“忍着点。”背后,小初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身上,让宁熠渊足足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丫头都说了些什么。
“好。”
等宁熠渊低声应了一句,墨初才敢下手,将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的衬衣轻轻撕。
虽然,她的动作尽量保持着轻柔,但也免不了会产生痛感。
每次撕下来一块儿碎布,宁熠渊虽然没有出声,但身子却下意识地微颤,看得墨初的心也一颤一颤的……
“呼呼——”墨初低下头,轻轻朝宁熠渊的伤口吹着气,好像这样能让他的痛感稍微减轻一点。
事实上,她的目的真的达到了。
宁熠渊这会儿根本就感觉不到背部的疼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墨初身上。
他的姿势是背对着她的,虽然看不到小初的神情和模样,但他却可以想象得到:
小丫头微抿着眉头,红唇微微嘟起,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
少了视觉的辅助,他的触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起来,连小初低垂下来的发梢轻轻划过他的背,都感觉得一清二楚,那味道似痒非痒的……
她吞吐出的气息似乎包围了他整个人,让他的世界只剩下“墨初”这两个字……
从小到大,宁熠渊接受的教育都是精英铁血的,他们家族奉行的也是“流血流汗不流汗”的选择,可这会儿墨初的温柔却让他整颗心软成了一团,轻轻一捏,似乎都能渗出水来。
“小初……”宁熠渊低叹了一声,语音里,柔肠百回。
这样的女孩,他怎么能放手?他怎么舍得放手?
“怎么了?还是很疼吗?”墨初皱了皱眉,又轻轻朝他背上吹了几口气,“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话音一落,墨初将最后一块儿黏在伤口上的衬衣碎布给扯了下来。
至此,宁熠渊背上的伤痕让墨初看了个分明。
纵横交错的伤痕一道连着一道,发红发肿那都算轻的,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感染了,脓水混着血水染在一起,看着都让人心惊!
就这样的伤势,宁熠渊还硬抗了一天,甚至一直在工作吗?
还有……宁老爷子就这么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吗?
墨初拿着药膏的手突然顿了顿,第一次这么鲜明地意识到她测不出基因等级,对他们两人而言,是一件多至关重要的事!
“不是要给我上药吗?”宁熠渊忽然开口。
闻言,墨初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醒了过来,“哦哦,对!那我先给你上消毒剂,然后再给你涂药膏。”
拿棉签在上面涂了一层,墨初的动作不敢太轻,生怕消毒不到位,反而使宁熠渊的伤口感染加重。
这不,她一使劲儿,再加上药水刺激伤口,宁熠渊放在沙发上的大掌一下子握紧成了拳头……
“小初,你再给我吹吹吧。”宁熠渊开口道。
其实这种痛,完全在他的忍耐范围以内,可是他这会儿就想被墨初心疼着,再心疼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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